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从没说过这种话。”
李芝斩钉截铁的回答让卫湖彻底坐不住了,直接就站了起来:
“李老大人,顾思年曾是监牢囚犯,这话可是你在凤川县当面跟犬子所说啊,现在怎么又变了?
您,您可得想清楚再说。”
卫湖不好对李芝恶语相向,但所有人都看得出卫大人急了,眼神慌乱,事情好像一步步的在脱离他的掌控。
“哎,卫大人这话从何而来?”
李芝一本正经地回道:
“我与卫公子说的原话是老夫在监牢中见过顾将军,而不是说顾将军是监牢中的囚犯。
请各位大人明鉴!”
“噢~原来如此~”
众人露出一抹恍然大悟的表情。
在监牢中见过顾思年那不是应该的吗?因为陈鸿信说过,顾思年在当典史之前在监牢中做过文书啊!
“你,你。”
卫湖一脸的不可置信:
“这,这……”
卫湖明白,李芝背叛了他俩之间的约定,可他一个字都骂不出来。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两人之间的约定说出来吧?
“卫大人。”
文愈突然叫了他的名字:
“到底是李老大人临时改变了说辞,还是你儿子听错了?”
卫湖盯着李芝,最后咬着牙说道:
“应该是听,听错了。”
同知大人的眼眸深处闪过一抹寒意,这个李芝竟然临阵倒戈,戏耍他一把,等这件事过后他一定会好好想法子整整李家。
“既然是听错了,那李老的证词就直接作废了。”
文俞端坐身姿:
“接下来可以聊聊最后一个证物了,也就是这封写着顾大人入狱身份的案卷。”
文俞的手中握着一张纸轻轻挥了挥,卫湖的目光终于亮了起来,这一封案卷可是铁证,足以将顾思年囚犯的身份坐实。
人可以变卦,白纸黑字的案卷变不了。
他倒要看看顾思年想靠什么翻盘!
顾思年率先回答道:
“文大人,我必须要再强调一点,我入监牢时担的就是文书一职,此事陈大人与吴差头都可以作证。
请大家想一想,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封案卷在,我担任文书的时候完全可以将其销毁,做得人不知鬼不觉,又怎会保留到今天成为坐实自己的罪证?
至于这封案卷从何而来,我确实不知。”
其实这件事还真是顾思年与陈鸿信疏忽了,当初绝大多数的证物都销毁了,就漏了这么一个。
这话倒引来了葛靖的认同,对啊,如果这封案卷是真的,顾思年完全可以自己销毁它。
“哼,顾将军还真是巧舌如簧啊~”
卫湖冷哼一声:
“难不成这封文书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顾将军转头看向卫湖:
“我倒想问问,卫大人究竟是从何得来这封文书的,总该有个出处吧?”
“这个……”
卫湖支支吾吾,没憋出几个字来。
葛靖眉头微皱:
“卫大人,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卫湖咬了咬牙,沉声道:
“这封案卷是现在凤川县监牢负责保存、看护简册的马文书交给我的。”
“那好。”
慕晨沉冷喝道:
“传马文书,咱们一问便知。”
“大人!”
吴安突然躬身道:
“马、马文书已经于前日暴病身亡。”
“什么!”
不管是几位审案子的大人还是卫湖都目光震惊,好端端一个人怎么突然就死了。
葛靖目光微凝:
“看来是有人想杀人灭口啊~”
老大人可不是傻子,死在这个节骨眼上,没鬼就怪了。
吴安小心翼翼的说道:
“马文书身亡,监牢,监牢中的印信也丢失了,至今都没有找回。”
大家满脸愕然,竟然连印信都丢了?
“几位大人!”
顾思年突然提高了语调喝道:
“下官斗胆猜测,有人故意害死了马文书,然后偷走监牢大印,伪造了这封案卷,想要栽赃我!”
顾思年的推断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认同,合情合理。
下一刻,好像许多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的看向了卫湖。
要说在场的谁最后可能陷害顾思年,无疑便是卫湖,因为他之前已经出银子收买了那三个狱卒。
“看本官作甚!”
卫湖的脸色一下就涨红了:
“本官与顾将军无冤无仇,岂会伪造证物陷害于他,文大人葛大人,请你们相信我,这封信确实是马文书交给我的。
现在他死了,一定是有人想要杀人灭口!”
“卫大人该不会说是我要杀人灭口吧?”
顾思年冷声道:
“这十几天我一直足不出户,何来灭口一说?”
“你出不去,可是你凤字营有一帮亲信,他们出得去!”
卫湖急了,朗喝道:
“你敢说他们不会救你?”
“卫大人慎言!”
文俞皱起眉头说道:
“这些日子寿字营一直守在凤字营左右,老夫日前刚刚询问了杜将军,凤字营并无一兵一卒外出!”
卫湖一时语塞,这么看的话顾思年还真没有杀人灭口的机会。
陈鸿信迈前一步,尽可能放低声音道:
“大人,凤字营的人我们没见到,但前些日子卫家公子卫然倒是频繁出入凤川县,据知情人讲,这位卫公子还约见了马文书。
在卫公子见过马文书之后,此人没几天便死了……”
“卫大人,可有此事?”
文俞转过头看着他,卫湖脸色泛白,点头道:
“确实是去了,可下官保证,我卫家从未杀害过人证!更没有偷取过监牢大印!”
“难不成凭卫大人几句话就想把事情撇得干干净净?”
顾思年高声道:
“刚刚那三位狱卒的证词是你塞了银子伪造的,李老前辈的话又是你卫家听错了,现在还冒出一封来历不明的案卷。
难道凭这些还不足以说明你卫家另有所图吗?
几位大人,我请求派兵搜查卫家府邸,若是能搜到监牢印信,一切自然会见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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