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说,祝你好运。
视线沉下来,看着慎转身离去的背影,步非澜觉得自己仿佛掉进了一个陷阱。
如果她没有成功进入学生会,那么她将会被他们嘲笑;可如果她进去了,等待着她的,应该不仅仅是安逸的校园生活那么简单...
.当天晚上步非澜给慎发了条信息,说她有事要自己回家,叫他不用来等接她,之后便单手拎起了书包,一条腿横跨踩在课桌上,卫子戚看到她这一动作,忽然间道,“你去干什么?"
“放学回家呀,还愣着干什么?”
步非澜朝他勾了勾手指,“你以为我这个架势是去打群架吗?”
卫子戚眯着眼睛笑,“不,只是你这个姿势相当不雅观。”而且过于装逼。
步非澜翻他一个白眼,“你管我。”随后踩着桌子便从一边的窗口跳到了外面走廊里,落地的时候正好看见卫子戚从教室正门口缓缓走出来,瞄她一眼,凉凉道,“有门不走,非得爬窗,上辈子是做贼的吗?"
步非澜冲他比中指,“靠,还不是你整天睡觉,我要出去上厕所都怕吵醒你,所以每次都是从教室窗户跳到走廊上的,这不是习惯性嘛!你也好意思说!"
卫子戚愣了愣,“.....你怎么不叫我。”
.步非澜白眼翻上天,“你还怪我吗?好心当驴肝肺,下次你睡觉我肯定在旁边放鞭炮,28发那种。”
卫子戚气笑了,“行了女侠,等下次换位置的时候就轮到你坐外面了,你可以跟我扯平。”
“你以为我跟你似的小心眼么。”步非澜将书包一甩,反手甩在肩膀上,随后冲他挥挥手,"我先走啦,明天见!”
卫子戚没回她,看着她的背影,随后也转身离开。
步非澜并没有往学校正门口,反而是选择了去后操场翻墙出了学校。的确这种事情她已经一回生二回熟第三回看见墙就本能往上扒拉了,学校总共一个校门,走出去不等于自己让慎找上门?她从墙头跳下来,从书包里拿出另一只手机,点开看了看信息。
【EN:大小姐,你今天来吗?】看来今天酒吧里又会有事情……步非澜当下想了想,手指飞速地在屏幕上按着,“来的,老时间,你们去RTR后门接我。”
看着信息成功发送出去,步非澜关掉了屏幕,今天她出来是另外要干一件事情,把手机放回书包里,她顺路将连帽衫的帽子翻起来,盖住大半边脸和她那头耀眼的红发,随手招了一辆车,她报了一个地址,车子便驶向目的地。
"少爷,据打听,小姐今天好像的确是跟她朋友有约,所以放学后一个人出去了。”辛迪加私人接送车上,司机一边开车一边对着在在后排的慎说道,“并且她也给夫人发了短信,说今天回去会晚点,叫家里人不要担心。”
慎坐在那里,以往跟他一同坐在车里的还有步非澜,可是今天却只有他一个人,突如其来的怪异感让他皱了皱眉,道,“随她去,一有任何消息都告诉我。”
"好的少爷。"
步非澜坐上车子之后,先是透过后视镜看了好久,确定了没有车子在跟踪自己,随后才瘫软在后排座以上,叹了口气,“现在出来一次比一次紧张....
“看来慎越来越警惕你了。"开车的男人悠悠地笑着,步非澜闭着眼睛在养神,随口说道,“他可能怕我跟他抢财产,可是我对他们家族那些权利什么兴趣都没有。”
“换做我,就算你解释给我听,我也不会信。”开车的男人打了下方向盘,车子便在十字路口左拐,步非澜倚在车椅上,仰着头,露出一截纤细优美的脖子,闭目养神的她注意到有视线在打量她,眼睛微微开了一条缝,“开车看路,没让你看我。”
男人的眼神从后视镜离开,却没有丝毫被抓包的尴尬,倒是笑出了声,“"辛迪加家族把你养得很好嘛。”
"这倒是。”步非澜没有反对,“总比你最开始带我出来的时候要强,差点就去讨饭了。”
男人似乎用力踩了一脚油门,步非澜挑眉,“怎么,被我说中了吗,秦复?”
被称作秦复的男人笑的有些僵硬,“那看来是我的错,不应该带你出来,你去辛迪加家族享受一辈子荣华富贵吧!”
步非澜敲了敲他驾驶座的椅背,道,“明白就好,我原本可以安安心心过好日子,却偏偏还要偷偷出来见你们,知道我有多不容易么?”
秦复也是拿她没办法了,车子开向一家私人医院,在确定四周无人后,步非澜拉着连帽衫的帽子从车上跳了下来。走进医院大厅,两人熟门熟路地拐向医院三楼办公室,推开门进去的时候,一位短发少女朝着他们笑了笑,“澜儿你来啦!"
“是的,怎么样,有最新进展吗。”
慕清凑上去在她耳边偷偷说,“我发现了这个药材可能具有辐射性.不一定只有注射过这个的人会拥有这样的功能,长期受这个辐射,或者说不小心食用,也有可能.......”
"那你说我当年是怎么重生的。"步非澜态度从容地从书架上抽下一本书来,随手翻了几页,“啪”地一声收拢书本,“我是被人注射过这种液体,还是平时生活环境中被人影响.....?”
"这个我具体不清楚了,等下照例给你做检査看看吧。"慕清一边坏笑一边捂嘴,“哦呵呵~好久没有看到小澜澜在我面前脱光衣服的样子了,有点小激动呢….”
秦复在一边扶额,“慕清你的爱好有点特殊啊。”
"你以为我们跟你一样吗,老大叔。”慕清一把搂住了步非澜,在她头发上蹭了蹭,“能找到你真好,起码我们能一点点解开所谓重生的秘密..这肯定是一种超乎常理的存在了,如果需要描述的话,可能现在的科学知识都不能拿来作为解释,这是一种很奇幻的概念,甚至可以说是异能。你身体里的dna构造和我们的完全不一样,这肯定是后天所造成的。”
"所以你认为,到底是什么令我重生了呢?”步惊眯着眼睛笑了笑,,“我是第一个死后复活过来的呢...还是说,只是其中一个呢?”
冰冷的寒意伴随着这句话出声落地的一瞬间席卷而来,书房里的三人都愣了,慕清怔怔地看了步非澜一眼,后者眼里有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澜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这种东西可以后天注射入人体内的话话.…."我想你应该心里比我更清楚。”步非澜眉心一跳,似乎是在观察着慕清的表情,话锋一转,她的声音变得残忍而又直接,“那么,或许我不是第一个死亡后重生的人!”
