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我的错觉吧?
我睁大眼睛,试图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可是,许是酒精的作用,我的双眼根本就无法聚焦,而此时,叶淮舟已经去了露台。
他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拿出一根细长的香烟,用打火机点上,对着暗夜长空吸了起来,留给我一个孤傲冷寂的背影。
这背影似乎隐隐透着一种莫名的孤独。
我有些踉跄着走上前去,我轻轻在他身后问:
“淮舟,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看到过你的女朋友?”
他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吐了个烟圈,淡蓝色的烟雾在光线下袅袅上升,他说:
“我没有女朋友,单身久了,一个人习惯了。”
“难道就没有女人能入你的眼吗?”
我喃喃问道,酒精上头,我整个人晕乎乎的,忍不住倚靠在了门框上。
他回过头来,冲着我邪魅地笑了笑:
“有啊,可是我喜欢的人,她已经心有所属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分明夹杂着一丝莫名的深意,我心里一惊,一种莫名的本能让我觉得他仿佛是意有所指。
可是,我转念一想,这怎么可能呢?
叶淮舟对我尽管十分关照,可是自始至终,我从未感觉到他对我有半点僭越,更多的,是一种知己般的惺惺相惜。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
我再度问道。
然而,他却只是笑了笑,他什么都没有多说,只是下意识扯过放在一旁的外套,不由分说就披在了我的身上:
“露台上冷,你喝了不少酒,风吹会醉的,乖乖在里面等他来吧,我抽完这根烟先。”
一阵风这时候吹了过来,确实凉飕飕的很冷,我打了个哆嗦,晕乎乎转身,歪倒在一边的沙发上。
红酒的后劲的确很足,一旦倒下,大脑便立刻进入了短暂的迷糊状态,我很想睁开眼睛,可是眼皮很沉很沉,不知不觉之中,我就陷入了沉睡状态。
不知道过了多久,隐约间,我听到包厢里有人在说话。
我努力强撑着睁开眼睛,看到灯光底下,高大的男人坐在我刚刚坐着的位置,正用我的酒杯,和叶淮舟在碰杯,两人在聊着什么,谈话的声音,间或传入我的耳朵里。
“我们开门见山吧,璟川。对于棠棠,你到底怎么想。”
“她是我妻子,什么我怎么想?”
“你现在是真的把她当妻子看待了?”
“嗯。”
“你应该知道了检查结果吧,我也知道,这两年你家逼你们逼得紧,如果你不想和她继续走下去,你至少和我说实话,我不忍心棠棠受到任何伤害。”
“我字典里,从没有离婚的概念。”
“那如果棠棠无法生育,你怎么向你家里人交待呢?”
“还会有别的办法,这件事,不需要你操心。你如果还拿我当兄弟,拜托,离她远一点。”
……
他两分明是在聊着关于我的话题。
尽管我的眼皮很沉很沉,整个人都提不起劲,可是,包厢里很安静很安静,安静到他们所有的话,我都听到了。
我原本以为,知道我不孕不育,霍璟川一定会改变对我的态度,甚至,他已经在酝酿如何和我提分手。
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从他的语气里,我竟仍旧感受到与之前如出一辙的坚定。
他丝毫没有半点要和我离婚的打算,这一点,让我分外诧异。
我下意识想要从沙发上坐起身来,可是,我才刚刚挣扎了一下,整个人却又不由自主地歪倒在沙发上。
霍璟川见状,下一秒,他便立刻飞奔到我的旁边。
“棠棠……”
他低声在我耳边呢喃了一声。
我下意识睁开眼睛,看着他的俊脸,还有那双深褐色眼眸中透出来的关切,我忍不住痴痴地笑了笑。
“璟川,你……你会抛弃我吗?”
借着酒劲,我直接伸手搂住他的胳膊,用极其娇嗔的语气,问出了我心底最害怕的那个问题。
“你喝多了,我带你回家。”
他一如过去那般避重就轻,并不愿意直面我的问题,他将我整个人从沙发上拦腰抱起。
可喝醉酒的女人,体重肯定是比平时沉的呀,我浑身使不上一点力气,连带着把他也拽进了沙发里。
此时此刻,我已经忽略了包厢里还有一个叶淮舟在场,我整个人如同八爪鱼那般,挂在霍璟川的身上。
我喃喃地撒娇,借着酒劲,斗胆问出我从来都未曾敢问的那个问题:
“霍璟川,你说,你到底爱不爱我?”
昏暗的灯光下,我压根看不清楚霍璟川脸上究竟是什么样的神情,不过,我却分明听到他的语气里透着无奈和些许的宠溺:
“棠棠,别闹。”
“你说啊,你不说,我就不回去。”
此时的我,仗着他话语里的那一点点甜,撒泼打滚,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而这种感觉,说实话,我过去从来都未曾尝试过,仅限于今晚,我放肆了一回。
“棠棠,淮舟还在这里。听话,我抱你回去。”
霍璟川晚上也是出乎意料的好脾气,他再度伸手将我整个人搂住,从沙发上,直接抱进了他的怀里。
“别,别,当我是空气,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
叶淮舟连忙摆手,他端起一杯红酒,像是有意避嫌那样,又一次窜去了露台,留给我和霍璟川一个高大的背影。
“璟川,你都知道了,对不对?”
我半醉半醒,看着他的脸,一想到那个结果,突然就莫名的难过,忍不住嘟起了嘴。
其实,在我心里,早就做好了最残酷的准备。
我想过或许今天会是我和霍璟川之间的分水岭,或许我们的缘分从此就要画上句号……可他竟还是出现在我面前,并且,他丝毫没有怪我什么,反而仍旧愿意带我回家。
我承认,我的心,再度沦陷,沦陷在他这一份另外完全意料之外的温柔里。
“你别有心理负担,没事,有我在。”
霍璟川低头看着我,像是在允诺什么那般,他的眼神在昏暗中熠熠闪光,显得格外坚定。
我只觉自己的心,就像是枯木开花那般,被他的这句话,重新点燃了所有热情。
那一刹那,一股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勇气,促使我再度勾住他的脖颈,就这样主动地把自己的唇凑了上去。
“棠棠,你……”
霍璟川显然完全错愕,他大抵怎么都没想到,我会突然如此主动。
没等他说完全部的话,我已经主动堵住他的唇,我分不清楚自己是醉酒,还是醉在这份情里,总之,这一次是我主动吻他,而且,吻得格外炙热,几乎拿出了我从未有过的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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