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信应声,领命而去。
奉恩公府。
南子逾的双目下青影依稀,两侧脸颊略显凹陷,已全然不见了往日游刃有余,进退自如的风采。
仿佛满脸都写着焦头烂额四字。
“周域!”
南子逾咬牙切齿。
在此之前,他的应对之策都是为二皇子预设的。
谁料,这把铡刀最终落在了他的头顶。
据说,周域和钟离羡已经在整理证据,撰写文书,上禀陛下,而后拿他下狱。
陛下不会杀二皇子,不代表不会杀他。
那么多条人命,那一排排的枯骨,等待他的不是腰斩,就是凌迟!
他必须得想法子,让二皇子百口莫辩。
让周域和钟离羡的视线重新凝在二皇子身上。
届时,他和二皇子的生机都在于圣心。
那也是唯一的生机。
“世子。”
“依旧没有寻到奕公子的下落。”
有侍从入内,恭声禀报。
南子逾闻言,愈发烦躁。
在此山雨扑面的多事之秋,子奕帮不上忙也就罢了,还在拖后腿。
本来,子奕和沈七娘的婚期就定的急。
眼看着,即将到来,子奕在听完二皇子那番恶意满满宣泄情绪的话语,得知他弃二殿下择六殿下,又得知二殿下亲手断了六殿下的右手食指后,疯疯癫癫闯出府去,再不见踪影。
他派人寻了子奕许久,毫无结果。
可,沈七娘还在清河郡主府等着与子奕完婚。
乱!
实在是一团乱麻。
既然承受不住,就该依他所言,早早离去。
而不是非要淌这趟浑水,淌进去了,又觉得格格不入难以接受,留下一堆烂摊子,任性的不告而别。
真以为吴兴沈氏的姑娘是农夫地里的大白菜吗?
“再去找!”
南子逾一字一顿道。
“就是掘地三尺,也必须把他找回来。”
“上京城内找不到,就派人去上京城外找。”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否则,婚期在即却逃的不见人影,落在旁人眼里,就是在羞辱吴兴沈氏。
侍从惊愕,猛的抬头,又迅速低下“属下这就去。”
转身离开之际,与奉恩公夫人擦肩而过。
“夫人。”侍从连忙行礼问安。
奉恩公夫人漠然的摆摆手“下去吧。”
“母亲。”南子逾强抑着烦躁不耐。
奉恩公夫人眼神犀利的望向南子逾“子逾,不要再寻奕儿了。”
南子逾下意识皱眉“母亲,子奕和沈七娘的婚约……”
“我说,不要再寻奕儿了。”奉恩公夫人冷声打断了南子逾“他心地纯良,手上干干净净,不曾掺和你们的阴谋诡计。”
“他想走,那就让他走。”
“事到如今,你还看不清局势吗?”
“冰塞川,雪满山,山将崩。”
“他走,才是活路。”
“留下,就是一同覆灭。”
“他不该落得个同你们一样的下场。”
“可是……”南子逾不悦道“他疯疯癫癫出府,没有路引,没有新的户籍,没有金银侍从。”
“母亲,您活了大半辈子,谮能如此天真。”
“倘若不是妥善安排的后路,他能逃多久,又能活多久。”
“不管您承不承认,他就是朵温室花房里的花儿!”
“子逾,人的成长可以是一辈子,也可以是一瞬。”奉恩公夫人幽幽道“奕儿离府,是生是死,都与奉恩公府再没有半分关系。”
“你所担忧的婚事,更是不足为虑。”
“沈七娘是个势力的,薄情寡义的程度跟你不遑多让,那些个烂糟事传扬开来,她会吵着主动退婚的。”
毕竟,用不了多久,奉恩公府就不再是外人口中所谓的镶金嵌玉的福窝了。
“与其寻奕儿的下落,不如好生思忖如何应对你自身的生死危局。”
南子逾抿抿唇,蓦地开口“母亲在怪我?”
奉恩公夫人“不是怪。”
“是悔。”
悔不该被权势、金银迷了心智,以至于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现在,她只盼着奕儿可得新生。
早该走的。
而不是被亲缘所缚,同流合污。
南子逾眸光闪了闪,欲言又止。
原来,他的母亲也这般悲观了。
“那就如母亲所愿。”
“儿子多嘴劝一句,如果母亲知道子奕的消息,还请替他扫清尾巴。”
“走了,那就走的干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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