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禾的气候宜人,哪怕是十一月底,空气中还弥漫着百花香气。
秦家庄园傍山而建,金碧辉煌的大门边早就站着女佣和保镖,都在等着秦迎夏回家。
庄园两边是精心打理过的花圃,奇花异草,争奇斗艳,香气袭人。
正中央是个大型喷泉,引来的是山林间的泉水,清澈幽香,喷泉底部闪烁着的亮光是镶了钻的缘故,水色在阳光的照射下喷洒出一道小彩虹,美不胜收。
光是庭园里就尽显奢靡,更不用说内宅了。
“姐姐!”
小秦炀从别墅里跑了出来,他穿着名贵的小西装,每一根头发都散发着贵气。
为首的女佣先一步迎上去,挡在秦迎夏身前,“小少爷,你怎么出来了?”
小秦炀停住脚步,眉头微微皱起,他的手捏着衣角,依依不舍地看了秦迎夏一眼后转身往回走。
再没有了刚刚的热情与活泼。
为首的女佣满意了,面不改色地直起身,将自己的姿态放的很高。
秦迎夏的视线冷淡,望向另一边跟着的保镖,“有东西挡在我面前了你们看不见?这是等着我亲自动手吗?把她带走。”
保镖们面面相觑,似乎没料到秦迎夏会拿这种命令的口吻说话。
在他们印象中,这位大小姐的脾气一向是温婉和顺的。
保镖上前将那女佣拉到一边。
秦迎夏双眸似水,黑色绒的长裙衬得她身姿婀娜,举止投足间都是金枝玉叶的高贵气质,她朝着那女佣轻弯唇角,“我这才几个月没回来,你一个佣人都敢挡在我前面了?”
“看起来你们也没多守规矩,不然黄黎怎么会允许你们这样放肆?”
“还是说…”秦迎夏的目光轻飘飘地扫过众人,“我这几个月没回家,在你们心里秦家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
“大小姐,我们不敢。”众人齐刷刷地低下头,唯独那女佣依旧傲慢。
很显然,她只听从于黄黎。
刚刚不让秦炀与秦迎夏亲热,也是听了黄黎的吩咐。
秦迎夏不想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时间,她唤来管家询问秦山现在在哪。
今天是秦炀的生日,秦山是绝不会去公司上班的。
“先生在书房。”
…
秦迎夏没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秦山正在通电话,见到她回来了,先是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她也不着急,慢悠悠地环视着书房里的陈设。
从前白苓在世的时候,一家三口很喜欢在书房里看书作画,留下不少温馨快乐的记忆。
现在的书房早就变了模样,家具都被换过,摆放的位置也和从前不同了。
秦迎夏在他的办公椅上坐下,闲的无聊随便翻弄着他放在桌上的文件。
“迎迎回来了?”秦山打完了电话,见她在看文件,笑着问她,“迎迎对商业上的事儿感兴趣吗?”
黄黎推门进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秦山正俯身笑着与秦迎夏说话,脸上尽是作为父亲该有的慈爱。
而秦迎夏正百无聊赖地看着手里的文件合同。
今日的阳光正好,好巧不巧地落在秦迎夏身上,如梦似幻。
有那么一瞬间,黄黎像是见到了活生生的白苓。
那个让她嫉妒到发狂的女人。
她快步走过来,一把夺过秦迎夏手里的文件,心中警铃大作,“你在看什么?这些都是商业机密你知不知道!”
秦迎夏不知道原来黄黎下意识的举动居然这么好笑,从前她就是太过畏惧黄黎了。
失去母亲让秦迎夏一度觉得孤立无援。
黄黎成为了她青春期的阴影。
当秦迎夏不再惧怕她时,她的一举一动落在眼里都成了笑柄。
“那么紧张做什么?怕我向对家公司告密吗?”秦迎夏要笑不笑地睨着她,“那也是我爸赔钱,关你什么事?”
她知道黄黎真正害怕的是什么,是怕她和秦炀争家产。
黄黎像防贼一样防着她,全力栽培小秦炀,恨不得将一天掰成两天来给他用。
过了今天,小秦炀也才四岁。
在这么大的压力下,他怎么可能还肯和黄黎亲近?
难怪会有刚刚那一幕,黄黎试图破坏她和小秦炀之间的姐弟关系。
黄黎气不过,去扯秦山的衣袖,“秦山,你是得好好管教一下你女儿了!”
秦山不耐地拧眉,“今天是炀炀的生日,一家人别闹的不愉快让炀炀看见了伤心。”
提到秦炀,黄黎的脸色才有所缓和。
“你先出去,我和迎迎有话要说。”
黄黎离开时还不忘警告,“秦山,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爸什么…”
“出去。”秦山全然没了耐心。
-
书房里重归安静,父女俩谁也没先开口。
秦迎夏坐在秦山的座位上,他靠在书桌旁。
“你这次回来是为了我去找靳酌的事吧?”秦山率先出声,“看你现在活蹦乱跳的,还有精力和你黄阿姨顶嘴,靳酌那小子应该是把你照顾的很好。”
就连她的性子也发生了变化。
秦迎夏将文件丢在桌上,“靳酌很爱我,这个世界上除了妈妈,他是最在意我的人…”
秦山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你为什么要找上靳酌?我已经在电话里说过很多次,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来,别去烦扰他。我不希望他被搅进这些事里…”秦迎夏搭在桌上的手有些隐隐发颤。
秦山下意识地想抽烟,但顾忌着她在这,硬生生压下去了,“我答应过你母亲,会护好你的姻缘。”
秦迎夏眼眶泛红,想到妈妈她心里总是难过的。
“我找过去也只是想看看那小子是什么人,长什么样,对你好不好…”
“你不用跟我说这些煽情的话去减少你心里的负罪感,这些话对我已经没有作用了,我只会觉得假。”她的嗓音永远是那样温和,说出的话却是不带丝毫温情。
在秦迎夏心中,那个疼爱自己的父亲早就死了。
和她母亲一起离开了她。
秦山难得没有说教她,“…原来他叫靳酌,你喜欢这小子好多年了吧?”
“是。”
“爸爸会护好你的这段缘,算是对你的稍稍弥补。”
秦迎夏无力地笑了笑,“弥补?从你娶黄黎进门的那一刻,我们之间早就惨淡的只剩下医学上的血缘关系了不是吗?”
秦山想反驳,但无论什么样的说辞都尽显苍白无力。
“有一点我很好奇,”秦迎夏望向紧闭的书房门,“我听黄黎刚刚的意思,你还被她给威胁到了?”
“你到底是欠了她什么吗?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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