"你的意思是,或许两年前,当这个被发现的时候,你不是唯一那个拥有重生功能的人?”步非澜没说话,望着慕清。
有些事情,或许需要亲口说出来才能得到答案慕清满脸冷汗,就连秦复的脸色都变得复杂无比,“澜儿.……可这不是我和秦复做的,若是我们,又何必现在需要你来帮忙.….”
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别的不能被触碰的,禁忌的东西存在,重生,非人类,吸血鬼……怪物!
步非澜看了她一眼,“我知道不是你们做的,可是目前需要确认的,应该是,两年前如果这项研究就已经被人完成的话,那么这几年时间的有没有人也跟我一样重生过来?"
“我觉得,就算是这样,重生也应该只是有一定的概率,不可能每个人都得以重生。”秦复在一边开口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对于那些人来说,不是就像不死者一样的存在了吗,一旦死了,就可以立刻复活.....
“或许他们需要的,就是这样的技能也说不定。”步非澜头低了下去,刘海盖过眼睛,她在说话,声音低沉,"或许我只是一个例外,他们压根没想到我也能重生,或许他们做这项研究就是为了得到长生,或是不会死去这样的能力,而我,因为某种原因,机缘巧合之下并没有死.
"澜儿!秦复突然间说话了,“你…重生之后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或者说,你死掉的那天,除了冰迹,还有谁在场?步非澜眯着眼似乎是在回忆,随后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不会的,我死掉那天,是冰迹单独约我见面的,那是罗斯大厦的天台,很少会有人来
说至——半她忽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一般,“我觉得,或许我的记忆有着部分的缺失或者被人可以以篡改的可能,
这也许是重生带来的副作用。
秦复盯着她,视线有些阴沉,“你是怎么知道的?”
“卫子戚。”
步非澜嘴里念出了一个名字,“卫家极富盛名的当家少爷,我现在的同班同学,他似乎认识我。”
慕清浑身一震,“澜儿.….“
“他在我生前,与我有过什么交集,可是我很明显忘了.…”步非澜按着额头,眼前似乎有什么场景猛地一闪而过,她咬牙,却再也看不清那场景,“我忘了,这很奇怪,一直以来我都记得自己要复仇的事情,记得冰迹对安家所做的一切,记得自己是重生而来的安沐,可是对于卫子戚....我忘了....”
很奇怪,她的记忆里并没有他。
而他,却能认出自己。
她一直觉得,自己的记忆是没有任何差错的。
从罗斯大厦的高楼坠下,她清晰地记得身体传来的疼痛,记得骨骼与肌肉的碰撞,记得血液溢出的腥味,她以为,她的记忆是跟着那段死亡后延伸的。
步非澜望了眼眼前的慕清和秦复,这两人工作的地方,是一个很有名的独立私人医院,他们之所以会找到她,完全是因为有一次步非澜发了很高的烧,迟迟退不下去,辛迪加家族的人都急坏了,不管什么医生都没有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送来这家医院试试。
可是当天晚上,步非澜的高烧就开始慢慢转好,身体也开始渐渐恢复。
伴随着病情的逐渐好转,秦复在那个夜晚打开了她所在的高级VIP病房的门。
安沐小姐,鄙人姓秦名复....今天来,是有一件事找你....
步非澜从梦中惊醒,听到有人喊她真名,一瞬间,恍如隔世。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们对您进行过全面的身体检查,您的各项指标都和安沐小姐的记录重合....”
步非澜不说话,眼神却一点点冷下来。
秦复上前,语气激动,“安沐小姐,如果您真的是安沐小姐,那实在是太幸运了,能够找到你,我们就能够有方法打败那些企图获得永生的恶人.!"
后来步非澜才知道,她所谓的重生,并不是命运的垂怜,给她一个复仇的机会只是有人苦心积虑在她身上设下一个深不见底的阴谋,改变了她身体内部的DNA结构,让她得以重生。
她已经不是人了。
是怪物。
甚至她的身体各种习惯都被改变了。
到底是谁把她变成这样……
这仿佛是电影里的异能情节,步非澜答应了他们配合他们的研究,可是一年过去了,毫无进展。包括发明了这些的人,都丝毫没有浮出水面。
除了他们,没有人知道安沐重生了,连冰迹都以为安沐已经死了。
所以,她回来了,她步非澜回来了,不惜以自己的真面孔暴露在大众下,这张和安沐一模一样的脸,若是有人能够察觉,那么一定会有所作为!
而现如今,她循着蛛丝马迹一点点追踪而上,这种关头,居然被她发现,她的记忆,可能出过问题步非澜看着慕清和秦复的表情,觉得从他们嘴里已经不可能再撬出什么话来,很明显,他们有事情瞒着她,这也是意料之中,她不意外。如果从卫子戚那里下手呢,从卫子感嘴里又能得到些什么?
慕清眼神闪躲,步非澜望她一眼,眸色深沉,不再说话,然而还没开口说下一句的时候,这个办公室的大门,一下被人从外面踹开。秦复几乎是同时冲向办公桌,抽屉里藏着一把枪,如果迫不得已.…
可是他们三人在望见来人的时候,神情皆一愣。
慎站在门口,身材挺拔,气场强大,灰绿色的眼睛刀光剑影般直刺而来,笔挺的皇梁下似平微微勾起的嘴唇,从那口中有无数惹人遐想的字眼出声落地,将步非澜从震惊中拉拽而出——
“可以不用及时回家,但也不能那么晚了还在外面游荡,大家会担心的,澜儿.…”
秦复和慕清在看清楚来人之后,神色大变,"你是.....慎并没有回答他们,可能在他的潜意识里面,只有步非澜值得他去认真对待。他上前,盯住步非澜的眼睛,声音里透着笑气,“你在这里做什么?”
步非澜身形一颤,“你为什么知道....”
“为什么知道你在这里?”
慎从容不迫地勾唇笑了笑,“只要我想,不管你在哪里,我都能找到。我不去找你,只是因为我不想,我以为你会聪明,心里会有一个度然而,你好像并没有。”
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语调骤然转冷,他灰绿色的眼睛眸色加深,,“回去之后果然得对你教育一番你才能懂呢.....”
步非澜攥紧了手指,扯出一个微笑,,“不好意思,这些是我原来的朋友,所以我今天过来找他们玩…“你朋友,是医生?"
