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可以保持住淡定。
这屋里的所有人,甚至包括李向南,都感觉胸膛里像是被岩浆点燃了一般。
难过,哀痛。
还有强烈的不甘。
这位人民企业家,临死之际,说的最多的,竟不是家里如何如何,而是关心着燕京这个冬天的煤能不能继续进来。
“爸,爸,爸爸……”
砰砰砰!
砰砰砰!
病房外传来一声声轻轻的拍打,一个只有十八九岁的少女撕心裂肺的被她母亲抱着踢打着门。
“爸,你没事吧?你别吓我啊……爸~”
沈千重回过头,眼眶通红,他看向李向南,意思不言而喻。
“开门吧!”李向南仰头望天,默默的闭了闭眼睛。
这意思不言而喻。
准备后事吧!
王德发点点头,沉默的走到门口,刚打开门,呼啦啦就见乔家人扑进了屋。
“恨晚,别哭……爸……没事儿!”
“爸!”乔恨晚扑进他的怀里,已然梨花带雨,消瘦的脸上全是泪痕,她将父亲的手抓起来抚在自己脸上,很快血和泪便模糊成了一片。
“恨晚!你爸不能多说!”乔夫人难过的把女儿的肩头抚摸着,提醒道。
“去……去拿笔……纸……”
乔山卿咬了咬牙喷出一口鲜血,挤了挤眼睛,有气无力的摸了摸女儿的鼻子。
“好,好……”乔恨晚四处找起来。
李向南将挎包提过来,从里头找出自己的笔记本和钢笔递了过去。
“爸,你说,你说,我来记……”乔恨晚来不及说谢谢,低头就趴在了父亲的血泊里,一边吸着鼻子一边抹眼泪,一边强忍着悲痛去听后事。
“走吧!”李向南把眼眶通红的王德发和王奇拉了拉,朝沈千重看了一眼。
挥挥手,沈千重沉默的让所有人都退出了病房。
现在乔家人在交代后事,许多事情外人不便知道。
走廊里的气氛比之前病房里更加凝重。
刚才他们在里头,乔家人在外头。
此刻他李向南在外头,搁着玻璃窗看着里头。
世界被玻璃隔成了两个人间。
一道叫做生,一道叫做死。
李向南就这么撑着门上的玻璃,看着那屋里正在经历生死离别的乔家人,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这特么是在等死啊!
活生生的等死啊!
无论是将死之人,还是生者,这种心情谁能理解啊!
“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肯定有什么是我忽略了!”
他喃喃自语,喃喃自语,将脑袋抵在玻璃上,冰凉刺骨的温度让他稍稍的冷静了下来。
燕京没有血清!
国内没有血清!
不用血清行不行?
能不能救回乔山卿?用土方子能不能救?
这种土办法去哪里找?现在能联系到养蛇人吗?哪里能联系的到!他们手里有没有治疗圆斑蛇的方法?
如果有,皆大欢喜!
如果没有,是不是又要耽误时间?
“来不及了!沈部,赶紧打电话给各个省,联系一下是否有精通蝰蛇毒……”
李向南转身便要吩咐沈千重去下命令,突然间脑袋里猛的灵光乍现,差点让他惊的天灵盖都在打颤。
“我已经让宁雷去做了!”沈千重摆摆手。
李向南扭过头,这时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黄宁雷已经带着好几个人去了护士站,站在那边开始翻电话簿打电话了。
他想起刚才的灵光一闪,赶紧喊道:“胖子,走,我有个主意!”
王德发疑惑看向他,也不迟疑,跟着他跑到护士站。
“黄队,让我先打一个电话!”李向南快速道。
黄宁雷不疑有他将电话抱给他。
李向南缓缓摇出去一个电话,等到有人接听了,马上道:“子墨,把宋家跑的最快的汽车开到中医院来!快点!十万火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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