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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长枪等人所在的这个车间,主体是钢结构,随墙用的是泡沫夹心的白铁皮,这玩意根本挡不住子弹,瞬间便被打的千疮百孔,马蜂窝一样。
不但如此,由于对方手中是清一色的军用制式突击步枪,丰和**式,五点五六毫米弹,子弹的穿透力相当强悍。所以,在他们的疯狂射击下,就连厚厚的称重钢柱都受到了伤害。
然而无论对方的子弹威力有多大,到底不是大炮,根本不能穿透笨重而庞大的机床。所以也伤不到躲在机床后面的赵长枪等人。
这正是赵玉山嘲笑这帮家伙是一群笨蛋,有钱沒地方花的原因。
然而,赵玉山很快发现他错了,对方一点都不笨,他们可不是在盲目的射击。
就当赵长枪等人搞不清楚左少卿为什么傻儿巴叽让人朝车间胡乱射击时,外面的枪声忽然戛然而止住。车间外面除了暴雨倾盆的哗哗声,和霹雳滚滚的轰隆声,再也沒有任何动静。沒有了左少卿的吼叫声,沒有了众人嘈杂的说话声,沒有了射击声,沒有了子弹壳飞溅落地的当啷声,一切都消失了。
此时无论是车间内还是车间外,甚至整个厂区里的灯光都已经全部被灭掉,到处都是漆黑一片。车间外面的敌人仿佛融入到了无边的黑暗之中,和黑暗彻底融为了一体一般。
赵玉山将脑袋顶上的单筒夜视仪戴在眼睛上,朝外看去,想看看敌人到底在干什么,然而就在此时,天边忽然闪过一道通天彻地的霹雳,将整个世间都照耀的一片光明。
赵玉山感到眼睛一阵刺痛,连忙将夜视仪一把取了下來。不过在刚才的瞬间他终于看到了敌人正在干什么。
就在霹雳闪耀的刹那,不但赵玉山看到了敌人在干什么,其他人同样看到了。
他们眼睁睁的看到七八辆动力澎湃的汽车一字排开在车间的正面,每辆车子的尾巴上都拴着一条粗大的钢缆,钢缆的另一端正是拴在车间的承重钢柱上。
车间外面响起一声汽车鸣笛声,接着七八辆车一起鸣笛,同时,车灯打开,将外面的黑暗再次劈开。
赵长枪等人眼睁睁的看到所有的钢缆在一瞬间全部被绷紧,整个车间发出一阵剧烈的摇晃。钢梁扭曲发出刺耳的嘎吱嘎吱的响声,仿佛整个车间立刻就要倾塌。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明白敌人之前为什么要朝车间射击了。他们的目的就是将车间的称重钢柱打伤,不然就凭这些车子根本不能将整个车间拉倒。
在汽车的猛力拖曳下,车间开始发生倾斜,一些钢梁的螺丝咔吧咔吧的被一个个崩断,然后整个钢梁轰然落下,砸在车间的机床上,发出雷鸣般的轰然巨响。
情况万分危机。如果车间真的被拖倒,四下乱飞的钢梁和其他建筑材料很可能会把大家砸成肉酱。
“不能再呆在这里了。再呆下去恐怕所有人都会凶多吉少。”赵长枪瞬间想道。可是不能呆在这里,他又能带着大家往哪里去。
往外冲。现在敌人肯定已经在外面严阵以待,就等着他们往外冲呢。赵长枪刚才可是已经见识到他们的火力强度了,他们八个人如果就这样闯出去,肯定会在第一时间便被打成马蜂窝。
往车间中间的井里跳。好像也不行。且不说赵长枪对井里的情况不明,下去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不可预料的危险。就算里面沒有危险,大家一窝蜂的跳进井中,然后一根钢梁忽然笔直的掉进井里,大家就全都报销了。
两条路好像都走不通,都是死路。但是除了这两条路,已经再也沒有其他的路,赵长枪只能从这两条路中选一条。
“往外冲。”赵长枪瞬间下定了决心。
不过赵长枪虽然已经下定了决心,但是他却沒有马上下令让大家冲出去,他在等。他在等洪亚伦和医生的行动。
由于雷电交加,他们的单兵对讲系统已经无法使用,现在只能靠大家之间的默契來战斗。赵长枪相信洪亚伦和医生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车间被拉倒。
他们肯定会有所行动。只有在他们的协助下,赵长枪等人才有冲出去的可能。
赵长枪还能沉得住气,但是赵玉山可有些沉不住气了,他躲在一台机铣床的后面,大声冲赵长枪喊道:“枪哥,我们冲出去吧。再不冲出去我们就要全都被砸在里面了。”
“再等一会儿。大家注意头顶的钢梁,千万不要被砸到,草。”