慎望了眼步非澜身后穿着白大褂的墓清,这个时候他总算肯正眼打量一下他们,“你不是忘记了之前的事情么,为什么突然间冒出几个朋友?为了确认真假,我有必要回去调查一下你这几个朋友的身份。”
"不用了!”步非澜慌张道,“我记得他们.他们是我的朋友,真的!起码这个我还能记得!”
“是吗。”慎伸手拂过步非澜的脸,指尖触碰到她脸颊那一刻,激起她的颤抖,慎笑了笑,“我怕你记忆并没有完全恢复,然后被有心人利用。澜儿,你想要寻找朋友的心情我明白,可我也怕你遭人欺骗...”
拉长的尾音让秦复和慕清出了一身冷汗。
这个男人是谁?为什么会有种这么强的压迫力?!
如果他是步非澜所谓的少爷.....那么.….,为什么他会对我们抱着如此大的敌意?
步非澜露出一抹乖巧5的笑容,“少爷,你别担心啦,我能被人骗什么呢,这些真的是我之前的朋友,这个女生叫慕清,那个男生叫秦复,他们都在这里工作,之前我发高烧的时候,就是慕清帮我看病的。”
步非澜装作没事一般拉着慎跟他们介绍,“这是我少爷,辛迪加·慎,不好意思啦少爷比较凶,下次熟了就好了。”
她这故作轻松的语气,仿佛是真的无所畏惧一般。
慎的眉心跳了跳,她到底是在演戏,还是在说真心话?慕清也立刻转换表情,上去和慎握手,“慎少您好,有失远迎,方才没有认出您.…这几天没和您打招呼就喊您妹妹出来玩,我在这里表示歉意.....”
看着他们近乎可以说是完美的互动,慎在心底冷笑一声,然而面上他却还是一幅深不可辨的模样,让人看不出喜怒,与慕清握了握手,便松开。
"我妹妹澜儿多亏你们照顾了,以后若是澜儿再来找你们,希望你们能和我们辛迪加家族通知一声,也不至于我如此莽撞直接来你们医院找。”
慎的语调明明平淡无奇,可说出来的话却莫名地逼人!
秦复应了一声,随后慎转身,熟练地搂过步非澜的肩膀便走,“走,跟我回去。”
“少爷..”被慎一带,步非澜跌跌撞撞了几步,她回头看了慕清和秦复一眼,咬咬牙,还是跟上了慎的步伐。
"看来你还不够聪明.…慎一边拉着她穿过医院大厅的人群,一边头也不回地和步非澜说道,"还是你已经翅膀长硬了,一个人跑来这种地方真以为我找不到你?”
步非澜被慎拉的一个趔趄,走出医院的门,她喊了他一声,“少爷.....”
“嗯?”
慎转过来,俯下身,就这样看着她,在步非澜脸上投下一片阴影,“自己说,还是我去查?
步非澜咬了咬牙,“这些是我之前的朋友.…上次生病认识了,后来被他们认出来了,我就有时候会找他们玩...”
这解释似乎并无不妥,慎挑眉,“那为什么不和我说?”
“我和你说了我出去了的。"步非澜似乎很委屈,小脸都因为着急而泛着微红,“我找他们也不是什么特别大的事情,可是我和你说了我放学后要出去玩的.”
.”慎眯着眼注视她许久,似乎是在打量她这是做戏还是真实情绪,许久他笑了笑,声音里却听不出喜怒,伸出手摸了摸步非澜的脸。
“乖,是我太凶了,我们回家。”
步非澜心底松了口气,面上却仍不敢放松,跳上辛迪加家族司机的车,两人一路沉默无话地离开医院。到家的时候,家中倒是意外地热闹,这让步非澜微微愣了愣,想进去看看是谁来了让家里人这么开心,然而她刚走进客厅还没来得及看,就有个少年朝他们走来,并笑着挥了挥手,
“慎!怎么现在才回来。”
慎上去跟自己的好友互相捶了一下胸口,"去接她了,你怎么现在才来?”
少年这才看到跟在慎后面的步非澜,上前很大方地跟她打了个招呼,“澜儿妹妹,久闻大名啦。我们一帮人老早就想着来看看你,可惜慎把你这个宝贝妹妹藏得太紧,平时都不让我们见到你。”
步非澜听他这么说,目光倒是朝着慎瞄了瞄,后者也没有任何尴尬,只是笑,“不然呢?容玺,你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们一帮人全都是狼狗,不知道觊觎她多久了。”
"真可怕啊你这个变态!”
容玺装作害怕一般缩了缩脖子,可脸上还是笑眯眯的,步非澜趁这个时候打量了一下他,双眼皮高鼻梁薄嘴唇,走到哪都能够算一个相当出众的存在,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他嘴边还有酒窝,格外清俊。
容玺发现步非澜在看他,就把身子玩下来,两人的脸贴近了,步非澜可以观察到他细长的睫毛,心说男人怎么一个个比女人还好看,还没来得及多说什么,容玺就被人一把拽起来,慎在他们身后一脸不爽,“你跟她在干什么?”
“哈哈少爷大人饶命呀!"容玺举手装作头像,“澜儿妹妹太可爱了我多看了一会,不过这不是很正常嘛!毕竟是大小姐!慎冷哼一声,拉着他走上楼梯,“你今天过来是为了明天体能检测的事情找我谈谈吧?上楼。容玺笑着不予置否,随后看了眼步非澜,“澜儿妹妹晚上闲着无聊可以来找我玩呀~"
听到这话,慎踩着楼梯的脚步一顿,跟着转过身来,脸色黑沉沉的,情绪不要太明显,“容玺,你胆子大得很很!….
容玺很贱兮兮地笑了一下,随后跟着慎往楼上走,“开个玩笑嘛,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步非澜看着他们两个人走上去,有点摸不清楚头脑。慎为什么突然间会发这么大的火......还有.....容玺之前说他什么?妹控?这两个字让步非澜浑身上下起了鸡皮疙瘩,想想慎那张冰冷的脸,就觉得这两个字发生在他身上,简直.不存在!慎没说话,下意识往后看了一眼,步非澜倒还是坐在客厅里一边喝饮料一边发呆,容玺在他身后低笑一声,慎脸色一沉,走进房间,嘭的——声甩上门。
“这是你那个半路捡到的妹妹?
