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叶迟晚擦拭着银针,看着面色红润的凌阳王笑道:“今儿是最后一次施针,姑姑现在瞧着,脸色比以前好多了。”
“都是七娘的功劳。”凌阳王看着她,眼中满是慈爱:“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这段时间的诊治,让两人的关系亲近了不少,因为叶家给叶迟晚起的大名叫叶七娘,凌阳王也从刚开始叫她王妃到现在亲热的叫她七娘。
“能帮上姑姑的忙就好。”叶迟晚娇憨的笑着。
两人正在屋内说着话,冉星就从外头气冲冲的跑了进来:“殿下,杨家那不要脸的又来了。”
叶迟晚一听,就知道是杨夫人又来了,这些天,她时不时的就能看到杨夫人来凌阳王府讨要东西。
“哦?这次是要什么。”凌阳王抿了口茶,淡淡的问道。
冉星叉着腰,恼怒的说:“她竟然要殿下写份推荐信,让沈先生也收杨玄那小子为徒。”
沈先生算是三朝元老了,曾经是太傅,教过先皇、凌阳王和现在的皇帝的,本来皇帝还想让他再教皇子们的。
不过沈先生推辞年纪大了,要告老还乡,这才辞了官回故地。
而凌阳王和杨将军的儿子虽说是杨家人,但从小就被凌阳王送到老师身边去学习。
“你去库房里挑挑,同往常一样,随便扔一件给她算了。”凌阳王淡淡的说道。
冉星听后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小跑着离开了。
叶迟晚在旁边听着,她真的很想知道凌阳王为什么这么纵容杨家人,不过她又不方便问人家的家事。
她现在只觉得自己像瓜田里的渣,明明有瓜就是吃不到,好奇的心里痒痒的。
“让七娘看笑话了。”凌阳王笑了笑道:“七娘可是好奇我为何这般纵容杨家人。”
叶迟晚连忙坐直了身子,摇了摇头:“姑姑做事一定有自己的道理。”
“你呀把什么事都放到脸上了。”凌阳王点了点她的鼻子笑道。
叶迟晚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好吧,我确实有些好奇,姑姑明明可以把他们打出去,为何这样纵着。”
“若是我把她打了出去,只怕明日京中又要传起我为了杨振吃味的传言了。”凌阳王脸上闪过一丝嫌弃。
叶迟晚听了她的话,心里却再想,现在京城是不传凌阳王吃醋,但是传的却是凌阳王为爱痴狂,委屈自己成全别人。
许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凌阳王给她解释起来。
原来凌阳王送出去的那些东西都是带着官印的,卖又卖不掉,他们也不能把这些东西转赠出去。
说着说着,凌阳王突然笑了起来:“以前杨家那些蠢货还想着偷偷拿出去当了,却不知道他们前脚刚进当铺,后脚我的人就到京兆尹去了,若不是皇后把人保出来,还不知道要在狱中待到几时。”
叶迟晚也跟着笑了起来,她明白凌阳王为什么这么做了,她在王府看着那些只能看不能卖的宝贝的时候,心里也是十分难受。
不过她还是有些疑惑,犹豫的开口问道:“姑姑既然不喜欢杨家,当初为何......”
“为何跟着他去平南,为何为他诞下一子?”凌阳王喝了口茶,缓缓说道:“夕日南方战乱,我若不去,只怕城池陷落后,父皇就要让我去和亲了。”
说着,凌阳王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再说,用一个负心汉和一个孩子,换了半生的自由,于我来说是最划算的买卖了。”
叶迟晚听后也十分佩服,凌阳王若只是公主,享受了那几年的荣华富贵后,也肯定是要成为皇权的牺牲品。
惨一点的远嫁和亲,好一点的指个人家嫁了,但就算嫁在京中,也是要以夫家为主的,先帝在的时候,她作为先帝最疼爱的妹妹,也许夫家还会忌惮些,先帝一去,风向可就变了。
而现在她成了王爷,那就不一样了,这是真真正正有了实权的,她能上朝,能结识重臣,就算现在皇帝给她指婚,那也是赘进来当她的凌阳王妃,在这王府里,只有她最大。
“姑姑这般果敢,我实在是佩服。”叶迟晚赞叹的说。
凌阳王听了她的话,眼底有了笑意:“是么,你还是第一个这样说的,别的人只会说我狠心,把那么小的孩子扔到杨家不闻不顾。”
“杨家现在虽然有个糊涂的当家,但到底有些底蕴,以后小殿下若是想入朝,也能多一分帮助。”叶迟晚缓缓答道:“再说,姑姑是小殿下的母亲,这做母亲的哪有不念着孩子的,哪怕分离再久,姑姑只要想都能帮着小殿下,杨家那边就不一样了,只怕分开一天,都记不得有这么一个儿子了。”
凌阳王握住了她的手:“不错,杨振那狗东西没有脑子,只会用那二两肉想事,当初本想着凭着杨老将军和我们那几年平南的功绩,能让那东西挣个爵位回来让我儿继承。”
说到这凌阳王有冷笑两声:“他怕我闹事,竟然求到皇帝跟前去,要用所有的军功换和冯氏的亲事,也不瞧瞧他算什么东西,南风馆的小倌儿都比他有劲。”
叶迟晚有些尴尬的看着自己的手,她没想到能听到这么劲爆的内容,凌阳王的话应该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
也许是醉茶,也许是这些年很少有聊的这么融洽的人,凌阳王拉着叶迟晚吐槽了许久,聊得兴起,她甚至脱口而出:“七娘治好了我的病,下回我去南风馆的时候一定带你去长长见识。”
“好啊好啊。”叶迟晚高兴的鼓掌,她还没进过南风馆呢,还挺好奇的。
说完后她才反应过来,她现在是镇北王妃,虽然没有什么实质关系,但起码面上是这样,她又和镇北王的姑姑说这些事,是不是有点得意忘形了。
叶迟晚轻咳一声,轻声细语的说:“还是罢了,我没有姑姑那般洒脱,再说这事若是传到王爷耳朵里,也不大好。”
“那不告诉他就是了。”凌阳王拍了拍她的肩:“我知道你是被叶家逼着嫁给老二的,现在玉蝶还未上,若是你不愿,我去同老二说说,许能让你离开王府。”
叶迟晚想也没想就答:“谢姑姑好意,只是天家赐婚,我也不愿让姑姑费心。”
其实她想的是,在王府再不好也是穿金戴银,而且她都快能离开了,要是现在和离,她一个离异女子只能回到娘家。
就算她能自己在外面养活自己,但叶家又怎么会放过吸她血的机会,到时候又没了王府的庇佑,她说不定要被叶家抓回去关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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