赵长枪正吼着,一道钢梁忽然从他的头顶上径直落下來,眼看就要砸在他的脑袋上,这家伙也顾不上嘱咐大家了,立刻朝一边跑开。结果他才刚刚跑开,那道钢梁便笔直的落在了他刚才站立的地方,轰然一声闷响,整个车间的地面都是一阵猛烈的颤动,水泥地面被砸出了一个大坑。
此时,整个钢结构的车间已经开始发生剧烈的倾斜,眼看已经到了轰然倾塌的临界值。赵长枪也沉不住气了,再等下去,恐怕大家全都要呜呼哀哉了。
就当赵长枪要下令让大家往外冲的时候,外面那些车子强悍的轰鸣声忽然停止了。整个车间也忽然稳定了下來,不再继续倾塌。
一道刺目的闪电的划过天空,赵长枪敏锐的看到一辆汽车的司机竟然已经被爆头。前风挡已经被爆掉,司机的尸体斜靠在一测的风挡上,脑袋只剩下半个,喷涌的鲜血将整个侧风挡都染得血红一片。
虽然闪电一闪而逝,赵长枪只看清了这一辆车里的情形,但是他马上知道对方的阵营里发生了什么。他们遭到了医生和洪亚伦的偷袭。医生和洪亚伦终于动手了。
开枪的的确是洪亚伦和医生,两个人自从和赵长枪分开后,便一直在寻找有利的狙击位置,由于他们对环境不熟悉,现在又大雨瓢泼,所以他们为了熟悉环境和寻找狙击位置费了不少的劲。当他们将一切都准备妥当后,对方竟然已经开始用钢缆拖曳车间。
洪亚伦和医生毫不犹豫的开了枪。由于电闪雷鸣,大雨飘飘,两人的狙击镜已经无法使用。所以两人同时选择了放弃狙击镜,只是凭感觉射击。
当一次闪电划破黑暗的时候,两个人同时开了枪。
两个人都是快枪手,耀眼的闪电还沒从天际消失,两个人就每人干掉了两名司机。闪电消失后,他们对着刚才印象中的方位盲射,竟然又分别干掉了两个司机。
于是七八辆车里的司机,竟然在眨眼之间便被医生和洪亚伦干掉了。
左少卿也是久经战阵之人,这家伙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于是大声吼道:“隐蔽。有狙击手。”
这帮家伙倒是想隐蔽起來,可是现在四周都漆黑一片,他们就是想隐蔽也不知道躲避那个方向。于是几个家伙虽然躲到了汽车的后面,但是他们却倒霉的躲到了洪亚伦枪口一侧。
一个闪电闪过,洪亚伦的枪声再次响起,又有两个敌人惨叫一声倒在了风雨中,再也起不來了。
这一下,敌人终于知道狙击手在什么方位了。左少卿从车上跳下來,将几个手下喊到面前,让他们趁着夜色向狙击手的方位靠拢,找机会将他们干掉。同时让其他人躲在汽车后面千万不要露头。
医生和洪亚伦早已经料到了这种情况的发生,他们在之前早已经选好了多处狙击阵位。此时发现这个狙击阵位已经无法对敌人构成威胁之后,马上从身上取出几颗手雷,一番布置之后,才背起狙击步枪,快速的朝他们早已经选好的另一个狙击阵地跑去。
车间里的赵长枪看到有机可乘,终于大声吼道:“大家对着敌人车子的油箱射击,打爆他们的车子。”
车间里面枪声骤起,啪啪的枪声响成一片。飞射而出的子弹将对方的汽车打的叮当乱想,一个个油箱被打爆,汽油伴着雨水哗哗的四处流淌。
重新回到防弹车里面的左少卿看事不好,连忙大声命令手下反击,然而,他的手下刚刚冒头,就遭到了医生和洪亚伦的迎头痛击。一颗颗从黑暗中飞來的子弹,好像來自地狱的死神之手,将他们的生命无情的带走。
“草,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狙击手怎么还沒有被干掉。”左少卿气急败坏骂道。他从出道到现在,经历了无数的大风大浪,但是从來未遇到过像今天晚上这样的战斗,他感到自己到处都束手束脚,好像裹了脚的小媳妇一般,迈不开步。
这家伙心中正在咒骂呢,忽然发现东边和西边两座高大建筑物上忽然冒出两团火光,接着传來两声闷雷一样的声音。
左少卿心中一紧,知道自己派出去干掉狙击手的那些人肯定已经凶多吉少了。
还不等这个家伙为自己的手下可惜完呢,他的眼前忽然响起了一声巨响。一辆汽车瞬间变成了一个大火球,原地跳起一米多高,然后侧翻出去砸在了另一辆车上。
这只是一个开始,随着这一辆车的爆炸,剩下十几辆车子全部接二连三的爆炸了。就连左少卿的指挥车都被抛飞了出去。好像滚地葫芦一样滚出去了数丈远才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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