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夏春儿一边尖叫,一边用沾了料的手胡乱地挥舞。
眼前是一片混乱,冬天大家都穿得笨拙,倒在地上本就起身困难。
程主任几个人苦不堪言。骂又不敢张嘴,张嘴牛粪就进来了,打竟然还打不过这个疯婆子。
没一会儿的工夫,个个都沾屎带伤的,很是狼狈。
江嫦和村里人一起往旁边撤退,顺便把老赵和小赵教授都扯起来,远离他们。
等到夏春儿没力气了,整个人也恢复了理智,又尖叫一声,跑出人群。
经过江爽的时候,正巧看到她嘴角勾起的嘲讽,夏春儿的脑子又“嗡”一下,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
嗷一嗓子,举起屎味儿的拳头,二话不说就动手。
江嫦看得津津有味,腰不酸了,肚子也不疼了,整个人脚后跟儿到天灵盖儿都爽死了。
你的妈你的姥,你的褂子你的袄,全都沾上洗不了。
哎呦,她可真缺德啊!
江嫦美滋滋哼哼唧唧:“如果下辈子我还记得你,我一定要坑死你。。。”
旁边的人也都眼花缭乱,等到夏、江、肖三家人把她们分开的时候,博大精深的中文已经没有办法形容她们的狼狈不堪。
唱戏的人走了后,群众们又该回归正题了。
“老村长这几天病倒了,村委书记去乡上开会去了。”
村里有人对江嫦说。
江嫦寻了牛圈对面的草垛上坐下,似笑非笑地看得伤痕累累的程主任道:
“程主任是吧?不知道你收到的举报信上有没有说我是个军属啊?”
程主任那花里胡哨的脸顿时又开始白白青青,村里之前没在江嫦家听八卦的人也一脸茫然。
“啥?江大肠不是嫁给牛棚的那人了吗?”
“对啊,我听江大山家的说,那人现在还不知道是死是活,说是被小汽车接走的,谁能证明?别都是江大肠自说自话吧。”
一帮人的议论声,让程主任青紫交加的表情微微放松一些。
江嫦又闲闲道:
“那人没告诉你,几天前县妇联的吴主任,宣传部门的丁干事,还有咱们乡的副乡长都来我家慰问了吗?”
几天前和秦婆子一起的几个人激动了,她们表现的机会来啦!
有个年岁和秦老婆子差不多大的人大声说道:
“我之前亲眼见到的,那个卷头发的小干事和江嫦有说有笑,老寡妇凑过去,还得了一块钱呢。”
“额滴天老爷,真的?她命可真好啊。”村里艳羡的声音不绝于耳,暗恨自己怎么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有人酸溜溜地开口道:
“这老寡妇是长舌妇,最会看风口了,怪不得刚才她先站出来了。”
“是啊,瞧她那模样,那坚定的表情,不知道的以为她要去炸碉堡呢!”
一帮村民想到江嫦说的一块钱的事儿,顿时捶胸顿足,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后悔自己胆小如鼠。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拼凑出了他们觉得真相,认定了江嫦的话是真的。
这几句话如同压倒程主任最后的稻草,他顿时瘫软在地上,也顾不得地上到处都是狼藉。
“不可能,不可能!”他嘴里念念叨叨。
即便是他们最猖狂的时候,也是不敢对军属下手的,何况今时不如往日啊!
他完了!
程主任通体发寒。甚至感受不到断指的疼痛。
众人看这个趾高气扬的主任这副模样,就更加确定了自己猜测。
可惜此时再跑去报信,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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