慎的房间很大,容玺在书桌前随便抽了一把椅子坐下,从书架上熟练地拿下来一包烟,叼着烟问慎要打火机,慎从抽屉里找到打火机丢了过带着冷哼一声,“小小年纪就烟枪?去,
容玺从容不迫地点燃了烟,随后深深吸了一口,“你不懂,在家都被我妈没收了,学校里又不允许抽,只能来你家过过瘾。
“未成年就不该抽烟。”慎抬头看了看装在自己房间里的烟雾警报,估摸着一会容玺抽烟抽得多了这警报会不会自动洒水,。
容玺看着他的动作,笑了一声,“你放心爸爸烟瘾不大。
慎抬腿一劈,“没空跟你扯淡,快说来干什么的。
自己的好朋友笑眯眯地说道,,“我听闻你把一个叫步非澜的女孩子弄进学生会,所以很稀奇,而且明天就要体能检测了,特意过来看看慎没说话,倒是眸光很冷,容玺笑的相当欠扁,看来打得不只是这个主意。“你想认识步非澜?
“对啊。”容玺耸耸肩,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很好奇你为什么不在学校公开你和她的关系,你是不是很乐意看见她在学校被人刁难?
慎又不说话。
容玺又道,“哦我知道了,那我喊点人去找她麻烦。
“你这是找死。”慎顺手抄起烟灰缸,容玺大喊一声,“壮士手下留情!里边还有烟灰!楼下王妈在喊他们下来吃饭,慎站起身,道,“来了顺路吃完饭再走吧。"“那当然。”容玺很不要脸地跟出去,“我才来了多久啊,我本来今天是打算在你家过夜的,诶对了,澜儿妹妹房间在哪?我觉得你今天真的很找死.…”慎转身,目光像要杀人,容玺退了几步转身就跑,步非澜一抬头就看到这厮跑着从楼梯上冲下来,,杀人犯法啊!”
“少爷和容少爷看起来关系很好呢..”王妈倒是笑眯眯的。
步非澜的眉心跳了跳,这叫关系好吗...容玺转个身就跳到了客厅,然后一把在步非澜身边坐下了,抓着她的肩膀往前送,“休得无礼!"、
慎步子一顿,容玺把步非澜往他那个方向一推,她整个人就落在他怀里,一转头,兄妹两人对着容玺怒目而视,连动作和表情都是一致的,"再瞎几把鬼叫就给老子滚出去!"
容玺表示他也想有个妹妹。
容玺当晚真的很不要脸地来了一句,“慎少,大晚上漫漫长夜真的很寂寞,不如让我晚上睡在你们家..”
慎杀过去俩眼刀,对容玺这种演技丝毫不在意,“滚回你的容家去。
“王妈,看来我不能睡在这里了…..”
“慎少爷真无情~”容玺耸着肩,装作惋惜道,王妈的心格外软,道,“容少爷说的什么话,王妈给你收拾一下客房,我们家少爷也就嘴上说说呢,明天一块去上学吗?”
容玺的脸上登时笑开了一朵花,“对的对的!多谢王妈!"
慎的脸色格外阴沉,步非澜看着他,目光沉沉的,看来慎最近倒不是很喜欢容玺吃了晚饭容玺跟这个家的主人一样,拉着步非澜的手就往沙发上一坐,慎的视线跟着挪了过来,森冷而平稳,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步非澜被容玺突如其来的热情搞得分外尴尬,“那个,容少爷,我要不先上楼了,你可以找少爷玩。”
岂料容玺一听,眼睛眯着笑起来了,“好好好,你的卧室是哪?”
..”你说这人是不是从小到大没被人打过?”
就这么个纠缠不休的劲,换做她,老早被她打了
不过现在慎在一边,她不好做出什么态度,只能也端着笑,他们不都喜欢这样吗,明明一个个的都是笑着的样子,可那笑意全都没到达眼底.
“容玺,你晚上客房在二楼走廊尽头。”慎从客厅桌子上拈起一块糕点,“澜儿的房间在你过道的正对面。”
“哦!"容玺高高地应了一声,便撒了步非澜的手,后者落得一个安闲,根本不想和这只叽叽喳喳的猴子有过多的交流,转身就上了楼梯——句话都没说。
容玺看着她上去的背影,眼睛微微眯起来,“慎,你说她到底是个什么一样的人呢?修长腿一跨,身形优雅,“我怎么知道?"
“养了两年的小狼崽,你和我说不知道?”
容美似平又想抽烟,被慎看了出来,随后在他冰冷目光的注视下只得作罢,倒是慎,靠着沙发,唇畔微做勾起,似乎是有低沉的笑意从喉间溢出,“是呢,养了两年啊,竟然是头养不熟的白眼狼。”
容玺抬头看了看客厅的天花板,富丽堂皇的吊灯,盘旋而下的楼梯,金碧辉煌的壁饰,辛迪加家族高贵的一切,以后都将会是坐在他面前这个男人手中的玩物。
只可惜了他目前对那些似平都不是很感兴趣,好像对于步非澜,他才会露出那种所谓兴致勃勃的眼神,
"你替她拦下了不少人的调查吧?”
容玺望着慎的半边侧脸,“我今天试着和你的小白眼狼接触了一下,发现她这人真的养不熟。”
慎嗤笑一声,“就你这样搭讪的,如果我第一天认识你,我也觉得不会想和你说话。”
容玺怪叫,“靠啊辛迪加,你就这么损我?爸爸的脸还需要搭讪来认识小姑娘吗!”
“那怎么办,我的小狼崽就不吃你那一套。”慎笑的更放肆了。
容玺吃了个暗瘪,只能忍着,似乎是在琢磨说法道,“那..那是因为,那他妈是你养的白眼狼..”
“倒也是。"慎有些残忍地勾起了嘴角,“起码养了两年,就算再养不熟,心理和秉性也已经学了十成十。我有时候看着她,我就会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坚硬的女孩子呢。无论我做什么都剖不开她的心。”
"你也查不到她身份么?”
慎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步非澜身世是个谜,我父母似乎知道,但是并没有打算告诉我。”
容玺啧啧两声,“你们家小狼崽子背景很复杂啊,也许是个国家保护动物,又也许....他话锋一转,似乎带着点戏谑,又似乎有点冰冷,面上隔着笑,眼神却沉了下去,“又也许,已经是别人的小狗了,也说不定呢?”
慎眼神一顿,随后毫无波澜地挪开了,好像是冷笑了一声,“那又能代表什么呢?她现在名字就在辛迪加的家族谱里,她就是我辛迪加的如果真是这样,倒是要好好谢谢那个人,把他的小狼崽丢在马路上好让我亲自捡到手里。”
"你爹娘当时就这样让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姑娘住进你家里了?"
