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九点,许氏地产总部。
由于女人被抓,无心睡眠的许文,就给在外面潇洒的老幺打了个电话,让他来陪自己说说话。
大约二十分钟过后,老幺提着一点熟食,几瓶罐装的啤酒,走进了他的办公室,并且休息室都不大门打开着,许文就穿着一套随便的家居服,看样子是刚从床上起来,估计是辗转反侧睡不着,又重新起来的。
“大哥,我就知道你喝不着,来,我整了酒,咱喝点,你就能睡好了。”老幺等着有些红的眼珠子,呲牙说了一句。
虽然老幺这人的性格稍微有点瑕疵,但对许文来说,那绝对是心腹中的心腹,他,天儿,三人一起,就是三兄弟,虽然许文是董事长,但老幺的身价也不低,最起码,比刘大庆也不差啥了。
虽然刘大庆来的快钱,也不少,但作为许文的兄弟,从最开始好起来开始,时不时都得给甩几个小项目,或者单独给投资一个,这些,都是情感上的投资,资金上,都是自己解决。
如今,到了这个地步,天儿死了,想喝酒呢,想唠唠嗑,就唯独老幺一个人了。
这社会,不管你是混地好还是混地不好,走到后面,朋友也就越来越少,能称之为兄弟的人,更是少的可怜,咱们彼此都得珍惜。
“喝点,也好。”比较疲惫的许文,接过一罐啤酒,咕噜咕噜灌下去几口,对于他买来的熟食,看都没看一眼。
“大哥,你要心里烦,我带你去放松放松。”老幺刚从夜店出来,身上还带着一身的胭脂味道,脖子处,甚至还有两个红红的唇印。
“”许文看了他一眼,点上一支香烟,瞅了瞅外面漆黑的天空,心里怎么都不得劲儿,突然问了一个和现场气氛一点不对称的话题:“你说,要是我把大庆手下的地皮和股份,弄到你手上,你能拿稳么?”
“唰!”
正在啃着鸡翅的老幺,顿时紧张地擦了一把嘴角的油,放下鸡翅,搓了搓手掌,兴奋地看着许文:“大哥,真的么?”
问过之后,又立马皱眉说道:“刘大庆手里就这点筹码了,咱都给拿过来,那他不得急眼啊?”
“这你就别管了,我就问你,我出钱,把他股份拿过来,你能拿稳么?”许文吐出一个烟圈,看着窗外,淡淡地再次问了一句。
喝了不少酒的老幺,本能地想快速地答应下来,但转眼一想,又变得沉默了起来。
先不说,刘大庆手里的东西咋拿过来,但这东西只要放在自己手上,那就是个定时炸弹,刘大庆牛逼么?想着自己有几个亡命徒,想让工地开工,现在如何?
他手下的佟小乐进去了,鹏鹏死了,全都为了这点东西,矛盾已经到了生死攸关,根本不可调和的地步。
一块地皮,一半的猪场股份,如果真想拿稳这东西,再填上两条性命,都有点玄,而且,他根本都弄不明白,刘大庆一直想入股集团,偏偏许文一直模棱两可,宁愿给你资源自给去整项目,都不可能让你入资,现在为啥又要他的东西呢?
道理很简单,要他手上的东西,要么对等交换,要么给钱,难道说,刘大庆让人去干宏泰的人,目的就是想把许氏地产强加在自己一方,或者说等的就是许文出手,将股份置换过去?
