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工具人
桌上的苞米面饼和大碴子粥冒着热气儿，旁边一碟小咸菜看上去就爽脆可口。
沈可妤大口大口的炫饭，将悲痛压在心底。
“慢点吃慢点吃，别噎着了。”
李羽顺着沈可妤的后背，满脸怜爱。
沈山坐在对面看着自己的一对妻女，心中有些内疚。
他妈对他向来是不冷不热的，连带着对他老婆女儿也这样恶劣，但他却没有办法阻止类似这样的事情发生。
“对了爸，妈。”沈可妤突然想起正事儿。
“我想上学。”一句话，简简单单四个字，犹如惊雷炸响。
“啥？”沈山怀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他闺女说要上学？
“我说我要上学。”沈可妤解释：“爸，我不上太久，花不了多少钱的。”
“啊？不上太久是啥意思。”
沈山的脑袋转不过来个儿，所以他闺女到底是想上还是不想上。
“我就去读个高三哩，然后参加高考，高考你知道不爸，看你够不够格上大学那个考试。”
沈可妤咬着苞米面饼，说得有些含糊不清。
“啊？”沈山觉得事情越发离谱了。
高考这玩意儿他知道哇，这要是考上可就是大学生了。
他们村里多少年没出过大学生了，但凡出一个都是祖上冒青烟了。等等，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闺女读完小学就没再念过，竟然想参加高考？
“闺女……”沈山斟酌着说话，生怕说话不妥当伤了闺女的心。
“家里出个大学生是顶顶光宗耀祖的事儿，你想念书爸也不反对，但是立马去高考，这不闹笑话呢么。”
“是啊闺女，这事儿可不单看我和你爸，要想高考得上县里的高中呐，插班还得考啥子试哩。”
李羽担忧的说着，她和沈山是顶朴实的父母，闺女就算是要天上的月亮都得琢磨这去摘一摘。
高考这门子事儿也不是不行，就是怕自家闺女受挫再次成为村儿里的笑话，这万一闺女想不开再跳个河，她和沈山也不活了！
沈可妤看出父母的担忧，咂摸着自己突然提这事儿有点突兀，不过听她妈说这话儿知道得还挺多，她有点儿惊奇。
“我就先一提，让俺爸帮着琢磨琢磨，不过妈你咋知道插班上高中的事儿哩。”
“嗐，还不是你三婶儿。”李羽说着想起老三家的那眼高于顶的模样就头痛，沈山也跟着皱了下眉。
“你三婶儿不是城里人么，她家东东上了县里的什么学校来着，插班去哩，坐炕上扬着头炫耀了老半天，听得我头都晕了。”
李羽感慨了两句儿，看闺女和丈夫都吃完了饭，便起身把碗筷撤了下去。
“爸就是想跟你说这不是个容易事儿。”
沈山在部队也学过文化课，他听着就打瞌睡，那书跟天书一样儿。
倒也不是他大字不识一个的事儿，那每个字儿他都认得，偏偏连起来就看不懂了！真是怪事儿。
“爸你帮我琢磨琢磨，左不过就一场考试的事儿哩，让俺试试能咋地？”
沈可妤恳切的说道，半晌，沈山似是非是的点了点头，算了，他闺女中邪了，改天要是提起来再劝劝吧。
沈可妤见状也不在多说，凡事欲速则不达嘛，刚回到自己的小屋，系统的声音响起。
“滴，系统提示：积分商城出售80年代高考模拟套卷，限时抢购，三十积分一本，欲购从速。”
“你是逮着我一只羊可劲儿薅羊毛是怎样！”
沈可妤对系统的好感在抽奖后就断崖式下降到负无穷。
“你看我有三十积分吗？再说了，上学还八字没一撇的事儿呐！”“有备无患。”Z888淡然的说，看着沈可妤眼底几乎要实质化的杀气，它识趣的闭上了嘴。
第二天沈可妤起了个大早去田里干活儿，现在还没有实行承包到户，想有饭吃得去干活记工分儿。
这几天她耽误得够久了，再说，身为大队书记的女儿不说做个榜样，起码不能让她爸面子上挂不住。
谁聊这刚一出门，迎面撞上了沈娇娇。
沈可妤心底直呼晦气，但还是拿起了锄头，打算去田间地头除杂草。
“姐，你好些了没？”沈娇娇端着一盆衣服靠过来。
“大好了，劳你费心。”沈可妤加快了脚步，但沈娇娇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粘过来，怎么也甩不掉。“姐，你慢点走等等我啊~”
她跟着略跑了几步，眼圈也红了起来。远远的看着好像她在欺负沈娇娇似的。
“作精。”沈可妤心里暗骂：“这是女主？我严重怀疑这本书的作者三观不正。”
“嗯，我也怀疑作者思想扭曲。”Z888煞有其事的说：“不然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绑定你一同矫正这个世界。”
“蛤？所以我就是个你为了矫正世界抓来的工具人？”
沈可妤狠狠的在心底啐了一口：“你还我的高管职位！”
Z888感觉它解释不通，选择性沉默，开始装死。
“这不是沈家大闺女么。”田埂旁坐着几个长舌妇，看到沈可妤和沈娇娇一起走过来立马拉长声儿吆喝起来。“咋个突然有脸出来见人啦，难不成王皓那小子回来了？”
“婶儿，这话恁可崩瞎说，我姐和王皓昨个儿就退婚了。”沈娇娇巴不得看沈可妤的笑话，恨不得一簸箕全说出来。
“有跳河那刚烈劲儿咋还退婚了？正经人家的闺女哪有退婚的，啧。”
钱三家的刚说完，身边的人就扒愣了她一下：“嘘，她爸可是大队书记，你崩瞎说。”
“嚯！”她这下可不服气了，反倒大声起来：“大队书记难不成是天王老子啦？他闺女有脸做这事儿偏我说不得？”
她气呼呼的插着腰儿，当年当大队书记的可是她老公公，本来她丈夫钱三继选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谁寻思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沈山突然退伍回来，不过一年就夺得了全村儿的爱戴，她当然不服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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