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霍通什么时候得罪了太师,他要这样对付我?”
霍通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着实是不同意,付出的汗水,直可以用车载斗量来形容。因此,霍通十分珍惜他这个卫戍大将军的职衔,就这样被靳飞白以莫须有的罪名给剥夺了,他岂能服气?因为激动,双目已是一片赤红。
“大胆!霍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在指责太师公报私仇,处事不公?”高子夫拍案而起,神情好不严厉。
“你他娘的少在老子面前耍威风,老子不吃那一套!”霍通是个汉子,又出身行伍,可想而知,脾气也好不到哪儿去,高子夫想要用官威来压他,显然是打错了算盘。霍通根本就没惯着他,也是一掌拍出,生生的将他身旁的一个茶几,劈成了满地的碎屑。
如此声响,当时便骇的高子夫面无人色,就连身子分明都在微微颤抖。
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高子夫怕归怕,却绝不能服软。否则百官如何看他,尚在其次,失了靳飞白的脸面,只怕他的前途就全毁了。
“好你个霍通,你当真要造反不成?”
“造反就造反,难不成我霍通还会怕谁?”霍通是个实心汉子,脾气又暴躁,一句话便堕入了高子夫的圈套之中。常温意识到不对,想要阻拦,却是没能来得及。
“好好好!大家都听见了吧,这可是霍通他自己亲口说的。禁卫军何在,立即给我将反贼霍通拿下!”
“我看谁敢!?”
霍通是卫戍大将军,这禁卫军也在其管辖之内,其威信不低,一声怒喝,刚刚要围上来的禁卫军,不由自主的便停住了脚步,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一个个很是有些尴尬。
“怎么?你们想要跟着霍通这反贼一起谋反?”见自己的命令,竟然不好使,高子夫的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
“高大人,你别一口一个反贼的给霍通戴帽子。你明知道,霍通的脾气不大好,什么造反不造反的,不过是气话而已。”
眼见再继续下去,霍通就真要坐实反贼的罪名了,常温张口了。和高子夫比较起来,常温还是更喜欢霍通多一些,这与大皇子无关。
“脾气不好,就可以大放厥词?脾气不好,就可以想造反便造反?常大人,您这番论调,听上去还真是新鲜呐!”高子夫冷笑了一声,言辞中充满讥讽。
高子夫这一说话,就好像是起了个头儿,大臣中好似炸开了锅似的,争先恐后的对他和霍通斥责声讨,那声浪是一浪高过一浪!都说众口铄金,这话常温算是见识了。非但没能给霍通解围,看这情形,反倒是把他自己也搭进去了。
这才多大一会儿工夫,在众大臣的嘴里,他便已经成了霍通造反的帮凶,而且是说的有鼻子有眼人,让常温如此机敏善变之人,都不禁哑口无言,不知该从何辩驳了。
其中偶尔有几个为他和霍通说话的人,很快便被更加响亮的声讨声给生生淹没。
而那些个属于二皇子和三公主阵营的大臣,看热闹都来不及,当然不会好心为常温和霍通说话,一时间,两人的处境十分被动。
“常温,霍通,我看你们两个还是乖乖认罪吧,我会为你们求情,尽量不祸及你们的家人!常温,我记得,你老娘还活着吧?”高子夫满脸阴笑的望向常温,邪邪的说道。
老娘绝对是常温的逆鳞,听高温这一说,常温顿时炸了,浑身杀气迸发如潮,蓦然伸手一指高子夫,咬牙切齿的道“姓高的,你若敢伤我娘一根汗毛,我常温让你生不如死!”
“哼!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说这些危言耸听的话,有用吗?你老娘的性命不是掌握在我手里,而是掌握在你自己的手里!”
“呸!常兄,这帮兔崽子分明是有心陷害,与他们多说无益,先让我杀个痛快!”受了这么多的憋屈,霍通早已是气的肠子都打结了,此时再也按捺不住,一声爆吼,犹如疯虎般的扑了出去。
几个躲闪不及的大臣,直接便被霍通的掌风给扫了出去,惨叫痛呼声,立时响成了片。
“快……快拦住他,快!”高子夫是一介文官,不通武道,这样的情形,顿时便将他吓得汗毛倒树,喉咙中不停的发出阵阵怪叫,身形无比狼狈的向后连连跌退。
高子夫身旁的武将中,倒是有几个高手,此时纷纷抢出,联手接住了霍通的掌风。
“你们这群兔崽子,分明是找死!”眼睁睁的看着高子夫从自己的掌下溜了,霍通胸中的愤怒,更是膨胀到了一种无以复加的程度,一声爆吼,真气飞转如梭,双臂齐展,双掌好似风火轮般的翻腾飞舞,眨眼间便化作成百上千道掌影,狂风暴雨般的席卷开来。
霍通身为卫戍大将军,岂是那些普通将领所能比?掌势这一展开,犹如狂风扫过落叶,区区几个武将,焉能挡的住他?一阵闷哼声过后,几条身影,好似破麻袋,四处抛散砸落,几个身手不够灵敏的文职大臣,也跟着遭了殃,当场被砸翻在地,哎呦痛呼声,也跟着响成了片。
扫除障碍,霍通一声冷笑,右掌直伸,牵动身形,乍一看上去,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直bi高子夫而去。
“狗ri的高子夫,我霍通与你无怨无仇,你却要这样害我,今日我不杀你,我便不是霍通!”
