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镰看着于谦,微微笑道:“质疑朕
自从古往今来,新君即位首项举措往往是什么?
除了厚赐群臣外,震慑群臣的手段也不乏见。这是历代常规,也是不得已为之。
现在,于谦即将面临这样的角色定位了吗?每个人都暗自思量,甚至连于谦此刻的眼神都骤然睁大,专注盯着朱祁镰缓缓开口:“臣乃于谦!”
没错,这就是于谦的回答!他忠诚于国家而非私人利益,他坚信自己的判断,并且会直言相告。无论对象是朱祁镰或是更早的明成祖朱棣,他也绝无所畏惧。
“哼!呵呵~确实好,真不简单!”,听见于谦的表态,朱祁镰露出微笑,”真是个刚直的于谦!”
“然而,于谦,莫非真以为我会是个易于操控的懦弱君王,毫无策略可言吗?”
朱祁镰内心虽认可于谦的价值,但也需要他的完全服从。
朱棣时期,他曾把于谦托付给了仁宗和宣德皇帝,可惜未能尽得其用。
作为君王,他所求的臣下不仅是人才,更是能百分之百服从的人。
显然,朱祁镰并不是朱祁镇,他并不需如后者般被呵斥;但他已经即位,这意味着于谦的行为必须被纠正。
“臣斗胆不敢!陛下天纵英才,在下只是恳请慎重行事。”
此刻的于谦目光渐平,预感可能面临的权势斗争,却丝毫未曾退却。
面对朱祁镰的咄咄追问,他表示坚决:“如若您执意如此,后果如何并非臣所能左右。”
他的回答既不磕头服软,也未直接赞同,已然透露了立场。
短暂静默后,朱祁镰看着沉默的于谦微微一笑,声音坚定地传下令去:“传谕。”
“由于与朕见解不合,不再于朕侧侍。然念其为国为民之功,不予严惩。然而,你似乎向往亲民生活,那朕决定……”
他简洁地说道:“撤销你的兵部尚书职衔,收归全军与锦衣卫之掌控,调任督造督尉,共守城池。”
朱祁镰话音不高,然而在众人听来如同炸雷般震撼,每个人的身心不由微微震颤,深觉这番决定太过严厉!
于谦何许人也?
不必细数他对宣德帝孙若薇的重要程度。
要知道,他可是首个倡议拥立齐王为皇的那一位!
如今才刚即位的齐王,便要废弃掉这位忠良?
这变化实在令人猝不及防,有人替于谦申辩,却在察觉朱祁镰脸上的森然之气后,硬生生止住了话头。朱祁镰的魄力让人不寒而栗,没人敢于触犯他的锋芒。
“陛下……”
在这静寂中,于谦先发声打破沉静。
他的眼神虽依旧镇定,然而双手微抖,内心难以理解朱祁镰的决定。
以他的才识,自然洞察其中隐忧,可为什么还是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于谦并不全然无辜。
谁曾想过,朱祁镰早就不仅仅考虑保卫京师,他要的是彻底消灭境外隐患。
即便这一切摆在眼前,朱祁镰也不会坦诚相告,除非是在他和于谦都不重要的时候。
“臣知道了!”
于谦这次足足沉默许久,终是开口,语气坚定地交出锦衣卫腰牌,缓缓取下头戴的蓝巾。”
陛下号令,臣自当谨遵。”
“也相信陛下的智谋足以领我国度过难关。”
于谦一边递交令牌,一边还不忘规劝:“然而臣依然反对销毁关隘之举,那并无益于国家和百姓。”
接过令牌的朱祁镰淡淡地说:“于谦,你就专注修建城墙去吧。”
“让朕来显示一下战争策略。”
说完,朱祁镰便没再纠缠于谦,转身踏上台阶,宣布:“大殿议政!”
说完,率先离开了殿堂。
于谦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蠢蠢欲动欲参政,但金英在此刻及时制止。
“大人于谦,此刻您不可参与。”
金英的嗓音古怪,但这句话却宛如一针剂直入于谦内心。
“噗!”
于谦轻轻一笑,道:“金公公言之有理,小将只是督造官,怎配涉及朝堂之事。”
笑容中带着自嘲,眼中泛起涟漪。
尽管不至于慌张失措,但历经四位皇帝却遭此下场,他内心又有何感受?金英才说:“于大人难道觉得陛下真想打压于大人吗?”
话语间,叹了口气,再次予以暗示。
长期处于宫廷内的金英才明白些最基本的道理。
“嗯?”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金公公?”
于谦疑惑地蹙眉追问。
“于大人,我只是想知道,你觉得当今圣上是如何样的人?”
金英才的目光直接降至谦面前,平静发问。
面对这个问题,于谦沉思片刻,注视着朱祁镰的背影,语气慎重地说:“潜龙飞天,乃是天命之主。”
他的确对朱祁镰的才能抱有深深的信任,并且有了传国玉玺的印证,君主地位毋庸置疑。
然而金英接下来的话语,令他愕然。
“那你为何又要质疑圣上的决定?”
声音虽小,于谦听了却不觉被惊雷一击,浑身震颤。
“于大人。”
“历代君王若是懦弱,方需要你这样的忠臣。”
金英拍了拍于谦的肩,接着步履不稳地抓起清扫用的棍子走进太庙。
“大人,你要懂得,陛下独一无二。”
心中理解金英才的话,但是否真正让自己做那样的事,于谦心中暗问。
“陛下,你是不是想让我亲眼见证您的战役?”
“是否暗示,无需我这样的‘不听话’的官员呢?”
于谦顿悟后回应:“我会仔细观看您的战略。”
眼底的决心渐增,于谦收起感概,重新回到正常状态,果断离开太庙。时间过后的一个时辰。
披上平民服装的他从府邸出门,眼神坚定直奔德胜门前进,这就是他的坚持——于谦式的方式,筑就坚实的壁垒。
四十大军此刻集结于紫荆门外,相隔七十里之处。
“瞧这块丰饶土地。”
首领男子瓦刺也先,腰挂战刀,脸露激动。他们的种族长久以来未能再次踏足中原大地,就连他的祖父马哈木都没能达到,而今他自己先行实现了。
“过了此紫荆关,便是我瓦剌军队攻入长城,直袭京城的良机。”
他此刻因土木堡战役大获全胜而心潮澎湃。
大明最强的三大营都被他所战胜,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呢?
更为关键的是,掌控在手的明朝天子,在他掌控下的城池只要提及朱祁镇的名号,无一不开城投降。
他也深信紫荆关支撑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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