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澜停了动作,起身到她身边来。
阮江月挣扎着想坐起身,身子起到一半,惊觉身前衣裳掉落,她连忙去抓,又扯痛伤口闷哼一声。
但她还是勉力抓紧了衣裳按在身前,用一种虚弱却十分莫测的目光看着阮星澜。
这一层布料之下,她未着寸缕!
阮星澜原要蹲下身,被她盯的动作卡了一瞬后,才继续屈膝蹲好,眸光不免有些躲闪之意。
“我的衣服,你干的?”阮江月问。
“……嗯。”
阮星澜神色讪讪,“你受了伤,伤口必须清理,所以我……”
顿了顿,阮星澜轻咳一声继续说:“抱歉,不得不为。
我觉得我以前是懂些医术的,是医者吧,在医者面前没有男女之分,都是病人,嗯……都是病人。”
阮江月“哦”了一声,“那你一脸的尴尬做什么?”
阮星澜没想到她如此泰然,不见羞意,倒还能反问他,不由心中更加尴尬汗颜,讪笑不止。
阮江月瞧着,默默思忖。
这张俊脸这么一窘,倒是更好看了似的。
沉默了片刻后,阮江月率先说:“有水吗?我喉咙痛。”
“有。”
阮星澜很快转身,拿了一片卷成伞状的不知名树叶,水就盛在里头,“喝吧。”
他将水送到了阮江月的唇边。
阮江月现在手软脚软,实在没有力气去接,便低头,就着他的手喝了点清水。
那叶子里盛的水不多。
阮江月喝了好几叶,总算是润湿了喉咙,舒适多了。
“你的衣裳已经干了。”阮星澜说着,把折的整齐的阮江月的那件中衣拿来摆在一旁,“你若有些力气,可将衣服穿起来。”
“那我若是没力气呢?”
“这……”
“你不能帮忙?”
阮江月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不帮?”
阮星澜默默地抿了抿唇,如何没感觉到,阮江月又在逗他了。
这姑娘,受了伤受了寒,昏昏沉沉了大半日刚醒,明明脸色都还有些发白,就这么有精神来逗耍他?
阮江月这时却撇嘴:“谁稀罕你帮。”
她其实没什么力气,也并不想挣扎着去穿什么衣裳。
她那是一件中衣,滚下山坡的时候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就算现在穿上也是衣不蔽体,还不如裹着他这件外衣的好。
也不知为何,她对他总是没什么戒心。
便是只披着一件外衣面对着他,好像也不觉得他会如何。
或许是多次相交,他都是风度极好。
反倒是自己,频频试探挑衅,逗弄于他,实在是个不那么循规蹈矩,大胆又胡来的女子了。
她慢慢地躺了回去。
身下铺着厚厚的干草,应该是他找来的吧。
在这种野外荒凉的环境下,其实这样的厚干草还是挺舒适的。
她头昏脑涨,实在是精神不济。
现在须得好好休息,养足了精神才好进行下一步。
至于安全……
他状态很好,应该能够勉强保障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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