赵凡有点顿悟了，立刻顺着徐诗文的思路说道:“既然正当竞争的方式通过的概率很小，所以很多人就送钱走关系了。”

“完全正确。对，你说得很对，看来你已经理解过来了。”徐诗文颇为欣赏地看着赵凡，她的眼神中充满柔情，真是含情脉脉。

徐诗文想让赵凡明白更深一层的博弈关系，于是顿了顿，说道:“你能想到这一步，下一步你就能理解我刚才所说的操作难度在哪里了。”

“什么意思？我还是不明白。你刚才所说的我正蒙圈呢，现在又这样说，我又开始云里雾里了。”赵凡越发疑惑地说道，他真没想到，徐诗文的逻辑思维这么强。按照他以往的经验分析，女人形象思维顺，男人逻辑思维强，因为女人是感性的，男人是理性的。而现在的情况是完完全全反了过来，他真的搞不懂了。

徐诗文仔细看看赵凡的表情，发现他整个就是一脸懵逼的模样，她不由得好想笑出声来。她可不忍心看着自己心爱的人痛苦思索的样子，她决定完全讲给他听，同时她也在心里想道:这赵凡思维也太慢了吧，我还没有说得更深呢，他就理解不了了，开始天旋地转了，真有他的。

看来徐诗文得先等赵凡理顺了，她才能继续给他讲，要不然真是没法沟通了，小伙伴也就不可以一起愉快地玩耍了。于是赵凡陷入了沉思之中，而徐诗文则深情地望着他，心里计划着接下来怎么能讲得通俗易懂些。

唉，赵凡可真是跟不上我的节奏，徐诗文在心里说道。她大概只等了赵凡理思路十分钟的时间，准备开始继续往下说。

徐诗文放慢语气问道:“赵凡，你现在理清楚了没？我可要继续往下说了啊！”

徐诗文这一句问话，就打断了赵凡一直沉醉的想象。赵凡醒过神来，幽幽地说道:“诗文，你接着说吧，前面的我都想明白了。我从头到尾重新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你能明白就好。我现在就给你讲明，走关系的难度所在。要想走关系办成事，最基本得用钱。而问题的核心在于，既然你能想到走关系，那么其它公司也会这么想。于是都争着抢着去走关系送钱，那么问题就来了。既然都去这样做，那么究竟送多少合适呢？这还真是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但是却有一个原则，那就是多多益善。

所以来说，送钱就好像用石块去填无底洞，永远没有尽头。一旦有人比你送的稍微多那么一点点，那么你所有的付出，就付之东流了，到头来就是一场空。”徐诗文缜密地分析道，说这些话的时候，她把速度放得非常慢，感觉就好像看电影的慢放一样。

赵凡听徐诗文说了这么长，越发感觉心情沉重起来，他感觉此时好像突然有一块大石头压在心坎上，感觉沉甸甸的，让他开始不能释然。

徐诗文看到赵凡面色发白，就知道他把事情又复杂化了。因为她知道，本来这件事就很困难，再加上赵凡的心理强化，她都能从氛围中感觉出来。因为赵凡气场实在强大，他本身的心情变化，也就通过空气，在不经意间，感染着周围的人。

徐诗文想到，她有化解之法，那就是劝解他，这样他才不会往更深处想，这样也避免他的思想误入歧途，于是，徐诗文用手捋了一下额头上的刘海儿，深深地舒了一口气，缓缓说道:“赵凡，你也不必精神紧张，也别加入你带有自己意愿的想法，只客观地听我说就行，不要做出任何的感同身受般的想象。”

听徐诗文这么一劝解自己，赵凡就试了试这个方法，还真是有些用处哩，他只用耳朵被动接收信息，不做主观思想，这样效果好多了，他再也不用深陷在思想的漩涡中了。但美中不足的是，赵凡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机器人，那些本来属于人类的思想行为却成了摆设。

徐诗文也观察到了赵凡的面部表情变化，知道现在的他比刚才强多了，看来自己教给他的方法起作用了。

见赵凡情绪稳定后，徐诗文开始继续说道：“我刚才只说了送钱的问题，这只是其中之一，还有一个我们没有谈呢，那就是关系的层次问题。不同的关系网，认识到的人处于不同的阶级，和不同的身份的人。所以来说，到达最高决策者所经过的层数也就不同。要是你必经的关系层多的话，那层层传递起来，钱会越送越多，呈现倒金字塔形。一旦其中有一层人不愿意为你继续往上送的话，那前面的钱就算打水漂了。”

赵凡听着她把最后那句话说完，赶忙问道：“诗文，太复杂了，就层级关系这一块儿，就够棘手了，更别说再往上了。”

“所以现在你明白了吧，我一开始跟你说的走关系操作难度大的原因，就是这样的。”徐诗文振振有词地说道。

“嗯，明白了，你这一说，我受益匪浅啊。不过我感觉这里面水也太深了，复杂的很，感觉自己如临深渊啊。”赵凡心里明白地说道。

“能明白就好，基本上就是这样的，最考验人的就是，虽然你前面付出很多，但是只要在一个环节上出了岔子，那所有的钱都算白花了。这些潜规则都不是摆上台面的，所以来说，很难把握其中的度。”徐诗文说道，一说到钱，她根本丝毫不在乎。

等徐诗文把这两方面的难处都给说了出来，赵凡在走关系竞标这条路上，有了一个整体的认知和了解，对于他宏观上的把控还是有很大帮助的。同时徐诗文的这许多话，让他明白，这条路是条不归路，只要走来开头，必须走到结尾。他感觉这条路好像一条浑水河，无论如何他早晚都得去趟，因为这里上级下达的任务，他要不惜一切代价去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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