容玺伸出手指抚了抚额头,“我真服了你爸妈.....也没怀疑身份吗?
慎笑了笑,忽然间眸中有了令人看不懂的情绪,“或许,他们是认识她的。”
容玺打着哈哈,“又或许是想给你找个童养媳。”
慎杀过去一个白眼,“你说话上路吗?"
容玺也翻白眼,学着慎的表情,“哦,两年了,你别告诉我你现在对于澜儿还止步于把她当大小姐的感情状态?”
慎没说话,容玺盯着他,似乎想从他眼里看出一点别的东西。
“你就算这么告诉我,我也不信。。"容玺似笑非笑,“辛迪加,你没有对着镜子好好看过你的眼神吗,你现在的样子,压根不像是对着自己的亲人妹妹。你看着澜儿妹妹的眼神,完全就是男人看她的眼神!"
慎的灰绿色瞳仁猛地紧缩了一下,随后乌压压一片沉了下来,精致的面容可是算得上是好看的过分,他没承认,却也没否认,“张口闭口——个澜儿妹妹,你这么喜欢,不如让你爸妈再给你生一个?"
“别了别了。”容玺摆摆手,忽然之间两人那种张弩拔剑的气氛一下子就没了,“所以这就是你大费力气要把澜儿送进学生会的原因吗?慎,你有多久没插手学校的事情了?"
慎冰冷的眼珠子似乎是动了动,可他并没有任何情绪,只是说道“步非澜进学生会也不只是我一个人的意思。她在学生会似乎需要得到一些东西,那我就去帮她把路铺了。”
“哦.....真令人感动,我恨不得嫁给你了呢。”容玺表示很鄙视。
慎露出一口白亮的牙齿,阴测测地笑了下,“容少爷若有那种爱好,我不介意今晚满足以下你。”
“不了不了不了..”容玺菊花一紧,浑身一个哆嗦。
步非澜一觉睡到天亮,知道早上六点多醒来的时候,才发现昨天夜里EN给自己打了四个电话。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未接来电显示,步非澜揉了揉眼睛,昨天本来可以去完医院之后顺路去REELTOREEL找他,可是因为自己被慎抓了回去又加上家里来了个容玺这种吵死人不偿命的人物,导致她竟然硬生生把这回事忘了。
她先发了条短信回去,问EN昨天酒吧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EN的短信很快回复了过来。
【EN:大小姐,昨天酒吧里来了一批神秘的客人,他们之间有暗号接头,我们的人通过暗处藏着的窃听器偷听了一下,发现这帮人讨论的对象和人口有关。】
“人口?
步非澜喃喃着这两个字,最近有什么很大型的人口失踪案例吗?
不对.…..既然这帮人作风这么神秘,应该不至于搞出大新闻,那么,肯定是从那些就算消失了也不会引起人们注意的人群下手...
比如说,流浪者,比如说,街边讨饭的,再比如说,福利院。
步非澜眼睛一眯,她目前并不是很想插手这种事件,毕竟和自己所要寻找的关于重生的研究没有任何关系,想来也是一些地下黑党或者一些神秘组织自己内部的事情,只是他们碰头地点选在了RTR,与她无关。
当做不知道就好了。
她发了消息回去,并且咐EN不用太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EN回复很及时,让她松了口气,跳下床便拉开门去洗漱,只是一拉开门,就撞上一张脸。
容玺那张好看细致的俊脸在她门口就这么摆着,吓得步非澜剩下半个哈欠愣是憋回了肚子里靠啊,你说这都是什么事.....
只是吓到归吓到,步非澜还是扯着笑问道,“容玺少爷早上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容玺听到少爷两个字,脸上一下子跟朵花盛开似的,“没呀,我昨天就睡你对面的,早上醒了就想过来喊你,没想到你正好开门。”
步非澜皮笑肉不笑地应付了一下,呵呵,喊她?他跟她又不熟,莫名其妙来喊她起床,肯定没安好心。
慎穿着拖鞋从浴室出来,看待步非澜和容玺两人对站着,一个在房门里一个在房门外,嗤笑一声,“大早上玩一二三木头人吗?”
步非澜这才意识到慎的存在,下意识朝他瞥了一眼,慎正好洗了澡出来,穿着浴袍,因为在自己家,穿得比较随意,胸前并没裹紧,浴衣领口就这么开着,精瘦却结实的肌肉透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性感,腰间斜斜绑着一根浴袍带,浴袍正好垂到他膝盖,小腿上的肌肉紧绷流畅,慎眯着眼,懒懒地在那站着,身上似乎还带着热气。
步非澜有点看红了脸。
察觉到之后立刻转头,骂了一声,操,凭什么,这种大垃圾的皮囊如此一顶一,白浪费这张好看的脸了。
慎好像发现了她的局促,眯着眼笑了一声,灰绿的眼睛有些邪魅的过分,上前瞄了瞄容玺,"一大早在她房间门口干什么?”
容玺笑眯眯地回答道,“我要说我是散步到你妹门口的你信吗?”
慎还没说话,步非澜已经开口了,也模仿着容玺贱了吧唧的笑容,道,“容少爷跟我这儿逗小孩玩呢?”
容玺立刻愁眉苦脸,“真心酸,刚刚还喊我容玺少爷,现在又变成容少爷了。”
慎冷哼一声,转身走下楼梯,“抢别人妹妹是要遭雷劈的知道么?容玺扭头跟着他,“干什么,又不是抢别人老婆。”
“容少爷说的这么顺口,想来抢了不少别人的老婆?"慎也不回头看他,步非澜看他们走下去了,便优哉游哉地一个人晃进了卫生间。
那边容玺和慎还在贫嘴。
“哦哟,慎公子这番话可是折煞我了,我哪敢呀,我跟谁抢我都不跟你抢。”容玺阴阳怪气道,“我也没见过把大小姐当老婆一样锁着的,慎公子某方面是不是有奇怪的癖好呀?”
慎猛地回头,容玺差点直接撞上,怒道,“干什么,被我说中了吗!”
慎杀过去两个眼刀,“再多**一句我直接把你从辛迪加公馆丢出去!”
“草!”容玺捂着胸口,“有钱人真可怕,看到没有,他要毁灭世界啊!
