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人，有时候也是拿他没办法。说他坏吧，其实也就那样。因为胆子特别小，他也不会像徐磊达那帮人一样，违法乱纪，干出危害社会的事儿。说他无害吧，他又很难缠。如果不搭理他，他就会气焰嚣张，往人脸上凑。但是搭理他了，他又变得畏畏缩缩，好像被人欺压霸凌了似的。”沈岁檀摇摇头。
霍承景轻叹医生，“确实。”
“你刚才应该没跟那俩民警多说什么吧？
霍承景摇摇头，“没说，他俩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公事公办挺好的，寻衅滋事，估计也能拘留几天了。”沈岁檀耸耸肩，“看把他魂儿都吓出来了，也算是解气了。”
霍承景目光柔和地看着沈岁檀，“要是以前遇到类似的事儿，我可能不会这么善罢甘休。”
“我知道，很正常。”
“我还从来没这么情绪稳定过，虽然刚走进你家门口的时候，很生气，但很快就平静下来了。”
“好事儿啊，这大概就是你二叔希望你跟我处下去的原因吧。”沈岁檀微微一笑，脸上带着几分打趣。
霍承景微微一愣，“你连我二叔的想法都猜到了？”
“那当然，我多聪明。”
“你不觉得不舒服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算是对你的利用。”
“我不觉得。”沈岁檀轻轻地摆摆手，“利用这个词，听起来可就太功利了。不管是友情、爱情，两个人走到一起，很多时候就是因为能从彼此身上得到些东西，就像能匹配的零件一样，相遇是一种缘分和契机。”
“谢谢。”沈岁檀轻声说。
“你谢我？”沈岁檀很惊讶，“你这可有点本末倒置了。今晚这情况，怎么也得是我谢你。要不是你来得及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我手机被他摔坏了，想报警都没办法。”
说到这里，沈岁檀低头看自己手里碎屏的手机，“哎呦，烦死了，这手机摔成这样，我回头还得再联系他，跟他要医药费和赔偿金，真不想再听到他声音了。”
霍承景温柔地把手机拿过来，端详了一番，“屏幕完全碎了，看不清内容，这样吧，我现在带你去买台新的。”
沈岁檀指指走廊尽头的电梯，“行，走，两老人家今天就住在医院观察，我们顺便去给他们买点一次性的日用品和吃的。”
两个人一道往前走去。
沈岁檀说：“这事儿是我对不起人家，回头还得给他们买些营养品……”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霍承景，“他们的儿子，你之前见过的，好像是在你们集团旗下一个分公司上班，要不，麻烦你回头照应一下呗。”
霍承景转头看向她，嘴角微微勾着，“不是对权势不屑一顾的吗？”
沈岁檀尴尬地笑了笑，“这个……其实还是得看情况的，该用的时候还是得用。估计阿姨唯一的心愿就是儿子能有好的前途了。她完全是为了儿子，才不顾危险，站出来帮我。什么营养品啊、感激之词，都对她起不了回报的作用。你帮我照应她儿子，这事儿就算我欠你人情。”
“你欠我人情？”霍承景轻轻地笑，“那你打算怎么还这人情？”
沈岁檀故作听不懂，悠悠地叹了口气，转移话题说：“前段时间，我因为阿姨在我背后说我闲话，心里有点不爽。连迎面遇到了和她打招呼，都不怎么用心，结果……我又欠她人情了。人啊，真是一朝一夕都在变化。”
霍承景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人情债，最难还。”
电梯门缓缓打开，两个人走进去。
电梯内没有别人，但有一股特别强烈的消毒水的味道，似乎是刚进行了消杀。
霍承景不适地皱了皱眉。
沈岁檀倒是闻习惯了，伸手按下楼层的按钮，转头看向霍承景，“你知道，今天有多尴尬吗？”
霍承景迅速变了个表情，轻声问：“怎么了？”
沈岁檀苦笑一声，“廖高毅在俩老人家面前，说了不少不堪入耳，少儿不宜的话。”
“什么话？”
“我和你之前不是搁他面前扮演第一次见面就天雷勾地火的男女吗？他深信不疑，就想在我邻居面前揭露我。”之前被廖高毅指着鼻子说的时候，沈岁檀只觉得无聊和愤怒，这会儿再讲给霍承景听，她居然有些害羞了，话也不好意思说得太清楚。
但霍承景听懂了，顿了顿，随后认真地问：“那你什么时候，给我个正式名分呢？”
沈岁檀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
幸好电梯到了一楼，‘叮咚’一声，门打开，迎面而来的凉风带走了她脸上的热度。
两个人并肩走出电梯，慢慢地走进医院外的夜色中。
这家医院对门是个很繁华的街道，灯火通明。这会儿时间还早，大多数门店还在营业，各种颜色的光线给夜晚增添的不少生机。
“我们先去给你买手机，没手机很不方便，万一小喜找你。”霍承景提议。
“哎呀。”沈岁檀忽然一拍大腿，“小喜今天在同学家住，她答应我每隔一个小时给我打一个电话的，估计已经错过好几个电话了。”
霍承景闻言，眉头微皱，随即将自己的手机递给她：“你用我的打。”
沈岁檀接过手机，迅速拨通了妹妹沈夕岚的号码。
“喂？”因为是霍承景的手机号码，沈夕岚虽然接通得很快，语气却十分不耐。
“是我。”沈岁檀道。
“姐？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沈夕岚语气着急，“你为什么会跟这个姓霍的在一起？他没为难你吧？”
“小喜，我这边没事，不用担心，我手机不小心摔坏了，正打算出去买个新的，怕你担心，先给你打个电话。”沈岁檀语气中带着安抚，“倒是你，那边没什么事吧？”
“我这肯定没事啊，都准备睡觉了。”沈夕岚还是不放心，“手机真的是不小心摔坏了吗？不是霍承景来找你麻烦，跟你发生争执，然后……”
沈夕岚越想越惊悚，脑补出了十分不和谐的剧情。
“停停停，你电视剧看多了。”沈岁檀哭笑不得地打断她，“你没事儿就好，我现在去买手机，待会儿你睡觉前再给我打个电话，或者发条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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