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这叫啥?”
“火桶!”
“朝东,这是个啥?”
“磨盘!”
“援北,那这是啥?”
“套猪索!”
“啧啧啧,啧啧啧!”
这一整天,可把王德发这大胖子给乐坏了,跟个好奇宝宝似的,到处逢人便问一嘴自己没见过的东西,感觉自己的世界变大了,还多了许许多多奇奇怪怪的知识。
张敬阳他是不管的,但就是把张之胜拉着到处问东问西的,但凡听到在燕京听不到的看不到的新鲜玩意儿,必然会转口就跟张之胜再絮叨一遍,把张之胜烦的直想躲着他。
到了晚饭前,张之胜是实在受不了了,把拉着自己的胖手给甩开,‘生气’道:“我说胖子,我是眼睛瞎了,不是耳朵聋了!我特么能听的到别人说话!”
“嘶,原来你是眼睛瞎了啊,我还以为你眼睛瞎了呢!”
“……”张之胜顿时跳脚就想骂人,扬起手里的拐杖就想砸过去,让他消停消停。
李向南正端着母亲做的甜酒出来,撞见这一幕,嘴角直抽搐,也跟着骂道:“胖子,你别逗张师兄了,人家跟了你一天,耳朵都生茧子了,你让人清静清静吧!过来吃点甜酒!”
“甜酒?”王德发眼睛一凸,丢了跟张之胜作对的念头,屁颠屁颠的就跑了过来,接过碗来一闻,哈喇子都快淌出来了,不过也就是闻了闻,乖乖的把碗往后头一递,“呐,张师兄,给你赔罪,你先吃!”
“算你小子有点良心!不枉我跟了你一天!”张之胜笑了笑,把拐杖从他脑袋上拿了下来,规规矩矩的摸到一边坐着拿汤勺挖着吃。
“嘿!真香!”王德发早钻进屋跟李母讨要了一碗,美滋滋的坐在屋檐底下吃起来了。
转头一瞧屋里头,江绮桃也早跟李援北在火盆前烤着火,吃着这热气腾腾的煮甜酒了,便咂嘴道:“嘿,这姑娘倒是自来熟,啥都不见外!”
张敬阳跟李富贵李富勤刚从山里头检查完野猪弓回来,闻言笑道:“这样才待的自在,江姑娘比你可适应的快!”
王德发眼珠子瞪大,想骂他重色轻友,胳膊肘往外拐。
“得,我算是看出来了!这整个李家,就我一个外人是吧?”
李向南忍俊不禁道:“就是,你就是假正经,还端着呢!赶紧吃吧!”
“哎,这年头看来还是得不要脸,才能有饭吃!”王德发表示学到了。
几人散坐在火盆四周,纷纷笑了。
吃了半碗后,王德发便眯起了眼睛,满足无比,竟有些舍不得将碗里的甜酒吃完了。
磨磨蹭蹭的好半天,才哼哧哼哧的吃完,接着充分发挥了不要脸的品质跑去跟李母又要了一大碗,坐下之后那是相当的满足,表示以后看在吃的面子上,确实得跟江绮桃学习。
于是便鬼迷日眼的问起来:“小李,咱明天真要去江家吗?”
“去啊!正好有时间!年前得把一些事情敲定了!免得夜长梦多!”李向南就是这么打算的,但没母亲吩咐的这么快。
“那成!那我得收敛着点儿,可不能得罪了江姑娘!回头不要我进寨子就完了!”
王德发还真是个‘知行合一’的人,这话说完,根本不带犹豫的,站起来就屁颠屁颠的跑过去,瞧江绮桃碗里的汤都被她给吸没了,便一把抢过碗,笑道:“江姑娘,我给你盛一碗去!”
“……”江绮桃看了看空着的右手,狐疑的瞧着他奔跑开的肥胖身影,侧头去瞅李向南,“这胖子犯什么神经呢?”
李向南摊了摊手,“那我可不知道!你就说甜酒你吃不吃吧?”
