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风的脸色陡然阴沉,拳头紧握:
“你跟踪我?”
他本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没想到顾思年竟然啥都知道,当下他就升出了一股浓浓的警惕。
“放松点。”
顾思年背着手悠哉游哉的走开:
“最起码我没有害你吧?怕什么。”
看着渐渐远去的身影,晨风眉头紧锁:
“他想做什么?”
……
“驾!”
“哒哒哒~”
一行十几匹大马顺着宽阔的城门疾驰而出,在圣凉城逗留了半个月的顾思年终于要启程返回琅州了。
来的时候因为有葛靖,坐的是车驾,所以路上花了大量的时间,但这次他们是清一色的高头大马,估计能少花一半的时间。
马蹄踩过城外的官道,远远的顾思年就望见晨风驻马在路边,一看就知道是在等自己。
小六子满脸疑惑:“将军,这是?”
“没事,你们在这等着。”
“驾~”
顾思年独自一人策马向前,停在了晨风身前:
“怎么,今日晨将军是特地前来给我送行的吗?”
“是又不是。”
晨风面无表情的问道:
“只想问问,顾总兵为何帮我?”
半夜去祭奠造反的逆贼,这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只要被查出来晨风轻则下狱,重则杀头,顾思年包庇他也是同罪。
可两人只不过几面之缘罢了,顾思年为何敢冒性命之险帮自己?
“不为什么。”
顾思年很随意的回了一句:
“看将军觉得投缘,出手相助有什么问题?”
“绝不是这个原因!”
晨风冷声反问:
“你是谁?”
“我?琅州卫指挥使顾思年啊,将军不记得了?”
顾思年装模作样的在那应付。
“不,我是问你的来历!”
“没来历,寒门出身罢了。”
“寒门出身?能担着杀头的风险救我?”
晨风的手掌握在了厚重冰凉的刀柄上:
“你到底是谁!”
“呵呵~”
顾思年笑着摇了摇头,反问了一句:
“那将军又是谁?平陵王的旧部吗?”
“无可奉告。”
晨风缓缓抽刀:
“将军今天若是不说个所以然来,休怪我晨风不客气!”
他知道自己打不过顾思年,但他更不愿意被一个不知底细的人抓住把柄。
“那我也无可奉告。”
马背上的顾思年回身看向那座京城,意有所指的说道:
“我只能说,顾某心中敬佩王爷。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就是帮你处理点麻烦,以后也绝不会因为此事胁迫你做什么。
在我看来,平陵王死的冤枉,祭奠一下有何不可?”
晨风的脸色豁然大变,这句话平日里可没人敢说。
说平陵王死得冤,那不是在说皇帝陛下昏庸吗?
晨风握刀的手终于松开了,疑惑的问道:
“你,莫不是王府旧部?”
顾思年闭口不语,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着晨风,他在等晨风先说出实情。
晨风咬了咬牙:
“我是平陵王麾下旧部,顾兄现在能实话实说了吗?”
果然,顾思年印证了心中的猜想,这个晨风还真是平陵王麾下的旧部,而且一看就是忠心耿耿的那种。
其实这两年来顾思年多多少少打探过王府一事的消息,当初平陵王府被满门抄斩以后,牵连的人十分之多。因为平陵王手握边军大权,麾下嫡系武将数不胜数,但凡是身居高位的基本上都惨遭屠戮,活下来的要么不是死忠,要么官阶太小。
这个晨风如今官至指挥佥事,官位不低,但几年前应该还是个小官。
心里想着,顾思年的脸上同时挤出了一抹哀伤:
“唉,实不相瞒,我当初流落京城乞讨,一起长大的伙伴投入了王府当个亲兵,我也多多少少受过王府的恩惠。
我也算半个王府旧人吧,没有王府,我怕是早就饿死街头了。
可惜啊……”
一句叹息再配上满脸的惋惜,晨风还真信了顾思年的话,默默的低下了头:
“世事难料。”
“好了,晨兄,咱们还是振作点精神吧。”
顾思年擦了下眼眶,沉声道:
“分别在即,我多叮嘱你一句,既然是王府旧部那就应该明白王府牵扯着何等大案,日后行事一定要万分小心。
王府到底有没有冤屈,绝不是我们现在能查明的。
记住,活着,才有希望。”
“一定有冤屈!”
晨风重重的点了点头:
“顾兄说的是,晨某必铭记在心!
今天开始,咱们就是朋友了,以后若是有什么事,可派人来雍州找我!”
“好!”
顾思年一抱拳:
“告辞,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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