慎对于他的大呼小叫当做没听见一般,踩着步子来到楼下客厅,王妈已经准备好了早餐,见到他们便笑了笑,,“少爷,坐下吧,我给你们盛粥。”
容玺看到王妈做的早点,啧啧几声,“王妈,你这手艺,我都想天天住这儿了。”
王妈笑了一声刚想说话,慎就开口了,“别想了,等下就滚出去。”
“你这样是会被唾弃的!”容玺愤愤地切了一块三明治,“辛迪加家族的少主,这么小肚鸡肠....”
慎继续当做没听见。
三人拎着包,跟王妈道了别就坐上车,原本两人的空间挤了一个容玺,可以感觉到慎是步非澜下楼,吃了早饭,慎和容差已经在门口等她,三人拎着包,跟王妈道了别就坐上车,原本两人的空间挤了一个容玺,可以感觉到慎是相当不爽,“"你能别动么?跟没坐过车似的..
容玺挤在慎和步非澜中间,一个劲扭着,“不是啊,我说慎爷爷,你们家车后面空间怎么这么小啊,为什么当初买车的时候不挑一辆后排空间大的。你们家不是很有钱吗,怎么这么小气......”
慎咧嘴,露出一排白牙,“司机,把容玺丢出去。”
“搞什么!喂————!!"
司机很听话地一停车,拉开后车厢的门,提着容玺就往马路上一扔容玺气得脸都黑了,“王八蛋!慎!你居然敢真的这么做————!!还没说完,车子迅速启动,一下子蹿出去老远,留给容玺一脸的汽车尾气。
“…”我就操了。辛迪加你这样会遭报应的知道吗!
慎和步非澜来到学校的时候,正好在校门口碰上了卫子戚。
步非澜上前很从容地打了声招呼,于是身边的目光一下子刷刷刷地看了过来。
她一惊,什么情况..我.我不就和卫子戚打招呼吗!你们能不能不要看我!拜托去自己教室上课好吗!
卫子感倒也很大方地应了一声,随后问道,“今天也是慎送你来的吗?"
步非澜有些尴尬地点点头,其实以后都会是这样,“嗯…因为某些原因,我这阵子都由他接送。”
卫子戚的眸光似乎顿了顿,开口有些冷,“哦?就这样还不是男女朋友吗?"
慎在听到卫子戚的这句话的时候,眸光沉了沉,可是面上却还是笑着,说出来的话却似乎是在警告,“澜儿和我具体怎么样,也不关卫少爷的事情吧?”
卫子戚似乎是冷笑了一声,步非澜注意到了这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没有说话。
走到教室的时候,班主任已经早早地等在了那里,看到大家都到齐了,于是拿书敲了敲讲台,道,“同学们既然已经都到齐了,就乖乖坐好今天我要宣布一件事情.....”
不过其实这件事情不需要他特意来宣布大家就已经都知道了,步非澜懒洋洋地趴在课桌上,听到老师的声音,错愕间抬起头来看了一眼.。
老师倒是出乎她意外,居然也是一位风度翩翩的男老师。对方笑的如沐春风,“十点开始将有测试,考验你们实力的时候到了。如果还想再这个班级里待下去,那么希望你们这新的一年有所长进。”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视线似乎朝着步非澜看过来,她愣了愣,总觉得他的笑意里有她看不懂的东西。十点,步非澜随着同班同学一起走出了教师,开始各自分散向各个考场。卫子戚跟在她身后,她回头看了他一眼,“你要和我一起吗?"
”卫子戚凉凉道,“不管是哪一项目我都满分过的。
言下之意不管去哪里都很无趣。
步非澜翻了个白眼,小伙子,做人这么嚣张是会被打脸的啊。
十一点的时候,步非澜以相当优秀的成绩通过了体能检测,包括长跑,以及难度很大的跑酷和攀岩。这些都是学院的基本测试项目,但是可以看到的是,已经有大部分学生在这开端就已经被刷了下来。步非澜通过的时候,气还有点喘,可是接下来的,分到她手里的纸条,让她愣了愣。
这是什么?
"每个人的检测都是不一样的。”卫子戚眯了眯眼,“我下一步要去检测反侦察能力,你呢?”
步非澜看了看报告,视线倏地一下锋利起来。
卫子戚凑过去看了一眼,神色也变了,跟着眼底就浮起了若有所思的笑意,“步非澜,你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步非澜眼神一深,声音有些冷,“我有点看不懂学校高管想做什么了。"
"是啊。”卫子戚好像是也冷笑了一声,“他们想检测你的犯罪能力。犯罪能力。”
这可不光光是四个字,这背后藏着太多让人不得不警惕的别有用心。
步非澜眸光紧了紧,"我看起来像是犯罪天才吗?”
卫子戚抿唇,许久才摇摇头,“犯罪能力这一测试项目,虽然我们都知道,可是学院很少分配给我们。记录里满分通过的,也就一个人。”
“谁?”步非澜眉眼一凛,声音也跟着低了下去。
卫子戚看着她好久,面上冷漠地似乎还带着点抗拒,他在试着打探步非澜的感情,想从她那张满是防备的脸上看出一些什么倪端来,许久,个名字从他口中道出,“辛迪加·慎。”
这个名字让步非澜的大脑轰的一声炸响!
慎?
他那个名义上的少爷?
满分通过的测试,天生的犯罪天才?
全身开始不可控制地细微颤抖,步非澜觉得自己好像掉入了一个陷进,可她不知道尽头是什么,毫无还手之力。
有人想在她身上得到什么?
步非澜眯了眯眼,装作无所谓一般,“那看来我是要青出于蓝了。”
卫子戚蓦地一笑,眸光却深邃而复杂,,“步非澜,我真看不懂你。”
步非澜转身离开,一头红发飘扬的样子像极了他记忆里那个背影,她说,“没人能看懂我。”
也没人能够看懂我。
卫子戚,辛迪加,冰迹。
谁都不可以。
我是从地狱里走过一遭的人,我是死过一次的人。
我一点都不害怕失去,毕竟我失去过全部,我也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步非澜手里攥紧了那张评分报告,缓缓走向学生会会议室————所谓的测试场地。她推门进去的时候,冰迹和绯琉注意到了,抬起头来,两人皆一愣。这是步非澜第一次如此正式地和冰迹打招呼,她偏了偏脑袋,眼中的冰冷似乎要泻出眼眶。冰迹望着她那张脸,瞳孔紧缩几分。
不管几次.....不管几次总是会因为这张脸失去理智。
安沐...步非澜,你们之间,难道真的只是一个巧合吗?
绯琉吃惊是因为来人是步非澜,辛迪加的人,居然要参加这项残酷的犯罪能力测试?
