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年苦笑一声:“这个家伙,还真是不太好处理啊~”
“诺!”
少顷,柴冬允颤颤巍巍地走进了经略使府的大门,倒头便跪:
“罪民柴冬允,参见王爷!”
“咚!”
柴冬允的脑门死死贴地,压根不敢抬头多看顾思年一眼,光是看一眼背影他就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威严。
三大粮商,只剩他一个还活着,柴冬允很清楚自己能不能活下去就是顾思年的一句话罢了。
“罪民?”
顾思年微微低头,并未让他起身:“柴掌柜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吗?”
“知,知道。”
柴冬允颤颤巍巍的答话道:
“小人不该与魏家联手操纵粮价、抗拒合银法。更不该、更不该去做杀人放火这些无法无天的事。
请王爷治罪!”
顾思年缓慢踱步,平静地说道:
“本王推行合银法的初衷乃是为民谋福、充实国库,老百姓手里的余钱多了,日子才能一天天好起来。
你自幼生长在凉州,应当明白百姓疾苦,更应该知道老百姓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
好不容易三州平定,让老百姓多吃上一口饱饭不好吗?
你们的田地多,有一亩地收一亩地的税,官府从未多收过你们一粒粮食,至于均摊的人头税、徭役,对你们来说更是九牛一毛。
眼光要放得长远一点,更要体谅一下当地的百姓。
本王没说错吧?”
“没,没错。”
柴冬允跪在地上:“是小人错了。”
顾思年接着说道:
“以前柴家粮行是你父亲掌舵,皇甫琰将军跟我说过,你父亲这么多年一直在暗中资助义军,心系大凉。
当初边军北伐,攻入凉州,也是你父亲好不容易从柴家的存粮中挤出了两万石,供边军征战所用,连一两银子都没跟我要。
这份仁义这份恩德,本王始终铭记于心。
可惜啊,你父亲重病缠身,病逝于府中,没看到三州光复的那一天。”
一直把头深埋地下的柴冬允不自觉的眼眶湿润,好像耳边又响起了当初父亲对他的循循教诲,红着眼磕了一个头:
“王爷,罪民真的知错了!下狱也好、杀头也罢,我柴冬允都认,只求王爷能给柴家留点血脉。”
“起来吧。”
顾思年手掌轻轻一招,柴冬允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哭得像个泪人。
“你柴家这次确实是触犯了国法,但好在只是从犯,主谋魏迟已经伏诛。
本王法外开恩,饶了你柴冬允和柴家的死罪。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柴大掌柜得在凉州刑狱待上三个月,以示惩戒!”
“谢!谢王爷!”
柴冬允忍不住的颤抖起来,能饶他一命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
“至于柴家粮行可以接着做生意。
我知道柴家现在囤积了大批粮草,无法出手,过几日经略使府会出面收购这批粮食,价格还是和江门一样。”
顾思年有条不紊地说道:
“这个价格对柴家来说确实是亏了不少,但你要明白,朝廷府库的每一分银子都有用!
你们这些做商贾的,得为朝廷分忧,不能什么黑心银子都赚!”
柴冬允心头一颤,深深弯下了自己的腰肢:
“谢王爷大恩!草民定铭记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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