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说了一半,然后将嘴捂住了,似乎十分害怕,双手又捂了捂刚刚隆起的肚子。
皇上见状,不满之色消失了几分,沉声道:“倒像什么?”
“像是被什么东西防住了……”
贵妃声音极轻的说着,但每个字都传到了众人的耳中,她说完又回头看了看公主的脸色,再看看皇后,试探道:“娘娘,别怪臣妾说话得罪了您,臣妾自小听几个老人说过,公主这样是被母体身上的邪崇影响的……您宫里莫非有些不干净的东西?”
“大胆贵妃!居然在宫里霍乱人心,还妄想谣言诬陷本宫!”
皇后听闻此话,瞬间站了起来,瞪着眼睛看向贵妃,她虽然对这个剧情提前了解了,但亲耳听贵妃说出来,还是被气得不轻,眼中血丝爆满,若不是当着皇上,众人直担心她能上去就将贵妃吃了。
贵妃吓得往后倒退好几步,差点跌坐在地上,幸亏被旁边的宫人扶了一把,委屈地看了看皇上,哭声道:“皇上,臣妾所言,完全是为了公主着想啊……”
皇上眯起眼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皇后,眼光晦暗晦明的,半晌才道:“传朕旨意,搜宫。”
他不是相信厌胜之术一说,但如今贵妃当众嚷嚷这话,还牵扯到了皇后,就不能不守着宫人的面搜一搜了。
侍卫们听令,很快依次去搜,宫里顿时就乱了套。
半个时辰后,各个地方的侍卫来禀报,暂时还没发现异常,皇后和贵妃此刻都冷静下来了,贵妃一脸得意,眼中都是按捺不住的喜悦,皇后则阴沉的坐在床边,看不出任何情绪来。
“皇上,在皇后娘娘的宫里,发现了这个。”
一个侍卫急匆匆跑进来,将一个桃红色布包的东西递了过来,皇上眼眸深沉,他身边的王公公上前几步,接过那东西呈了上去。
“啊……”
布包展开,里面一个木头人,心口的位置和头上赫然插了几根针,上面还贴了个字条,仔细一看居然是皇上的名讳,还有一个生辰八字。
皇上脸上怒色渐渐显出,砰得一声拍在桌子上,发出雷神震怒的声音,满屋子人都吓了一跳,黑压压跪了一片。
贵妃泪眼看去,哆嗦着身子说道:“是这个了……就是这娃娃,只是这明显是新做的,可能还没有冲撞龙体看,只是影响到了皇嗣。”
她说完,脸色就是一变,捂着肚子弓起身子来,嘶嘶道:“肚子……疼……”
“太医,快!”
皇上此刻脸色铁青,声音似蕴含了无数愤怒,当即就有太医给贵妃诊脉。
太医们自然又是一番忙碌,索性没有大碍,只是一时扰乱了心神,胎动频繁了些,导致母体有绞痛的幻觉,给开了几幅保胎药。
众人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将眼光看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皇后。
东西是从皇后宫里搜出来的,再加上贵妃的话,此时皇后的沉默倒显得有几分奇怪,或者像是默认。
皇上终于正视了皇后的眼睛,沉声道:“皇后,你有何话说?”
皇后身边的宫女,已经吓得将手指都抠破了,但皇后却愈发平静下来,她甚至微微笑了笑,侧脸看向贵妃,笑道:“贵妃好手段,木偶是新的,上面写着皇上的生辰八字,皇上暂时没事,倒是影响了皇嗣,所以渲儿跟你的胎都出现了异常,倒像是本宫要害皇上似的,但本宫已经是皇后了,有什么理由去加害皇上呢?”
贵妃一愣,拼命回想皇后跟皇上最近可否有龃龉,但一时紧张也没想出来,只能借着肚痛一事遮掩,捂着肚子皱眉道:“东西是从你宫里搜出来的,你问谁?”
皇后的宫里戒备森严,平常人是不太可能在对方不知情的情况下进去的,更不用说还要藏起一个布包来。
“凡事都有因果道理,本宫跟皇上同心同德,本宫的儿子已是储君之位,公主也养在身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此身荣辱皆系在了皇上的安危上,若说宫里有人要害皇上,最最没道理的一个人,就是本宫了。”
皇后不疾不徐的辩解着,皇上静静地听着,脸色逐渐松弛了下来,但嘴巴抿得很紧,暂时不能看出他心中所想。
贵妃却越发紧张起来了,她被宫女扶着坐在椅子上,身子逐渐往后躺,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口中只会喃喃道:“或许……你也知道新木偶不会害皇上,反而会害了臣妾肚子里的孩子,这才……”
“公主也是皇嗣,将军也是皇嗣,就算你说的道理是通的,莫非本宫疯了?用我两个孩子的安危,来害你的肚子?”
皇后越说越激动,最后跪在了皇上面前,一直隐忍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泣声道:“皇上,此事最大的疑点,就是在臣妾宫里搜出了木偶,虽说外人不太可能潜入臣妾的宫中,但也不排除有人栽赃啊,莫非您就为这一点,而忽略种种不通之处,要来定臣妾的罪吗?”
皇上听完,伸手将对方扶了起来,道:“眹不是这样迂腐的昏君,自然不会如你所说,这件事是一定要查清楚的。”
皇上对皇后的态度,让贵妃脸上闪过一阵失落,她恨恨的看了皇后一眼,生生别开脸去,试图在人群中搜索某个身影,但屋里跪了一地人,她看了半天只觉得眼晕,况且还要装出一副肚子疼的模样来,索性闭眼护着肚子,任由宫女扶着了。
最后,皇上下令,将皇后的宫殿封锁起来,全面搜查可疑之人。
这时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明月上前,道:“皇上,奴婢有话要说。”
“讲。”
皇上冷冷吐出一个字,眼睛并不看她,而是在室内众人的背上一一掠过,似乎在极力思索线索。
这时床上的永渲小公主好久没有动静了,似乎已经睡了过去,众人也没人再去注视那边。
明月砰砰磕了两个头,才直起身子,指着角落里的郭蔷,道:“奴婢刚才仔细回想,近几天来往宫里的人,就只这位郭姑娘是别处过来的,其余都是旧人,而且有天奴婢见她行事鬼鬼祟祟的,从皇后娘娘寝殿后面急匆匆跑了过去,当时奴婢没多想,如今想来,那位公公嫌疑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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