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李福盛的面上适时地露出了些许为难之色“南世子死到临头,满腹怨怼愤恨,说出的话许是当不得真的。”
没有直接回答,亦是答案。
贞隆帝眼眸微眯,掠过一抹冷意“这么说来,他还真留下些了不得的遗言。”
“你从实道来。”
“真真假假,朕自会分辨。”
李福盛“是。”
“南世子临死前,道出了两件事。”
“其一,南世子坚称,他虽不是冰雪剔透的君子,但也有作为有所不为。”
“他只杀挡路之人,不杀无辜百姓。”
“其二……”
说到此,李福盛顿了顿,小心翼翼抬头瞟了贞隆帝一眼“老奴斗胆,请陛下屏退左右。”
贞隆帝面上玩味的神情一僵,旋即挥挥手,示意甘露殿内所有宫女和内侍退下“说吧。”
李福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南世子说……”
把欲言又止、难以启齿演绎的淋漓尽致。
“说,当年,皇后娘娘与陛下大婚前,已经……”
深吸了一口气,眼睛一闭,硬着头皮道“已经失了清白之身。”
“甚至……”
“甚至已有一月身孕。”
“与皇后娘娘有染的是当年的誉王殿下。”
“老奴有罪,不该将如此污秽之言禀于陛下。”
一下又一下。
李福盛重重的磕着头。
“咚”的一声。
贞隆帝腾的一下站起身来,怀里的手炉滚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音。
誉王,是先皇的中宫嫡子。
在出身上,天然高于旁的皇子。
更莫说,彼时的誉王,生的一副风流倜傥眉目如画的好相貌。
多的是上京贵女前赴后继的想攀附上誉王。
钟离皇后曾险些与誉王订下婚约。
后来,誉王染病,缠绵病榻,先皇才把钟离皇后指给了他。
大婚后,他和钟离皇后之间的感情不温不火不冷不热,维持着虚假的面子情。
他记得……
誉王身故前,钟离皇后曾回府省过亲,小住了三日。
算算时间……
贞隆帝的神色越发难看,阴沉的似是能滴出水来。
这一生,他到底戴了几顶绿冠。
大皇子的生母冯氏曾在先皇嫡子誉王的亲信间辗转,今日在张家公子的宴席上衣衫半褪献舞,明日就在王家公子的怀抱里斟酒剥葡萄,后日就会出现在李家公子的床榻上,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
是真真的人尽可夫,一点朱唇万人尝,一双玉臂万人枕。
因此,他一直怀疑大皇子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直至流传于世的宴饮图,更是佐证了他的猜测。
早有心理准备,暴怒之余,除了心觉丢脸,倒没有旁的情绪。
可,承赟不同于大皇子啊!
钟离皇后更不同于冯氏那个暖床的侍妾。
钟离皇后是他的正妻啊!
“陛下息怒。”
“依老奴之见,南世子定是在胡乱……”
“住嘴!”贞隆帝厉声道。
他和钟离皇后的洞房花烛夜,他醉酒了。
一觉醒来,根本不记得圆房的具体过程。
尤其是在看到元帕上的那一抹红时,更没有一丝怀疑。
但,现在想想……
处处皆是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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