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你和永昭一母同胞,是这世上顶顶亲近之人,你万不能委屈了永昭。”
贞隆帝颔首应下“自然,自然。”
“敢问母后,不知皇姐为何没有同母后一道入宫?”
太后微敛眉目,没有着急作答,而是看向钟离皇后“皇后,你是后宫之主,需得多费些心神,莫要再出乱子。”
“哀家从万佛寺带回了些摆件,你心思细腻又独特巧妙,劳你辛苦一二,替哀家好好布置下慈宁宫的佛堂。”
钟离皇后:这是要支走她。
她懂。
她懂。
“母后放心,儿臣定当尽心竭力,不负母后信任。”
钟离皇后福身行了一礼,毫不留恋的离开。
真当她欢天喜地巴不得给老树皮似的贞隆帝侍疾啊。
她和贞隆帝之间,从头至尾,压根儿不存在什么深情厚意,仅剩的唯有帝后之间冠冕堂皇的体面。
恰好,她要的就是这份独一无二的体面。
什么宫里的妃嫔,受不受宠,她根本不在意。
本来……
她要嫁的也不是贞隆帝。
待钟离皇后离开后,太后面露惆怅之色,幽幽叹气“她不是不来,更不是不担心你。”
“而是,她现在的样子不适合抛头露面。”
贞隆帝闻言,默默竖起耳朵。
太后见状,心下顿疼,半真半假道“这事还是得从那刺客谈起。”
“说来也巧,行刺永昭的刺客,长了张肖似谢脩的脸。”
“永昭再谨慎,也不免晃神乱心,以至于让刺客有了可乘之机。”
“生死关头,永昭亲手执剑杀了刺客。”
“她和谢脩情深意重,多年来未曾有半分减弱,她又想起了那几年琴瑟和鸣的日子。”
“更莫说,她全心全意宠爱了十五载的乐安竟也是居心叵测的坏种,一片真心喂了狗。”
“经此一事,她连夜赶往万佛寺见哀家,哭的难以自拔。”
“那双眼睛,肿的不能见人。”
“皇帝,你可不能挑永昭的理,哀家是不依的。”
“这么多年,永昭也不容易。”
贞隆帝垂眸,微微抿了抿干瘪的嘴唇,情绪莫名。
皇姐什么都没有告诉母后吗?
还是说,母后在替皇姐遮掩?
“母后说哪里的话。”
“朕怪谁都不会怪皇姐。”
“皇姐不仅是朕一母同胞的亲姐姐,更是倾注无数心血扶持朕登基的最大功臣。”
“朕念这份恩情。”
“母后,朕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太后极力掩着心底的荒芜和嘲讽“你是皇帝,哪有什么当讲不当讲。”
这就是皇家的亲情啊。
凉薄虚伪的令人作呕。
她看的清楚,也必须说句公道话,在此之前,永昭从没有任何地方对不住皇帝。
贞隆帝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蜜蜂轻轻蛰了一下。
总觉怪异,却又毫无头绪。
“母后,皇姐为谢脩守了这么多年,已经仁至义尽,满朝文武,上京女眷,谁不赞皇姐一句情深意重。”
“朕着实不忍再见皇姐继续没有尽头的自苦下去了。”
“皇姐明明是天潢贵胄,却苦了一辈子。”
“若父皇泉下有知,也会心疼皇姐,埋怨朕这个做弟弟的不尽责不尽心。”
“别人说她苦,她不觉苦,她甘之如饴!”太后冷然打断了贞隆帝不知所谓的话。
再嫁或不嫁,养不养面首,都是永昭的自由。
贞隆帝正欲反驳,一声又一声响亮的鼓声随秋风飘入。
登闻鼓又响了?
就又响了!
贞隆帝错愕!
这鼓声,落在他耳中,像是背上生了疮般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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