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釜底抽薪(1 / 1)

皇后那边自顾不暇,阮江月女户的事情有了着落。

隔日阮江月前去领户籍。

为防户政司那边再出什么幺蛾子,阮江月叫上了阮星澜一起。

如今在京城,这宣威将军的名号可是很响亮的,关键时刻亮一亮能解决许多问题。

到了户政司后,官员看到阮星澜,知道他身份,果然不敢废话,用最快地速度盖上印信,将户籍交给了阮江月。

取完户籍离开户政司,正好是晌午饭点儿。

阮江月便寻了附近的食肆。

进食肆时楼上已经没了雅座,大堂也基本坐满,只有一个楼梯转角的位置还空着。

阮江月问过阮星澜没有异议后,便选了那个位置,点了些吃的。

许是因为今日办正事,所以阮江月没了昨日的活泼气息,看着冷静淡定起来。

阮星澜也稳妥内敛,静坐一边。

青梨左右看着,有点纳闷,昨日那逗弄玩笑的场景是真实发生过的吗?

“哎你们听说了没有,皇后要下罪己诏,还会亲自前往皇家寺庙,为因药材之顾死去的百姓祈福?”

“听说了啊,还听说她要用私库中的银钱,在各地修建医馆,修建的医馆免费看诊,造福百姓。”

“哎,到底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觉悟就是与常人不同,犯了错便立即改正。”

“是啊是啊,这才堪为国母典范嘛。”

接下去还有很多夸赞皇后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的话语。

阮江月将那些评论听在耳中,神色很是淡漠。

整个用饭的过程,她没吭声,阮星澜也没出声,青梨不会说话,便在一片沉默之中结束。

待到离开食肆,上了马车,阮星澜才说:“皇后的麻烦,是你挑起的?”

“不错。”

阮江月大方道:“她能做,我能说。”

不过是借了别人的嘴去说。

阮星澜皱了皱眉。

外面关于皇后做的那些事情,他都听说了,害得朝政不稳,税收出状况,枉死许多人命。

结果现在只是知错能改,又做了一点弥补之事,就被百姓原谅,被律法所容了吗?

“都在意料之中。”阮江月冷哼一声,“陛下多年来都疼宠皇后,她要做什么陛下不允?

本来这次的事情,也没指望陛下会怎么处置,早想到会高高拿起轻轻放下,最后不了了之。”

阮星澜说:“可是这样轻描淡写基本等于没有处罚,那朝廷律法岂不是成了摆设,长此以往怕是要出大问题。”

“……”

阮江月顿了顿,眸光淡漠:“或许会出问题吧,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人只有自己先活着,才会想做事,才有理想和抱负。

而她是要死的人。

阮星澜也不说话了。

沉默片刻后,阮江月又说:“现在户籍已经到手,接下来就是办路引了。路引……不必去衙门就知道肯定会被卡。”

阮星澜问:“为何?”

“为何?”

阮江月笑了笑,眸光清凉嘲讽:“因为路引那件事情,在温家手里捏着……就是威北将军夫人的娘家,温家。”

她目光转向阮星澜淡淡说:“昨晚青鸿回报了一件事情,威北将军夫人请了温家大爷前去将军府。

之后负责路引一事的官员就换上了温家亲信。”

阮星澜的眉心微微皱起,“阮夫人……不想放你离开京城?留下你好像对她也没有什么利处。”

“是啊,留下我对她有什么好处呢?可是有的人做事是不需要好处的,单纯就是不想让别人好过。”

阮江月轻笑着说:“她拦我和离,我不听她的,还将她气的半死,她哪能让我如意?

不过退一步,谁说留下我对她就没好处了?

把我拦在京城,时不时地用母亲身份教训敲打,或者改日再给我选个其他好亲事,还能为我那个姐姐做个帮衬不是?

或者她还冲着你吧。

你现在可是陛下面前的红人,那么受倚重啊。

阮星澜是阮将军的义子,说起来该叫她一声义母。

但你回京到现在,一直在为我撑腰,都没去拜见她,她不得留下我,想个什么办法,把你也拉拢过去,不是很正常吗?”

阮星澜剑眉紧拧。

阮江月语气轻嘲,说的内容也是尖酸丑恶,甚至是有些偏激。

可他却无法责怪阮江月用这样的语言来说自己的母亲。

他忘不了那晚阮江月说的那个童年,流的那些绝望的眼泪。

他无法理解,一个做人母亲的为什么偏心到那个份上。

母亲不该是无私无畏,将孩子当做心头肉的吗?

哪怕对孩子们的喜欢有轻有重,也不该是对阮江月这样遗弃、冷漠。

“京城我不会留,路引我也一定要。”阮江月冷然果决的声音响起,一下子拉回了阮星澜的神思。

他问:“你有想法了?”

“有了……她能找温家使绊子,难道我就不能让温家给我放行吗?釜底抽薪,我可是玩的很熟练的。”

“你的意思是,找温家吗?你有底牌让温家松口?”

“有啊。”阮江月朝着阮星澜看过去,“宣威将军阮星澜,就是最好最大最有用的底牌不是吗?”

阮星澜微怔,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

不过当夜色降临,阮江月央阮星澜带着礼物前去温府拜访的时候,阮星澜就明白了她所说的底牌——

他们拜访的突然,没有递拜帖。

但温家的人还是礼数周到地将他们兄妹二人给迎了进去。

温家大爷亲自招待。

温家大爷如今在刑部任职,是掌着实权的刑部侍郎。

刑部尚书现已年迈,刑部诸事都在温大人手上握着。

等老尚书退了,温大人有极大可能直接接任尚书之职。

身在高位的温大人目光如炬,一眼就看出阮星澜的样貌似旧人,怔怔了好一会儿,喃喃出声:“像、真是太像了。”

阮星澜如今已经习惯许多人见到他的反应。

他淡定回道:“父帅也总是说起,能有几分肖想永安王,是我的福气。”

“听说当时就是因为这长相,先被父亲注意到,后来见兄长能力卓绝,便收为了义子。”

阮江月笑着,胡说八道的很认真。

温大人睇了阮江月一眼,眸光淡漠,轻视的仿佛她是一粒尘埃。

明显没了对阮星澜的热情有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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