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有客人实在看不过眼,忍不住小声咕哝,“现在的姑娘真是大胆,居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做这样的事情,伤风败俗,真是伤风败俗啊。”
那人身边有人感叹,“世风日下,咱们又何必多管闲事。再说那位陈小姐又是个来头不小的人物,咱们这些小老百姓,还是少惹为妙吧。褴”
白洛筝和赵璟的耳力都很不错,免费看了这么一场热闹,还有些没搞清楚事情的状况。
白洛筝将椅子向邻剧那正在窃窃私语的挪了挪,小声问,“你们口中所说的这位陈小姐,来头很大吗?”
那人看了白洛筝一眼,见她一身村妇打扮,笑得诚恳朴素,便小声回了她一句,“这位陈小姐没什么来头,不过她爹的来头可是不小……”
未等那人将话说完,那边又吵了起来。
那个叫朱成碧的女子死活不肯离开那个男人,那男人得了陈红莲的许诺,兴高采烈的拉着他媳妇儿就要回去写休书跟她一刀两断。
情急之下,朱成碧竟以性命为威胁,一头撞到了酒楼的墙壁上,当场血冒三丈,人就昏死了过去。
掌柜的见事情闹得这么不可开交,赶紧让店里的伙计将人给扶了起来。
孙家行大概也没想到他媳妇儿会冲动到要闹自杀,眼底闪着些许不耐烦,但碍于旁人的指指点点,却不能对他媳妇儿置之不理,最后只能不情不愿的扛着已经昏死过去的朱成碧,离开了客再来酒楼鲎。
临走前还不忘跟陈红莲说,这次回去就会将休书写好,两人再见时,他便会恢复自由身。
而从头到尾,陈红莲的唇边始终挂着玩世不恭的笑意,仿佛孙家行休不休妻,对她来说一点都不重要一样。
孙家行和朱成碧一走,酒楼内再次恢复了原来的安静。
只是有人时不时向陈红莲投去好奇的眼神,也有人在私底下窃窃私语,说陈红莲伤风败俗,胆大妄为。寻常人家的姑娘大多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有像陈红莲这种居然敢当街抢男人的?
当然那个孙家行也不是个东西,就算他妻子没能给他生下孩子,可连他自己都承认,他家道中落时,妻家非但没有嫌他穷,反而还履行当年的婚约让他入坠过门。
他倒是好,荣华富贵了之后便翻脸不认人,甚至还为了一个伤风败俗的女人连自己的结发妻都要抛弃。
当然,在场的众人非常理解孙家行的想法,因为那个陈红莲的身材实在太好,实在是男人眼中的必杀器,看一眼便会生出想要将她据为己有欲念,难怪会将孙家行迷得头昏脑胀。
陈红莲仿佛看不到别人频频向她投来的好奇目光,她依旧优雅而淡定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吃着桌上丰盛的饭菜。
只是当她眼角的余光不经意扫到赵璟和白洛筝这一桌时,原本轻蔑的目光中,忽然明亮了一下。
这倒不能怪陈红莲花痴,实在是因为赵璟的容貌太有欺骗性,完全颠覆了她从前对男人的看法。
别看穿在赵璟身上的只是一套看似不起眼的粗布袍子,他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却是这种粗布袍子无法抵挡得住的。
当然,出门之前,白洛筝耳提面命,警告他尽可能收起他狂霸酷帅的气势,亲民一些,低调一些,收敛一些,别一开口就让人知道他的身份是皇权贵胄,影响了她们微服私访的好兴趣。
赵璟的确是很听话的穿上了寻常百姓的衣裳,但皇族出身的他,怎么可能在短短几天之内就收敛身上的气势真的变成默默无闻的普通人?
至少陈红莲就很有眼光,仅那一眼,就在茫茫人海中发现了赵璟是一个不一样的存在。
只不过当她看到赵璟身边还坐着一个要多土气就有多土气的女人时,那种欣赏的眼光,瞬间转化为不屑。
陈红莲实在无法理解,像赵璟这种看上去颇有几分气势的男人,怎么会跟那么一个土包子坐在一起?
“这位公子应该不是本地人吧?”
