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庙门重重合拢,彻底断绝了内外联系。
可守在门外的那些衙役们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慢悠悠的贴着墙角坐了下来,三五成群的聊起了天。
一名衙役瞅了眼庙门,低声问道:
“刘哥,这年轻人好歹是个典史,陈大人面前的红人。
咱们这么做,不会出事吧?”
“慌什么,出了事也轮不到我们顶罪。”
满脸胡渣的刘哥冷声道:
“招呼都打好了,顶多挨顿皮肉之苦,又不会缺胳膊断腿。
今天咱们就坐在这,哪也别去,晚点咱们抬顾典史回衙门就行。”
……
土地庙内完全是另外一幅场景了。
顾思年与小六子背靠背的站着,神情凝重,十几个乞丐将他们团团围在当中。
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样子,像是吃了顾思年二人。
顾思年眉头紧皱的盯着正中间说话的那名男子:
“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来?谁告诉你的?”
那家伙虽然也是个乞丐,穿的破破烂烂,但身子骨却比其他人壮实的多,一看就是领头大哥。
顾思年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起几个字:
丐帮帮主?
凶神恶煞的男子扯了把椅子坐下,叉着腰、翘着腿、瞪着眼:
“你别管老子是怎么知道的,我就问你,我们这些人住在土地庙,碍着你什么事了?
铁了心要来抄我们的家?”
顾思年一边打量着四周的情况,一边沉声道:
“这位大哥,你别冲动,在下只是来和你们谈谈,有话咱们好好说。
和衙门的人动手,对你我都不好。”
外面的衙役一点动静都没有,顾思年知道被人摆了一道,但还是得强装镇定,拿出县衙来压压他们。
“好好说,怎么好好说?”
领头的男子大骂道:
“你们这些官老爷高高在上,哪里管我们的死活?
好不容易有个安身的地方,还得三番五次被你们赶走。
今天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真当大爷好欺负。
反正咱们烂命一条,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对,揍他们!”
“当官的最可恶!”
一时间周围的乞丐群情激奋,怒目圆睁,手中的棍棒更是跃跃欲试。
“小子!”
这家伙伸手一指:
“咱们无冤无仇,犯不着结梁子,你要是现在掉头就走,此事就算了!”
小六子苦着脸道:
“得,被我说中了吧,年哥,要不咱们服个软,先走为妙?”
顾思年铁青着脸没说话,一步都不挪,这要是服了软,自己以后在县衙里还如何做事?
“呦,真硬气!”
那男子见顾思年一言不发,大手一挥:
“兄弟们,给我打!”
“等等!”
就在场面即将混乱之时,一声怒吼镇住了众人,场面为之一静。
人群中走出了三五人,挡在了顾思年与小六子的身前。
领头男子一愣,看向说话的那人道:
“川哥,你这是?”
手握木棍的男子站在顾思年身前,略有些尴尬的说道:
“咳咳,这位是老朋友。
给我个面子,今天这事,算了。”
老朋友?
顾思年愣住了,瞅了瞅男子的侧脸,自己哪来的老朋友?
不过这面貌好像有几分熟悉,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这~”
领头的乞丐面露难色,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被他称呼为川哥的人摆了摆手: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换个地聊!”
……
画面一转,几人出现在了后庙的一间木屋内。
墙角架着一口大铁锅,高高摞起的碗筷给人的感觉是一碰就得到,像是平日里他们做饭的地方。
“在下顾思年,有礼了。”
顾思年拱了拱手道:
“敢问这位大哥尊姓大名,我们在哪里见过?”
瞅了半天顾思年也没想起眼前这位“熟人”是谁。
“呵呵。”
乞丐大咧咧的席地而坐,笑道:
“我一个乞丐可当不起一个尊字,大人叫我曾凌川就好。
一个多月前,城东拐角巷,大人给一群乞丐的碗里丢了好些铜板,可还记得?”
“原来是你!”
顾思年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
他第一次和小六子走出牢门,在城里撞见了一群乞丐,靠着墙角讨饭。
心生不忍的他给每个人的碗里都丢了铜板,其中一人就是这曾凌川。
“没错,是我。”
曾凌川笑了笑,看向另一名乞丐道:
“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公子哥,大好人,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拦住你了吧?”
“啪!”
“原来是公子你啊,合着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那男子一拍脑门,满脸歉意的说道:
“我叫武翔,那阵子大病了一场,全靠川兄接济。
要不是公子赏的那些铜板,我早就饿死了。
刚刚的事,咳咳,刚刚的事太对不住了,恩人别跟我一般见识。”
武翔看起来也是个耿直性子,满脸通红。
当初他饿了好几顿,又病得奄奄一息,得亏顾思年的几十文银钱才吃了口饱饭。
“武兄弟言重了,举手之劳罢了。
咱也见不得人受苦挨饿,能帮的我就帮一把。”
顾思年苦笑一声,谁能想到当初随意丢出去的铜板今天救了自己一次,也算是好人有好报吧~
曾凌川挠了挠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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