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日,竟也会从傅砚辞从口中听到这么辛辣的话语。
随着他的话入耳,鼻子酸的发慌,就连呼吸好似都能给我带起巨大的痛意。
情绪几乎瞬间崩塌,我强忍住了哭意,“这好像跟傅先生没关系了吧?”
嘴硬地说着,眼眶之中却还是不争气地氤氲起了水汽。
那段时光的美好回忆如今还是会狠狠地撞击心腔。
最轰轰烈烈的那几年,我曾经觉得只要有傅砚辞的爱,就能抵过这世上一切的风霜。
他给的爱那么单纯而又浓烈。
甚至就连我矫情跟他作闹的时候,他都只会笑着哄我。
可是现在,那个给过我世间最暖怀抱的人却冷着眼眸睨着我,眼底的恨意如潮水一般,几乎要将我溺毙。
承受不住他这样的注视,我下意识用力挣扎了一下。
喝得多了,整个人就有些不稳。
挣开他的一瞬间,身子不受控制地往一旁倒去。
心中慌乱到了极点,可是我却没有摔倒,而是被他一把捞住扣在了一旁的墙上。
衣摆被他一把撩起,我几乎本能地回头,抬手就向着他脸上扇了过去。
但是伸出去的手被他轻易地扣在了墙上。
悬殊的力量让我根本没法挣扎。
衣服被他撩起的那一刻,巨大的羞辱感瞬间席卷了整颗心。
我身子轻颤,眼泪不自觉地滚落下来,咬着牙低声道,“傅砚辞,你到底要干什么?你这么做对得起我表姐吗?”
话音落下,我能感觉到身后人的身子明显紧绷了一瞬。
随即一声冷嗤从身后传了过来。
“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江柚,这么久没见,你总不会觉得我对你还余情未了吧?”
傅砚辞的声音很冷,夹杂着明显的不屑情绪,拉扯着我脆弱的神经。
是啊,怎么可能呢。
只是在他这句话出口之前,我也确实还抱着一丝这样的幻想。
毕竟他曾经那么信誓旦旦地说过:江柚,我傅砚辞这辈子,非你不娶。
那时候的他那么认真,牛仔裤的膝盖处破了一个大口子,上面一道巨大的伤口,在往外涓涓地流着血。
那一夜,他翻墙爬出了半军事化管理的夏令营,只因为我的一句不安。
可是如今,那个曾经满心满眼都是我的人,却用戏谑的语调说着那么冰冷的话。
不过三年时间,以前的浓烈就好像是上了冻一般,只剩下了一片冰寒。
衣服被彻底拉高,感觉到他滚烫的大掌贴上我的后背,我整个人顿时绷紧了身子,咬紧了唇才没让自己呜咽出声。
“傅砚辞,那你现在算什么,羞辱我吗?”
我狠狠攥紧了拳,直到口腔内一片血腥味,才逼退了哽咽出声道。
他没有立刻回答我,我只能感觉到他略显粗粝的指腹从后背一点一点挪到了前面,然后微微向上。
身子颤抖地不成样子,就在我准备再次开口的时候,他却突然松开了我。
突然失去支撑,我整个人差点跌倒在地。
他却只冷漠地站在了一旁看着我狼狈扶住了墙,抬手递给我一个东西。
“这么矫情,那就自己涂。”
我这才低头看向了他递过来的药膏。
是治疗酒精过敏引发的红疹的。
之前大学时候的一次聚餐,我第一次喝酒,喝得酒精过敏,是他照顾了我一晚上。
只是我没想到过去这么久了,他还能记得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
在伸手接过药膏的一瞬间,鼻尖再次不争气地泛了酸。
“辛慧酒精过敏,还老爱逞强,所以带习惯了。”
可是下一刻,他的话再次入耳,瞬间击碎了刚刚聚起的虚幻泡沫。
“今天毕竟是辛慧请你过来的,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不好交代。”
傅砚辞的话语之中满是对表姐的维护和在意。
想着我刚刚那一丝的情动,想着他如今都是表姐的男朋友了,我却还是止不住会奢望他的在意,心底瞬间被痛意和羞耻感淹没了。
我低垂下头,努力掩住了眼底所有的情绪,哑声道谢。
正巧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表姐的声音,我莫名慌乱不堪。
百口莫辩的滋味我已经尝试过,所以这辈子都不想再去尝试了。
刚想快步过去开门,就被傅砚辞一把捂住了嘴再次扣到了一旁的墙上。
“我不想辛慧误会。”
他简单跟我解释了一下,然后就对着门口出声道,“是我。”
“砚辞,你看到江柚了吗?她好像出来一会了,没看到她人,我有点担心。”
“没有。”傅砚辞目光灼灼地盯着我,毫不心虚地说着谎。
心乱如麻,我几乎下意识地攥紧了双拳。
但是他说不想让表姐误会,对于这个理由,我无法反驳,只能隐忍。
一直到表姐走开,我才再次伸手去推他。
他的掌心滚烫,此刻这么紧捂着我的唇,带起一股窒息的感觉。
随着推搡,一枚戒指从我口袋里掉落了出来。
我焦急弯腰去捡,他却先一步捡了起来。
他目光落在那枚戒指上,嘴角微微勾了勾,随即俯身看了过来,“江柚,到现在还戴着这枚戒指,是想赎罪吗?”
我喉间微堵,伸手就去抢,“你当初给了我,这戒指就是我的了,傅先生总不至于现在还要讨回去。”
这是大三那年,他勤工俭学一个暑假攒钱买的。
我一开始很嫌弃他买这么俗气的纯金戒指,可是却还是当宝贝一般地珍藏着。
其实今天早上这枚戒指还在我的手上,只是相亲的时候我摘了下来放在了口袋里,后来撞见了他,就把这个给忘了。
“不合适了江小姐,要是被辛慧知道了她会不开心的。”
“现在这枚戒指值多少钱,我转给你。”
他这么说着,毫不犹豫抬手将戒指抛进了水池边的垃圾桶,然后拿出手机打开了付款码。
看着戒指掉落进垃圾桶的那一刻,我觉得我一颗心好像也跟着被抛了出去,狠狠砸落,摔得稀烂。
“江小姐?”
傅砚辞的声音再次传来,我却没有勇气抬头去看他,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不用了,原本就是傅先生买的,谈不上赔偿。”
这么说着,我先一步打开了洗手间的门走了出去,却刚好撞见了从不远处走过来的表姐。
就像是做坏事被人当场抓住了一样,我整个人竟然不安到僵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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