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村。
“大刘,你说你这都四十多岁了,怎么还这么不知轻重呢?”
陈萍把村头刘金柱子一条腿绑上石膏,嘴里习惯性地念叨两句。
刘金柱子看一眼边上的夏无意:“夏叔比我还大呢,不照样把……”
“差你说!”夏无意顺手拎起拐杖,想揍刘金柱子。
“得了吧你!”陈萍回过脸,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让夏无意立刻变得老老实实。蹲在那儿闲得慌,夏无意没事儿掐手指玩。
本来是随意掐两下,看看村里谁家有什么大事儿小事儿,到时候过去凑凑热闹或者搭把手帮忙,结果,居然算出自家似乎摊上了大事。
“小丫头……”
夏无意放下拐杖,端正坐姿,双手合一,闭上眼仔细卜算。
“嘿呦,夏叔又老神仙附体啦?”刘金柱子见状乐呵呵地笑,就连腿上的疼似乎都消减许多。夏无意是老神仙,村里人都或多或少地在意,当然,鉴于老神仙那时灵时不灵的卜卦本事,大伙儿也没能全然把他当成那些接受香火供奉的“真神”,只当许多算准的卦都是巧合。
倒是一向高举扫除封建迷信大旗的陈萍,看到夏无意的模样,脸色严肃了几分。她本来就不是爱笑的性子,这么严肃下来,倒把气氛都弄的凝滞,连刘金柱子都不太敢继续说笑。
等到把刘金柱子的腿绑好,陈萍在水龙头底下洗手,刘金柱子的老子骑着三轮车来带他回家,陈萍习惯性地交代一句“爷俩路上小心”,而后便紧紧盯着夏无意。
眼瞅着夏无意迟迟没有睁开眼,陈萍实在等的心焦。
夏无意口中的小丫头,是夏含清,还是谁?
到底夫妻几十年,虽然一向表现的看不上夏无意的卜算之术,实则,经年累月,耳濡目染之下,就连夏无意到底是不是在卜算,陈萍都能看得出。
“啪!”
一巴掌拍在夏无意身上,陈萍眼底压着情绪,问:“到底什么事儿?”
明明都算出了结果,迟迟不睁开眼,不动不摇不说话,搁这儿卖什么关子?
夏无意睁开眼,揉揉被陈萍拍打的部位,琢磨了一下,才开口。
“你说,是不是因为你和景之都是医生,咱家的孩子,才总是和生生死死打交道?”
陈萍视线直直锁定夏无意:“说的什么鬼话?什么生生死死?跟医生有什么关系?医生那都是救死扶伤!真要是咱家有人影响了孩子生生死死,那也是你这个老东西一天到晚神神道道,才让孩子受影响!到底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
“含清有危险。”夏无意看着陈萍,“你知道,她命运不凡,这是天定的,可天也没说,天命之子都不会有危险,不会死。”
夏含清有危险,夏无意却在这里说这些没用的。陈萍又急又气,怒火攻心,嗓子又干又疼,好半天才冷静下来,单手指着夏无意鼻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你再不说明白,明年今天,我带着含清去给你上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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