说实话,步非澜一直都很不懂这个学院的测试体系,如果只是单纯的学生素质能力测试,那么其实那几项体能运动可以证明一切,可是这些
后来的测试,偏偏又令人觉得怀疑。
什么样的学校会测试学生的犯罪能力?
得到这些数据的学校,到底是想干什么?
步非澜望着绯琉和冰迹,他们又会出什么样的题目?
绯琉朝着步非澜笑了笑,随后拉开了身后的帘子,那是一个经过装饰改造后的审讯室,步非澜眯了眯眸子,还真是,一点不差。
水泥地板,四四方方的房间,两把椅子,一张桌子,桌子上的台灯很暗,根本照不清楚什么,她笑了笑,这是在模拟审问犯人?
她上前坐下,冰迹先站了起来,按了旁边一个开关,一下子,机器运作的声音响起,步非澜一愣,跟着便有人给她戴上了一个眼罩,她伸手去摸,摸到了不知名材料冰冷而又光滑的触感。
是要玩VR游戏?又或者说是他们自己研究的另一项机器,似乎可以投影出一些游戏场景。
有点令人心悸。
"你们想做什么?”
“闭上眼,再睁开,来到一个犯罪横行的世界…”冰迹的声音窜入耳朵,步非澜鬼使神差一般乖乖在那张椅子上坐下了,随后有人坐在了对面朝她问道,“看到了什么,步非澜?”
步非澜睁眼,眼前是一片展开来的城市地图,她的角度似乎是俯瞰的视角,而这一些景色,也让她觉得莫名地有些熟悉,到底在哪里见过呢....?这些投影仪为什么要选择这些地方……?
步非澜往下一看,顿时,浑身发起了抖。
心脏似乎猛地被人揪紧,眼前模拟出来的一片景色,她所在的天台,竟是那天跳下去的地方罗斯大厦的最顶端。
回忆就这么措不及防地朝着她扑面而来将她吞没。
两年前的这里,她被心爱之人逼至走投无路,退无可退。冰迹那双冰冷而带着嘲讽的眸子从她眼前掠过,步非澜下意识闭上眼睛,她并不想去面对这一切藏在心灵最深处的恐惧感一点一点将她包裹,随着脊椎骨盘旋而来的寒意似乎从她四肢百骸蔓延开来,步非澜将发颤的指尖狠狠收紧,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强迫自己冷静地开口道,“我看到了一片城市的鸟瞰图。”
冰迹坐在步非澜对面,将步非澜带上VR后的所有本能反应收入眼底,他眼神沉了下来,随后道,“好,这是你脑海里最深处被唤醒的场景对你来说可能有非凡的意义,那么接下来测试开始,如果你重回那一天.你的选择,会是什么?”
如果.…..如果对面的是安沐……那么,她现在应该看见的,是当初天台上那个景色吧?这和步非澜口中城市的鸟瞰图描述得所差无几.…..
她到底..…..是不是安沐.....?冰迹眸中情绪复杂,他坐得很端正,视线死死盯着步非澜,不放过她任何细节动作,只是她声音传来,似乎并没任何紧张不安。她的声音也像死去的安沐一般,清脆如玉,可是安沐没有她那种语调,那种带着些嘲讽而又像刀锋般锋利的语调————“"如果我重来,那我肯定选择亲手结束这场灾难,不管用什么方式。”
“现在VR会跟进你的游戏场景,你可以做不管用什么方式,这最后几个字,斩钉截铁,破釜沉舟,竟是让冰迹听出几分心惊胆战来,他道,出选择,如果重新来过,你会先选择去哪里?”
重新来过….?
步非澜似乎是冷笑了一声,死掉的人已经不可能重新来过了,而自己,就算是侥幸地活了下来,也不可能再重新回到那些过去的时间。两年前啊,早就已经离自己远去,他们都回不去了,安沐,安,冰迹,我们都已经不是那个当年的自己了。思考片刻,步非澜喃喃道,“我选择去罗斯大厦5楼的自助餐厅。冰迹愣了一愣,“为什么会是那里?"
那一刻,她嘴角的笑容宛若杀人刀,“因为餐厅里有厨房,而厨房里有刀。”
冰迹浑身一颤,瞳孔紧缩。
“我不想单枪匹马赤手空拳去挑战一个不可能战胜的人,所以我想有万全的准备,而且————"
“我会选择在原来的地点,原来的方式,我会亲手杀了他们。那些害我的人,能杀多少便多少,杀不动了,我便一刀刺向自己,告诉后来的警察是我被他们围攻而上做着最后的亡命反驳,如果能够成功,我会选择从天台上跳下去。”
"为什么!"冰迹忽然间失控,一下站了起来。
步非澜似乎是笑了笑,语调漫不经心般,话语却化作利刃刺向冰迹的心脏,“因为只要我活着,那我也是证据之一。只有我也死了,才能完成这场不可能被推翻的杀戮。我是受害者,而他们是施害者,只要参与这场游戏的人全部都死光了,结局才不可能会被怀疑或者更改。”
“所以,为了复仇,我愿意选择死亡。”
她的话语让冰迹如坠冰窖,这样斩钉截铁的语气,竟是让他横生了一点畏惧的敬意。
她......真是让人觉得可怕。
为了复仇竟然可以做到这一步吗?
只是这般缜密的心思,对她来说,到底是好还是坏?
步非澜脸上的表情似乎没有多大的动容,嘴角微微向上扬起,因为带着眼罩,冰迹看不见她那双眼里有什么情绪,可是想想也可以知道,肯定是带着微冷的嘲讽,那种讥诮的眼神,从来没在安沐脸上出现过。
她到底......跟安沐有着什么联系?
冰迹叹了口气,继续道,“可以,按照你的步骤走下去,那么你有什么计划。”
步非澜在对面似乎是冷笑了一声,随后她伸手,无所畏惧地,摘下了眼罩。
瞬间那双清冷却又凛冽的眸子直直映入他视野里,如他所料,眼中带着些许冷嘲,而更多的,却是冰冷的疏离。
她道,“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冰迹全身一愣。
在外面观察的绯琉也愣了愣。
在他错愕的表情注视下,步非澜站了起来,将手中的VR还给冰迹,后者不接,她笑了一声直接将它甩在桌上,打算转身离开。
“步非澜!”冰迹在她身后喊她。
步非澜没有转身,一刹那间,眼底染上血腥的杀意!
“你这是拒绝检测吗?还是说不打算进入学生会了?”
