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丝毫不记得还有一个人的存在。
“若是我皇后阿姊知道了,你们周家便是欺君之罪,周家众人,不得好死。”
贺玉仙虽然不喜皇后,但并不介意用皇后的名声来做筏子。
贺玉仙扯下头上一根钗子,狠狠甩在地上。
“周家这门亲事,我贺家不认了。”
周王氏惊觉家里还有这个麻烦。
她端起婆婆的架子呵斥道,“你既然嫁进了周家,就是周家的媳妇儿,闹什么!还不赶紧回屋伺候成龙去!”
说罢,她用余光瞥着贺玉仙的神色。
周王氏心想,只要压制住这位年轻不知事的贺小姐,就算外面流言甚嚣尘上又如何,只要贺小姐认了这门亲事,贺家就没有闹事的理由。
就看能不能镇的住这位贺小姐了。
周王氏看着贺玉仙似乎没什么反应,心里暗暗定了几分,然而,周嫦今却扯了扯她的袖子。
周王氏转过头来,却见那位贺小姐身穿嫁衣,满头珠翠,正往门口走去。
周王氏心里一紧,底气不足地叫了一句“站住!”
贺玉仙微微撇头,只留了半个侧脸给周王氏。
“周夫人还有何事?若无事,我早该带着婢女归家,至于嫁妆,稍后会有人来与周家协商退回。”
周王氏慌了神,连忙上去拦住了贺玉仙。
“等一等,等一等,贺小姐,您这又是何必呢?”
“您与我家成龙都是拜了天地入了洞房的夫妻了,哪有要归家的道理呢?这要是传出去了,您以后可怎么嫁人呢?”
贺玉仙冷冷凝视着周王氏,“这桩亲事本就是周成龙算计得来的,您要我都说出来吗?你还想着让我去伺候那个废物?休想!我这就进宫告御状去。”
周王氏当真是急了。
“不不不,不要您伺候他,这满府这么多奴婢呢。对了,我把掌家钥匙给你,你日后好好打理周家,也算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对你的亏欠。”
贺玉仙听了这话,有些犹豫,周王氏看出来,立刻叫人把管家钥匙拿来,贺玉仙收了钥匙,在手里掂了一下,忽然叹了口气。
“也罢,母亲说的也是。”
“您为我考虑到这个份上,我也不能不为周家考虑。”
“我愿意留下来。”
周王氏笑了,周嫦今也欣慰地点了点头。
周嫦今准备带着儿子走时,才忽然想起谢令姿不见了,随口问道,“令姿呢?”
周王氏本来安定的心又提了起来。
这闹得乱哄哄的,居然忘记了这样一桩事?也不知道成龙那小子得手没有。
谢凌目光掠过周王氏,轻声开口,“令姿不胜酒力,先回府了。”
周嫦今没在意,只骂了一句,“没教养的丫头!也不打声招呼,白教养了这么些年。”
谢凌的拳头微微捏紧了。
自己敬了二十多年的母亲,是不是在背后,也这么说他的?
谢棋暗自撇了撇嘴,他对这表哥一向没什么敬意,此番听到他居然成了阉人,甚至有些幸灾乐祸。
“呵,周成龙要死要活地非得抢了本该属于我的亲事,这下终于遭了报应吧!”
谢棋本就对此事耿耿于怀,此番就更有些得意了。
周嫦今没听到,还是谢云扯了一把谢棋,“小棋,这话可别乱说。”
谢棋恹恹闭了嘴。
算了,现在是在周家,好歹给舅舅一个面子,等去了外面,不是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吗?不争这一时之快。
谢云则低头深思,却怎么也想不到周成龙能和谁结仇。
这人非但对周成龙了如指掌,还并不惧怕贺家的势力……
会是谁呢……
而马车中的谢令姿听完钟离政的描述,完全没想到周家辛辛苦苦维持的体面就这样被戳破了,好好的婚宴居然成了周家一辈子的耻辱。
想起那个极其好面子的舅舅,谢令姿很难想象周王氏日后在府中的日子会有多难过。
没了管家权,儿媳势大,夫君不喜,儿子已经废了……
这样的主母,地位还会稳固吗?
“不过,我没想到贺小姐她……”
她竟然会帮忙,甚至主动戳破了流言,将它坐到了实处。
钟离政看着谢令姿有些疑惑的表情,忽然笑了。
“这还是令姿你的善举换来的善报。”
钟离政说完,眉眼灼灼地盯着谢令姿,“所以,令姿,你的想法呢?”
谢令姿想装傻。
“什么想法啊?哦,我知道了,贺小姐舍己为人,是个好女子!嫁给周成龙真是可惜了!”
“那令姿你不愿意嫁我,也是觉得嫁我可惜吗?”
“你觉得我哪里不好,我都改。”
钟离政却不允许谢令姿再逃避。
谢令姿只能抬手,拔下发髻间的桃花琉璃簪。
“世子,我知你心意。”
“我并不擅长去回应或者处理这个问题。”
“只是,谢家事仍然未了,并且谢静宜的事情还未解决,在此之前,我不会嫁人。”
“不过……我并不讨厌世子,我甚至觉得……”谢令姿的声音弱了下去。
钟离政却微微前倾了身子,一定要听到后面的话语。
“我甚至觉得……世子在,我就很安心。”
钟离政只觉得胸腔都起了共鸣,一跳一跳的沉稳咚咚声,是他这辈子听得最清晰的心跳。
“我,我,令姿,我很高兴。”
钟离政有些无措地开口,“我很高兴听到你说这些,我还以为你并不喜欢我呢。”
“令姿,你能不能像刚刚那样,叫我一句阿政?”
谢令姿冷冷看过去,“莫要得寸进尺。”
钟离政也高兴,听她夸他高兴,听她骂他也高兴,总之怎样都高兴。
“哎,好。”
看着钟离政傻愣模样,谢令姿倒真认真起来,“不过,我正好有一事问世子。”
“何事?”
“蒙部皇储之争……已经到了什么阶段了?”
钟离政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问这个。
“哈斯额尔敦是元妃生得儿子,身份上更尊贵些,相对其他几位王子,哈斯额尔敦脾气温和守礼,也算君子。”
“而这位那木布则是另一个极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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