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被困在屋内这么久,其实我早就没有挣扎的力气了。
但是一想到自己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暴露在人前,内心那种扭曲的自卑感又涌了上来。
我撑着身子下意识地想要躲开人群,但是下一刻又被医护人员按回到了担架上。
可是她们按我的那一刻却让我越发恐惧不安了起来,我忍不住尖锐地喊叫出声。
很快,一个温暖的怀抱抱住了我,一遍遍地安抚着我,“没事了小柚,没事了,我在,我在,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我这才慢慢冷静了下来,配合着他们躺回到了担架上。
在医院里,那种上瘾的感觉还是会时不时袭来,每一次我都能看到傅砚辞跟着痛苦到崩溃的样子。
他和医生一起用柔软的布将我绑在病床上。
在看到我痛苦到扭曲的时候抓紧了我的手,一遍遍跟我道着歉。
之前每一次当我一个人苦苦煎熬的时候,我都特别希望他可以陪着我,可以让我不用这么孤独,不会让我觉得每一次好像都在孤独之中等死一样。
但是现在他真的陪在我身边了,我却更难受。
我感觉我最扭曲最丑陋的样子完完全全暴露在了他的面前,那种感觉突然就比孤独等死还要让我难捱。
可是我无力抗拒,我只能被迫接受这一切。
这一次我大病了一场,缠绵病榻很久都不肯好。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心里不愿意自己好。
我想用尽一切办法躲开现实,哪怕病得浑浑噩噩也好。
最后我还是被傅砚辞接了回去,接回到了那个公寓里。
可是回去之后,我却总是会被噩梦惊醒。
明明一切都在逐渐好起来了,我却依旧觉得自己好像还是被困在那个黑暗的房间里。
无数个午夜梦回,我都被噩梦裹挟,不得安宁。
但是这段时间,傅砚辞明显对我多了不少的耐心,只要有空就会回来陪着我。
在我被噩梦惊醒的时候会跟以前一样抱着我出声安抚我。
我的神经就在这样的情绪之中,在两个极端之间来回拉扯。
为了逃避那样不堪的现实,我还染上了酗酒的毛病,想要用酒精来麻痹自己。
因为这个,傅砚辞跟我生过气,但是最后还是默许了,只是会在我酒精过敏的时候一遍遍喂我吃药,帮我涂药。
这一天,我还是跟之前一样,一个人坐在客厅喝着酒,书房内就传来了傅砚辞的声音。
“确定吗?”
“是,报警。”
“听不懂吗,我让你报警。”
最后一句话,傅砚辞带着明显的恼意开了口。
然后我就看着他走出了书房,走到了我的面前,蹲下身子从我手中拿过了酒瓶。
他认真看着我,目光一如三年前那般温柔,低声开口道,“小柚,不喝酒了好不好?”
这么说着,他动作娴熟地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了抗过敏的药,开始在我身上红肿的地方涂抹了起来。
看着他此刻的模样,我眼眶通红,没有回答他,他却突然凑过来吻我。
我第一反应就是躲闪。
可是他却不许,转过了我的头,继续亲吻。
到最后我也不想躲闪了。
我抱紧了他,发泄一般地回应着他的吻。
这是这次重逢以来,我最疯狂的一次,缠着他要了许久,一直从晚上断断续续到了第二天傍晚。
到最后傅砚辞喘着气抱紧了怀中的我,轻笑着开口道,“江柚,以后难受了就咬我。”
“等你咬完,我就可以要你了。”
他说着,微微支起身子看向了我。
四目相对不过一瞬间,他就再次俯身靠近了过来,而我也没有躲闪,伸手搂紧了他。
*
接下来的时间里,傅砚辞几乎一直陪着我,近乎做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
就连一日三餐都是让人送过来的。
那时候我浑浑噩噩,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为什么不用上班这些问题,只是由着他陪着自己。
因为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会被那些痛苦的过往和回忆折磨,经常会被发作的痛苦折磨。
而他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就总是可以把这一切都转移到他的身上。
他陪了我大概半个月的时间,我就看着他身上的伤越来越多。
每一次清醒的时候我都会帮他清理伤口,然后数着他身上的伤口数量,就好像在计算着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一样。
而这段时间我也自欺欺人一般的什么都不去多问。
关于他和陆家的事情,关于辛慧的事情,我好像真的短暂地把这一切都抛在了脑后了。
一直到今天在数到第二十个伤口的时候,我还是没忍住抬头认真看向了他。
对上我的目光,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
今天的伤口很深,一排明显的牙印。
我刚用碘伏帮他消了毒,沾染了碘伏的颜色之后,那个伤口看上去显得更加明显骇人了。
他盯着那个伤口看了几秒,然后突然抬头看向了我,伸手轻轻捏住了我的下颚,语调温柔地开口道,“怎么了,心疼了?”
看着我不说话,他俯身在我唇上温柔地亲了一下,然后语调暧昧地开口道,“没事,等下我都会讨回来的。”
他这么说着,再次吻了上来,模样温柔。
这几天里,这一切在我们之间好像已经成了一种惯例了。
每次我熬过来清醒之后,接下来就是互相疯狂的索取。
我也沉沦于这样的疯狂和放纵之中,好像只有沉浸在这样的荒诞和荷尔蒙带来的快乐和刺激之中,才能短暂地忘掉现实的不美好,忘掉只要想起来就会让人觉得崩溃的过往。
但是今天,我还是没忍住轻轻推开了他。
傅砚辞眼中已经染上了明显的情丝了,看着我推开他,不由得垂眸看向了我,“怎么了?”
他轻轻开口,语调温柔沙哑,好似在努力克制着心底的情绪。
“辛慧呢?”
我终于还是直面了这个问题,微微仰着头开口问道。
傅砚辞身子微微僵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俯身在我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看着他再次靠近想要吻上我的唇,我自嘲地轻笑出声,“傅砚辞,你就准备让我一直这样不明不白地给你做小三吗?”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染上这个瘾吗?”
“就是因为你,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我这么说着,刚准备再次推开他,他却突然更紧地抱住了我,哑声开口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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