陈红莲一但认准了目标,便不会轻言放弃。虽然她暂时还看不出来赵璟的真正身份,可即便这男人一穷二白,就冲着他这副好皮相,她也愿意倒贴上门,将对方占为己有,至于他身边那个穿着一身大花布衣裳的女人,直接被她给忽略不计了。
正在跟白洛筝小声说话的赵璟一开始并没注意到有人跟他讲话,直到白洛筝用手肘轻轻捅了捅他,他才微微回神,向陈红莲投去一记疑惑的目光。
比起白洛筝身上那套土得不堪入目的小花布,陈红莲不但穿着绫罗绸缎,头戴华丽的珠钗首饰,就连她脸上的妆容也是出门前精心修饰过的,她有十足的把握,但凡看到她的男人,十之八、九,都会被她给吸引过来。
可惜,陈红莲这次注定要打错算盘了,赵璟非但没鸟她,就是刚刚瞥来的那一眼,也带着几分不屑和嘲弄。
“本……”
他刚要说本王两个字,猛然意识到他此时伪装了身份,装扮成了寻常小老
百姓。
于是,僵硬的改口道:“我是不是本地人,跟你有什么关系么?”
别看赵璟平时对自家媳妇儿宠得跟什么似的,对于素不相干的人,他向来不假辞色。
而且他这人有一个毛病,就是不好色,这归功于他从小到大的生长环境。皇子出身的他,见过各形各色的女子,那些女子有远道而来的高贵公主,也有大臣家里娇滴滴的名媛千金。
只要他肯勾勾手指,随便哪个女人都会不计一切后果的拜倒在他的面前,像陈红莲这种级别的放荡女,就算她胸前有两大团傲然的挺立,也丝毫吸引不去他挑剔的目光。
更何况,他眼里只有白洛筝一个女人,除了白洛筝之外,这世上再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赵璟动心。
陈红莲没想到自己一番搭讪,换来的居然是赵璟的冷言冷语,这实在有些出离她的预料之内,至少往日当她想勾搭哪个男人时,就算对方一开始还装装君子,到了后来,哪个不是乖乖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
不过,陈红莲虽然受了赵璟的挤兑,却并没有立刻打退堂鼓,越难得到的男人,便越是让她生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征服欲。
“公子说话何必这么凶巴巴,我只是出于好意才过问公子一句,毕竟周县这个地方人多事杂,万一公子因为无知乱了这里的规矩,到时候会遇到什么麻烦事谁也预料不到。”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陈红莲还挺了挺自己的胸脯,似乎在提示赵璟,快将你的目光望过来,只要你看一眼,我就不信你还能坚持得住。
白洛筝被陈红莲那副急于要勾引她男人的行为给气得哭笑不得,这女人当她是死人吗,勾引得这么明目张胆,就不怕她这个正妻发威。
不过一想到刚刚被陈红莲羞辱得撞墙自杀的朱成碧,白洛筝决定放弃追究陈红莲不要脸行为的想法。
她可以明目张胆当着众人的面去抢别的女人的男人,想来这种事一定是干多了,成为了惯性行为。
“咳!”
见陈红莲依旧色迷迷地盯着自家男人猛瞧,白洛筝觉得自己再不说话,她男人就要被人给勾搭走了,于是用力咳了一声,提醒陈红莲,赵璟旁边,还有她这么一个大活人。
陈红莲这才不情不愿意的将目光落到白洛筝的脸上,虽然白洛筝的样貌生得也是极好,可一路出行,她故意将自己伪装成乡野村妇,甚至还模仿乡野村妇的一些行为举止,为的就是在关键时刻迷惑外人的视线,免得有心之人会怀疑她们的身份从而心生警惕。
事实证明,白洛筝伪装得非常成功。至少看在陈红莲眼里,坐在赵璟这个俊美公子身边的女人,就是一个扶不上台面的下贱婢子。
陈红莲一点儿也没有隐藏她对白洛筝的不屑,故意问道:“这位公子,坐在你身边的这位,该不会是你的使唤丫头吧?看公子也是个有气势的,怎么会选这么一个土里土气的婢子放在身边,真是太低拉公子的形象和身份了。”
还没等赵璟说什么,白洛筝便给陈红莲解了惑,她故意用前不久从一个老乡那里学来的乡音道:“这位大姐,不好意思纠正你一下,这位是我相公,我是他的娘子,我们俩成亲一年有余,连儿子都一连生了好几个。”
“你说什么?”
陈红莲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她早就看出那位俊美公子和这个土得掉渣的女人有可能纯在着某种亲密的关系,但她绝对想不到,两人居然会是夫妻关系。
别说陈红莲不敢相信,就是酒楼里的其它客人也不敢相信,实在是因为,赵璟的强大气场和白洛筝故意伪装出来的村姑气质相差甚远。
陈红莲尖着嗓子叫道:“他怎么可能会是你的相公,你在跟我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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