“啊!?救……救命!”高子夫哪儿经历过这阵仗?一张老脸,眨眼间便是惨白一片,身形不受控制的向后连连倒退,那冷汗冒得,简直就像是忘记关了的水龙头,哪怕是用‘汗出如浆’,都不足以形容。
“放肆!”眼见高子夫便要丧命在霍通的手中,一声爆喝,陡然炸响,直震的在场众人耳膜嗡嗡,仿佛随时都要破裂。
首当其冲的霍通,更是如遭雷击,如野马般奔腾向前的身形,就好像被人突然勒住了缰绳,瞬间便硬生生的定了住。霍通的身子连颤了几颤,紧接着一口鲜血便从喉咙中喷出,四溅开来。
常温的心头猛然一沉,下意识的往喝声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药尊寒着一张脸,缓步踏进了偏殿。
“尊者,您……您来的正是时候!霍通他……他要造反!”见到药尊,高子夫好像见到了救星似的,忙不迭的向他冲了过去。
“高子夫,你休逃?”见高子夫就从自己的面前逃过,霍通心中不忿,发出一声怒吼,下意识的挥掌劈了过去。
“老夫在此,岂容你张狂!?”霍通刚一出手,药尊便猛然挥出了一掌。霍通的手段,哪里能与圆满之境的药尊相提并论?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霍通整个人直横飞出了十余丈,一直撞在了墙上,这才停了住,呕血不止。
“尊者息怒,这一切都只是误会!”常温没想到药尊竟然会出手这么重,吃了一惊,赶忙走上前来说道。
药尊斜眼打量了常温一番,嘴角儿荡漾起一抹冷笑,幽幽的道“误会?怎么,常大人觉得我这一双眼睛是瞎的不成?本座在此,那霍通都敢如此嚣张,单凭这一点,我便断定,高大人所说,必定是真!”
“什么?”药尊的话再次让常温吃了一惊,甚至让他有些发懵。
药尊不是自己人吗,深得大皇子的尊敬,怎么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非但不为霍通开脱,反倒落井下石起来了?再联想到今日高子夫以及隶属于大皇子党群臣的反常表现,一个原本常温从来也没想到过的可能,陡然清晰了起来。
“尊者,这高子夫欺人太甚,您……您怎么还帮着他?”就在常温心头震动,思绪电转的时候,霍通却带着满脸懊恼与怨恨的冲了上来,目光直指药尊。
“明明是你要造反,还说别人欺人太甚,哼哼……天下有这样的道理吗?”
“尊者,您怎么也这样说?我霍通对大皇子那向来是忠心耿耿的,我怎么会造反?”
“住口!现在你造反的阴谋败露,难道还想要给大皇子泼脏水?”药尊完全不听霍通解释,那腔调甚至比高子夫还要狠辣无情,直接便将霍通给造蒙了,一双眼睛吧嗒吧嗒,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既然你已无话可说,那本座劝你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不要再做无谓的反抗!”
“我……我明白了,你们这是合着伙儿的想要栽赃我霍通!我不服,不服!”霍通人是直xing子,却绝不傻,总算是看清了眼前的局势,怀揣着满腔愤恨的怒声吼道。
“你这疯狗,死到临头了还胡言乱语!给我跪下!”药尊眼睛猛然一瞪,一股无形却异常强大的威压,立即便如山般的压在了霍通的身上。
霍通措不及防,双腿一弯,身子便矮了下来。可就在霍通的双膝要跪在地上的时候,霍尊的神情猛然一变,额头上爆出根根青筋,钢牙咬的更是嘎嘣乱响,他不断矮下去的身形,竟在这一刻,生生的定了住。
除了霍通自己之外,没有人知道他此时正承受着怎样的重压,唯有透过他脸上那充满痛苦的神情,方能揣测一二……</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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