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问话

“没有提早自我介绍，是我失礼，家父户部韩侍郎，我是家中次女，名唤韩雨霏。”

她只是恭谨的站在那里，眉目冷淡，面上带着生疏的笑意，似乎不是很适应被放在人们视线聚焦的地方。

陆斯年还是无法做到释怀，他难免的对这个与韩雨霏有着同样名字的人多加注意，他长指轻轻敲了敲红木桌板，笃笃笃的几声不大不小却足够让其他人注意到。

“怎么以前没见过你？”

其他人只以为哪怕是武安侯也不可避免的被美色吸引，却根本不知道陆斯年眼中的韩雨霏不过是中人之姿。韩雨霏听见陆斯年的声音，紧张的指尖微微绷紧，连脊背也有些僵直。

他的声音不大，也不急促，吐字足够清晰，阳春三月里打着卷绕过指尖的春风，虽不够温暖，仍带着冰雪的冷冽，但每个字音在唇齿的细细吟念间仿佛都带上了极尽缱倦的温柔之意。

哪怕知道这份温柔并非针对谁，但还是让人耳朵酥麻，可韩雨霏却只觉紧张。

她礼貌的再朝高座的陆斯年福身，“回武安侯，小女体弱一直养在郑州，直到今年才回到京城。”

她福身时裙摆上的压襟微微晃动，珠穗晃动，衣裙上的金蝶光彩熠熠，颔首时露出的脖颈线条白皙修长，只是视线才顺着延展了一半，就被高高的交领遮挡了。

京都的三月不算热，但是像她这般将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还是少的很，大多数贵女已经换上了相对轻薄的坦领罗裙，方便展露自己优美的肩颈。

但也不会有人多加置喙，毕竟人家已经说了体弱，且除去摄人容色，细看眉目，的确带有病弱之态。

陆斯年意念微动，嫂嫂也是体弱，随便风吹都能染了寒症，从来没见她穿过什么轻薄的罗裙，衣柜里的鲜亮颜色也少的很。

似乎记忆中的那个人，永远都是一身青色或白色，浅淡的如江南烟雨里的茶馆桌前袅娜的茶烟。

他点点头，因忽然想起的一些事情而感觉感伤，也不想再去问她什么自讨苦吃，便点点头让她回到座中。

虽然只是问了一句而已，但是在座的不少人的心思就已经活泛了起来，目光在韩雨霏的身上来回扫量，除去欣赏，也带了评估衡量，像是在品评一件藏品的贪婪商人。但是也不乏因此对韩雨霏心生厌恶的，便例如宋卿絮，虽然仍旧是一副空谷幽兰的端庄样子，但是掌心处已经被指甲抠出了许多青紫的小月牙。

她给了身边的小侍女一个眼神，侍女点头，无声离开宴席。

这游春宴，她巽南伯府可是也参与举办了的，那负责击鼓的，便是早早地就被巽南伯府收买的人。

能传到哪里，传给谁，只要她轻轻敲一下茶杯，击鼓之人就会敲三下之后停止，陈胤伶那边传回来的消息是韩雨霏并无才艺。

她倒是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一无是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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