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满楼的三楼已经乱成了一团,不少人挤在一旁围观,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而打闹事件的主角不是别人,正是昌字营都尉张景元。
平日里张景元一向看起来一本正经,此刻的他却衣衫不整,言辞含糊、脸颊通红,揪着一个半老徐娘破口大骂:
“反了你了,连老子的钱都敢骗,我告诉你,今天这事不算完!”
“军爷,饶命啊军爷啊!
老身长了几个胆子啊,怎么敢骗您?
真的是一百两纹银啊!王头,王头你帮老身说句话啊!”
这老妇人就是香满楼的嬷嬷,俗称老鸨,不过她不仅是老鸨,更是这间酒楼的掌柜,大家都称呼她一声王婆。
据说这位王婆以前也是青楼女子,做人八面玲珑,没什么后台愣是在右屯城折腾起这么大一座酒楼,这里面不少姑娘都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这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她基本上都认识。
这位王婆啥都不爱,只爱银子。
在场的还有王延,王延两只手挽住张景元,连声劝道:
“都尉,张都尉,别说了,这事就算了!
这么多人看着,不好。”
“老子我怕什么?”
醉醺醺的张景元一把推开了王延,插着腰大骂道:
“老子告诉你,今天不把你香满楼砸了,老子就别在右屯城混了!
你个老娘们,给我等着!”
场面愈发的混乱,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叽叽喳喳的声音不绝于耳。
“这是谁啊,怎么在这闹事呢,王婆可还是有点关系的。”
“咦,这位好像是昌字营的张都尉啊~”
“竟然是军中都尉?
这个王婆,怎么惹到他了?我看今天香满楼是要完了。”
“那可不,随便叫点兵丁过来给你把酒楼砸了,王婆肯定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人群中不乏有眼力见的,一眼就认出了张景元,顿时有不少人都替香满楼的老板娘捏了把汗。
在前线这种地方,什么人最不好惹?
当然是当兵的了!
吵着吵着张景元越发气不过,一把揪住了王婆的衣领大骂道:
“老子先给你两拳,让你知道什么人不该惹!”
“别,都尉大人饶命啊!”
“住手!”
就在拳头即将砸在王婆脑门上的时候,一道怒喝声响彻酒楼,全场都为之一静。
“谁在狗叫,妈的!”
醉醺醺的张景元扭过头来,映入他眼帘的是易昌平那种怒气冲冲的脸,后面还跟着何先儒、褚北瞻几人。
易昌平浑身气的发抖:
谁在狗叫?是在说自己吗?
王延的眉头微微一挑,心中都快乐开了花,不过嘴上还是赶忙道:
“属下参见将军!将军消消气,这里都是误会,误会!
张都尉只是喝多了酒,没啥大事。”
围观的人群更兴奋了,好家伙,主将都出现了,今天有热闹看了。
“哎呦,易将军,您可算是来了!”
还不等易昌平说话,那位王婆就哭丧着脸扑了过来:
“您可得替老身做主啊,我们这小本生意,不容易啊~”
易昌平气不打一处来:
“行了,别吵吵了,到底怎么回事!”
王婆哭哭啼啼的说道:
“今天,今天张都尉来老身这里吃饭,还叫了两位姑娘作陪,全程姑娘们可都是尽心尽力的服侍着。
可到了最后张都尉却不肯付银子,还,还要打老身。
将军,您可得替我做主啊!”
“放你娘的屁!”
张景元可能是喝昏了头,直到此时还在喋喋不休的骂着:
“两个青楼女子罢了,你就敢跟我要一百两?真当本尉是冤大头吗!”
“这,这两位可都是本店的头牌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刚刚在床上的时候怎么不见都尉大人说贵呢!
将军明鉴,一百两银子真不多,咱们香满楼从不欺客!
老身虽然不是什么人物,但每一两银子都是用良心挣来的,从不挣黑心钱。”
王婆到底是青楼女子出身,大庭广众的说出这些话也丝毫不知脸红。
不过她不说别人也知道张景元干了些什么,叫了头牌难道真看你弹琴?
就算你弹出花来也不值一百两啊!
易昌平的脸色黑得快要滴出墨汁了,大庭广众的,这纯粹是让人看笑话,要命的是身后还站着一个何先儒呢。
“好,好啊,本官今天真是长见识了。”
何先儒表情冰冷:
“易将军手底下的兵,有出息~”
“妈的,一百两还敢说不是黑心钱,本尉今天定要给你好看!”
“张都尉,别吵了,赶紧别说了!”
张景元犹自在那骂着,王延死死抱着他不敢松手。
这场面,热闹得很~
易昌平浑身一哆嗦,再也没有半点犹豫,抬手一个巴掌就扇在了张景元的脸上:
“啪!”
“混账东西,给我住口!”
“昌字营的脸都被你丢干净了!”
“啪啪!”
这几巴掌彻底打醒了张景元,当意识到站在面前的人是易昌平和何先儒之后,他整个身躯都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
“将,将军,何,何大人,你们听我解释啊!”
他的酒终于醒了,目光绝望加恐惧。
“住口!”
易昌平破口大骂:
“解释个屁!来人,把他捆了,关进军营牢房。
没本将的命令,谁都不许放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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