“吃啊!”江绮桃这一点上压根没有犹豫。
“哎,吃人嘴软,拿人手段喽!”张敬阳蹲在地上跟三叔在旁边扯着弓,故意说道。
“嗯?”江绮桃瞬间警醒起来,审视着去看李向南,却只能看到埋头哐哐干甜酒的脑袋。
……
庐州火车站。
沈玉京一行血吸虫病项目组的人员已经接上了南皖省科大的几名教授和学生,正在中转候车。
名叫贺强的学生在候车室商店买了一些黄山烧饼,屁颠屁颠的凑到林楚乔面前,献殷勤道:“林同志,我是科大的,姓贺名强。我买了点烧饼,听人说你在火车上吃了一路的馒头,这里面有馅儿,可是我们南皖省的特产,你尝一个,特别好吃!”
“……”坐在林楚乔对面的沈玉京默默的抬起了头,审视着对方。
蹲在一边整理行李的林卫国,看了看无动于衷的妹妹,默默地舔了舔嘴唇。
“谢谢,我不饿!”林楚乔摇摇头,只是礼貌的跟对方示意了一下眼神,便只顾着看手里的一本传染病医书。
“你多少吃一点吧,我们还要再坐六个小时才能到红山县呢!晚上的是慢车!”贺强又把烧饼往前伸了伸。
周围散坐的科大学生教授以及科技司和协和医院的教授学生们纷纷看了过来,视线复杂。
虽然队伍里也有几名女同志,可不管是气质还是相貌,都被林楚乔甩了足足好几条街。
这一路上,不知道多少男同志往她跟前献殷勤了,几乎没有成功过的。
现在看贺强这样,怕是接下来她又要成为科大这帮男同志的目标了。
哎,都是徒劳,何必呢!
这林楚乔一看就是心有所属的!
要知道,就连国计委科技司的副司长沈玉京,她都没有高看一眼的!
想必,这林姑娘心里的男人,一定是比沈玉京这个司长还要厉害还要出色的优秀人物!
否则,怎么可能降服的了林楚乔这样的绝世冰山美人呢?
“既然林同志不吃,你就自己吃吧!”见贺强坚持了半天,对面的姑娘多半句话都没有,他的导师赶紧出来给学生打圆场。
“都好好休息休息,半个小时后就上车了!舟车劳顿的,别让自己累着!”沈玉京面无表情的说,算是把这场小小的闹剧给画上了句号。
一名学生赶紧把贺强给拉走了。
“徐伟,你干嘛?我再坚持坚持,兴许林姑娘就会吃我的烧饼了!我可是花了四毛钱买的啊!我自己可舍不得吃!”贺强对同伴的举动很不理解。
“你拉倒吧!你个傻子!没看出来那个姓沈的领导这一个多小时总会抬眼去看林同志嘛!你是榆木脑袋啊!”
“那又怎么了?看女同志天经地义,我也看了啊!”
同伴斜了一眼贺强,很是不屑道:“人家林姑娘对那姓沈的都不鸟,会接受你的好意?你能不能撒泡尿照照自己啊?”
“……”贺强挠挠头,慎勇道:“也许,你们叫的沈领导,也只是上头的一个办事员呢!我们大学生毕了业,都是要进国家机关的!我未来肯定比他要好!林姑娘也是大学生,我们有共同语言……”
“你可打住吧!”同伴朝另一队的人努了努嘴,低声道:“我可听那边的人喊过姓沈的,叫他沈司长!你耗子尾汁吧!”
徐伟拍了拍同伴的肩头,在他错愕的目光中坐了下去,不再理会同学的年少轻狂。
而这边,林卫国从地上站起来,笑呵呵的跟沈玉京笑道:“玉京哥,黄山烧饼好吃不?哎,要是你买的,兴许我就能吃上了……”
“我看你就是个烧饼!”沈玉京瞪他一眼,腮帮子都咬起来了。
“玉京哥!咋可能!我脸是国字脸,不是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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