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惊动任何人。
她有金银,谢灼有能人异士,薄如蝉翼以假乱真的面具要多少有多少。
在外人眼中,忠勇侯夫人日日乘马车出府,巡视商铺,甚是勤恳。
宫城。
甘露殿。
地龙烧的极旺,热气熏的人昏昏欲睡。
贞隆帝披着没有一缕杂色的毛氅,斜倚在软榻上,手中捻着风密信,眉头紧皱,神情难看的紧。
旋即,一阵儿猛烈的咳嗽声响起。
“李福盛!”
“陛下。”李德安忙上前,学着自家干爹的手法轻拍着贞隆帝的后背,替贞隆帝顺气,小心翼翼战战兢兢提醒道“干爹染了风寒,恐碍陛下龙体安康,暂不能在御前伺候。”
“死了吗?”贞隆帝一把挥开李德安,凶神恶煞的问道。
李德安愕然,喃喃道“没……”
贞隆帝“没死,就让他即刻过来。”
李德安闻言,不敢耽搁,低眉顺眼,脚步匆匆。
御前伺候,可真是苦差事啊。
也不知这些年,干爹是怎么平平安安熬过来的。
再说了,干爹染风寒也怪不得干爹啊。
殿内热气缭绕,恍若炎炎烈日的盛夏。
陛下身子骨儿弱,畏寒,感觉不到。
然而,正常人身处其中,不消多时,密密麻麻的汗珠就会浸湿衣袍。殿外冷风一吹,一冷一热,怎么可能不感染风寒。
尤其是,干爹为了防止身有汗味,日日沐浴两次。
李德安默默在心中发了几句牢骚,脚步却越来越快。
谁知道陛下会不会发疯般迁怒干爹。
“干爹。”
一入房间,李德安老老实实重复“陛下说,让您没死就即刻过去。”
干爹教导过,传话时为避免歧义和不必要的波折,最好一字不差。
李福盛:陛下又受什么刺激了?
李福盛幽幽的叹了口气,迅速起身,穿戴整齐,认命般前往甘露殿。
这差事,越来越难干了!
一进殿,便跪伏在地,恭恭敬敬行大礼。
贞隆帝垂眸,看着李福盛满脸病气,嘴唇惨白又干裂的模样,心头升腾的怒火滞了一瞬。
随后,挥挥手,示意侍奉的宫人尽数退下。
缓了缓声音,将密信掷在李福盛面前“自己看!”
李福盛双手捧起密信,一目十行扫过,不由得心下大骇。
坊间,竟流传有画着大皇子生母的宴饮图。
或推杯换盏投怀送抱。
或香肩半露轻歌曼舞。
每一幅宴饮图,皆清晰的表露出一则讯息。
大皇子的生母冯氏,曾是夜夜挂牌的娼妓,入幕之宾如过江之鲫。
甚至,最后一幅宴饮图所留时间,是冯氏伪装作被地痞流氓骚扰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孤女,撞上贞隆帝的车驾的前一日。
那幅宴饮图上,除了冯氏,还有当年先皇嫡子的亲信。
那些早就在贞隆帝登基后被诛族的势力。
那些人,曾是贞隆帝争夺储君之位的绊脚石。
霎那间,李福盛觉得自己掌心里这封详详细细的密信有千钧之重。
重的他,难以承受。
陛下本就怀疑大皇子的身世……
“陛下,老奴……”
他也不知竟有如此多的宴饮图为人私藏,又在二十年后重现人世。
“朕不想再听办事不利,请罪认罚的话。”
“朕只想看结果!”
“无论如何,朕要流言消失的干干净净。”
“怀柔不行,那就以杀震慑!”
事到如今,大皇子必须是他的亲生儿子。
冯氏,必须是清清白白的良家女子。
那些所谓的宴饮图,也必须是莫须有的攻讦!
说着说着,贞隆帝又急促的咳喘起来,面容呈现着不正常的殷红。
“陛下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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