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从傅砚辞办公室里出来的那一刻，我觉得自己从未有过的可笑。

我以为只要我说清楚了真相，傅砚辞就会信我，他会心疼我，他会后悔这段时间这么待我。

然后他会帮我最后一次，救下陆颂，然后遵从我的意思，放我一个人离开。

可是结果呢……

我抬手擦了一下额角的血，忍不住笑出声来。

江柚，你真是可笑啊，还心疼你，哈哈哈哈哈哈，你到底有什么值得心疼的？

办公室里面还有人在笑我，但是那些嘲笑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早就不值一提了。

走出了公司之后，我漫无目的地在路上走着，最后还是走回了家。

自从爸爸生病以后，家里就很少回来住了，打开的一瞬间还有一股晦暗的味道袭来，一如我晦暗的人生一样。

我拖着身子走进了屋内，看着桌上爸爸的遗照，强忍了一路的眼泪瞬间决堤，开始止不住地掉落了下来，一颗一颗砸落在照片之上。

“爸，对不起，我给你丢人了。”

我抱紧了爸爸的照片，蜷缩在角落，任由眼泪肆虐。

一个人麻木地蜷缩在角落，一直到手机震动的感觉传来，我回过神来才发现外面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黑透了。

小心翼翼地擦干了照片上的眼泪，把照片放回了原处之后，我才拿出了手机。

是傅砚辞的电话。

我颤抖着手接通了。

“在哪？”接通的一瞬间，傅砚辞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和不耐烦，甚至还有些轻喘。

我压了压情绪低声道，“在家。”

“给你半小时，到公寓来。”

他这么说着，又加了一句，“江柚，如果想我放过陆颂，这一个月你最好随叫随到。”

“好。”我应了一声，这才挂断了电话。

从家里走出去的时候，我才发现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起了大雨了。

闪电从眼前划过，照亮了老旧的小区，又在顷刻之间恢复了一片晦暗。

我一步步走进雨中，微微仰头，雨水就把额间干涸的鲜血冲散了开去，浓郁的血腥味狠狠地刺激着鼻腔，我却在雨中笑出声来，然后大步走出了小区。

大概是我此刻的样子过于狼狈了，一路上竟然没有车子敢停留，我就这么在雨中跑向了公寓。

路上手机响过好几次，我都没有去管。

等我推开公寓门的时候，就看着傅砚辞站在窗前在抽烟。

屋内一股浓郁的烟味。

听到开门声，他冷声开口道，“江柚，你有时间概念吗？我说了半小时，你听不懂吗？”

“不想救陆颂了？”

他恨恨说完这句话，然后伸手摁灭了烟头，转身看向了我。

在看到我的那一刻却又跟着蹙紧了双眉。

我缓步走进了屋内，看着他挤出了一丝笑意，“不好意思，没打到车，来晚了。”

这么说着，我一步步走到了他面前，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意，“我还以为你母亲来了，你不会再见我了。”

随着我的话出口，他却笑着伸手一把攥住了我的后颈，“哪能啊，她来了正好提醒我你欠我的到底有多少。”

“就这样放过你，太便宜你了。”

傅砚辞这么说着，直接推着我到了沙发上。

身上的衣服本就暴露，被雨淋过之后越发不堪。

傅砚辞看得眼眶猩红，俯身掐住了我，咬着牙出声道，“你一路就这么走过来的？”

“江柚，你就这么喜欢被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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