他卷着嘴唇,心里有点激动,又有点忐忑,总之,情绪很多,交杂在一起,难以说话,他拿起啤酒,咕噜几口就喝了个干净。
“呵呵。”看着他的样子,许文顿时咧嘴笑了,意味深长地说:“老幺啊,当我们到了现在这地位,很多事情,不需要理由,也习惯性地瞻前顾后。”
“哎”他双手抚掌,站起,好像没有心情再谈论这个话题。
看着大哥脸上那失望的情绪,老幺很不得劲儿地想开口,说自己给应承下来,但仅仅半秒的时间犹豫,这个念头就抛之脑后了,他抬头,道:“大哥,王队他们拿着我们给的消息,过去了,但他说了,和当地的同行联系了下,但还是没有啥消息,而且对于宏泰,那边的同行,显然都是讳莫如深,不愿去提及。”
“这个正常,他们都被宏泰的人喂饱了。”许文叹息一声,拍了拍大腿上根本就看不见的灰尘,穿着拖鞋就朝着休息室走去。
“大哥要不,我带人过去看看吧。”在他快要走进休息室的瞬间,老幺猛地站起,喊了一声。
许文一愣,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没有说话,直接关上了房门,留下一个呆愣切想不明白的老幺。
盯着茶几上的熟食和啤酒,老幺自顾地喝了起来,因为来这里,他就知道许文想要跟自己说什么,可自己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敢打敢干的小伙子了,看看身上这一肚子油水,再摸摸因为常年不锻炼显得发福的身躯,一声声叹息,夹杂着啤酒全部给喝尽了肚皮里。
凌晨五点,一直想着心事儿,睡不着的许文,虽然闭着眼睛,但却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他在想的,或许根本就不是女人被抓的事情,而是在想,怎么平衡内部的关系,或许,女人被抓只是其中一点很小的因素。
也就是在这样的情绪之下,他在床上往往的睡着了一个小时左右,就被惊醒,并且又的翻来覆去几十分钟,才能再次入睡。
等到了五点的时候,重庆的秋季,窗外已经开始亮起来。
“叮铃铃!”
再次入睡的许文,突然被一阵急促的铃声所吵醒。
“扑棱!”
他先是一愣,睁开双眼,随即猛的起身,好像少林寺弟子练武一般轻盈,坐在床上,转头看向了床头柜上的手机。
“乖女儿!”三个备注,猛地让他瞳孔一缩。
“喂?”他整理了下情绪,瞬间接起电话,声音却平淡如常。
“老爸,你还睡觉呢哈。”因为被轮,而被安排到澳洲读大学的许文女儿,一直是他的心头肉。一听见她那欢快的声音,所有的负面情绪,一下就烟消云散了。
“呵呵,现在才几点啊,老爸肯定在休息啊。”许文抬头望了一眼手上腕表的时间,冲电话问道:“你最近咋样,学习跟得上么,老爸这段时间比较忙,等有空我就去看看你。”
“还行吧。”女儿那边似乎比较吵,说了没两句,则是很八卦地问道:“诶,老爸,你有在缅甸的朋友么?”
“恩?怎么了?”许文一听,顿时半眯起了双眼,一股不好的预感,在内心横冲直撞。
“我有一个朋友的朋友,今天刚认识的,现在还在朋友家一起嗨呢,他是缅甸的,但他亲戚是郊县的,说来也巧呢,他表哥就是你那朋友。”
“我的朋友,谁啊?”
“你忘了?就是郊县的马军啊,上次我去玩儿的时候,他还叫人招待我了呢。”
“唰!”
许文听到这里,冷汗刷刷地就流了下来,眼珠子转了一转,马上冲电话说道:“在外面学业为主,别成天就想着玩儿,还有,那些朋友,自己要多注意点。”
“哎呀,老板,我可小心了呢,要不是他说他表哥是马军,我才不来朋友家认识他呢,嘿嘿你女儿聪明吧。”
“恩恩,你多注意,老板这有点事儿,先挂了,等下给你电话哈。”
电话挂断,许文就一圈狠狠地敲击在了床单上,咬牙切齿地骂道:“他么的,马军,你们也太不是人了,一点江湖道义都不讲,日你学奶奶的。”
女儿,是他的命根子,说实话,如果让他在许氏地产和女儿两方面选择,没有人会知道答案,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这后半辈子不再婚,就是怕影响女儿的情绪,你想想,就这样一个慈爱的父亲,可能为了点黄白之物,让自己的女儿处在危险之中么?
“哐!”
衣服都没换的许文,猛地拉开了房门,朝着外面吼道:“来个人。”
“啊大哥,咋地了?”睡梦中的老幺,被惊醒后,揉着全是眼屎的眼珠子,满身酒气地走了过去。
“你咋还没走呢?”
“喝醉了,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老幺没多解释:“大哥出啥事儿了,你这么着急。”
“你先别问了,你马上给刘大庆打电话,让他出来,就说我请他吃早餐。”说完,就转身进屋,拨开了昨天晚上通话不到一分钟的那个电话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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