“我对检测有异议,所以我拒绝检测,这不是很正常么?”步非澜酒红色的头发印在他视线里,美得像一团带着妖气的火焰,她勾唇,一字“第一,这种假设从一开始就是一种结论推到,你可以说我检测出来结果怎么怎么样,但是我也可以说,我为了要让自己检测出什么结果而相对应地给你回答。所以结果一开始,就在我的掌控之中不是么?”
"我如果单纯点,我说我重来会好好生活,那么对我的评分就会完全是两个样子,所以这种假设性甚至让我觉得带着试探性的检验,十分不严谨,极其不科学。给我的感觉,相当,不爽。”
步非澜盯着冰迹的脸,从他细微的表情里看到了他的挣扎和慌张。
眼睛眯了眯,她继续道,“至于如果我没有资格对这个游戏提出异议的话,那么我丢下VR离开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你让我说出计划。”
"我也说了,我凭什么告诉你?”
反问的语气,却带着陈述句一般随意而又无所畏惧的口吻,
"都说了这是重新开始之后的生活,都说了是个秘密假设,都说了如果要我去犯罪。"步非澜笑了笑,美得有些惊人,“那么,如果把我的计划告诉了第二个人,我的计划,可不就是完美的计划了啊。”
冰迹浑身一震。
"对,如果要测试我的逻辑,我的思维能力,我的犯罪计划,那么我给你答案:我这辈子都不会告诉任何一个人我的计划,因为我谁都不玄旦有第二个人知道了,那么计划就绝对不会再是天衣无缝的了,那些人身上的因素我无法掌控,所以我干脆不要了。”
“任何的计划行动里啊,我所相信的,我所命令的,都只有我一个人。”
少女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平静得似乎没有一丝表情,连她平时那一贯的冷漠和嘲讽都似乎无影无踪了,那副淡漠的样子,仿佛冰迹只是一个和她无关的路人————或许某种意义上讲,确实是这样。
她难以相信冰迹,难以相信绯琉,甚至难以相信慎。
她只相信自己。
身为人,身为一个个体,它便具有了独立的意识观念,这是人类区别于大路上各种生物的不同所在,只要是人群的地方,一定会不一样的声
音。
所以啊,人类永远是最难控制的,人性永远是最不能直视的。
步非澜深知这一点,因为两年前那场背叛,让她从一场看起来温暖美好的梦中一下惊醒,血淋淋的现实将她所有的信任一点一点碾碎。你瞧,多可笑,因为太过相信,因为所托非人,她全家都因她而死。
这些不定性的因素啊,永远都只是人类才会拥有的情绪,所以步非澜一点都不想去依靠别人,也不想去让人插王帮忙,甚至连秦复和墓清她都没有完全相信。
这是这个世界教会她的,永远都要保持着那最后一分清醒,在你不管沉沦到什么地步的时候,都可以做到随时随地醒来,然后毫无顾忌毫不犹豫地抽身离开。
所以她做到了。
做到了现在这样将自己的心冻起来,封上一层坚硬的外壳,撕开它,只会血肉糊。
在冰迹和绯琉错愕地注视下,步非澜转身离开,转身时发丝在身后飞舞,牵扯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她的背影很纤细,很瘦削,似乎风一吹就会倒,可是她的背,却绷得笔笔直,仿佛所有人都踩不断她那根脊梁骨一般。坚硬,固执,孤僻,疏离。
这是她真正的态度,这也是她真正的面貌,冰迹的心脏在狂跳,却没有了再喊她名字留住她的勇气。步非澜走出房间,深呼吸胸口心脏跳得有些过快,在面对冰迹的时候,她差点不能控制自己的真实情绪,还好最后忍了下来,不然怕是又要引起怀疑。
就在她叹气的时候,头顶有带着笑气的声音传来,步非澜下意识仰了仰脖子,对上一张笑得明晃晃的脸。她又深呼吸一口气,迅速改变态度,道,“容玺少爷。"
“啧啧。"容玺俯下身来,无声地贴近了她,在无形间将她逼至了墙角,伸手,细长的手指捏住了步非澜的下巴,力道不重,似乎更像情侣间的调情。
步非澜垂在身侧的手指捏了捏,察觉到她身体的紧绷,容玺眯眼笑了笑,声音低哑,“倒是正好让我看到了一出好戏呢?”
步非澜抿唇,脸偏向一边。
“我竟然不知道,澜儿妹妹也有这一面?”
容玺模样看着比慎正经不少,表面上看着仿佛一个清俊秀气的大男生,与辛迪加,慎那种带着惊人的妖孽皮囊是不同的,只是他这个时候的笑却让人相当捉摸不透,“辛迪加到底是养了一头狼啊,澜儿妹妹果然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你跟少爷的关系,看起来是不是表面上那样呢?”
步非澜在惊愕过后,迅速保持了镇定,随后抬头,视线里带着些许笑意,“你是故意来找我的吗?
"女孩子不能太聪明......”
容玺盯着她的脸,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漂亮而又太过聪明的女孩子,是会要人命的。”
“我可以当做你在夸奖我吗?”
步非澜不卑不亢,淡淡出声。
容玺没说话,只是那眼神更加复杂了几分,她似乎还听见了容玺那声微不可闻的叹息,眯了眯眼,步非澜抬手,将他推离自己身边。“和你非亲非故,以后不要做这么让人误会的动作,不然让别人看到了就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随后她站直了身子,理了理头发道,"
“真无情。”
容玺笑着说道,“跟我发生点什么暖昧就那么不舒服吗?"
步非澜再次拾眸去看他,而这一次,眼里竟有了些许带着冷嘲和戏的笑意,那眼神,无端地像极了辛迪加·慎,“是的,相当不舒服。”
容玺抚胸,一脸悲痛欲绝。
步非澜转过身,不再去看他一眼,身后,容玺的目光一直到她身影消失在走廊深处拐角.
这场测试一直到了放学时间才宣布结束,步非澜回到教室的时候,卫子戚已经趴在桌子上沉沉睡着了,她上去看他一眼,后者呼吸平稳,露出的小半边脸相当秀气,皮肤细腻得仿佛女孩子,步非澜又去伸手撩他的刘海,总觉得这样子看着比较溁酒一点,刘海盖着跟个小正太似的...然而这个动作惊醒了卫子戚,他猛地睁眼,那双蔚蓝的眸子一下子对上了步非澜的脸,双方都有几分错愕,随后步非澜抽回手,,一本正经地笑道,“我觉得你刘海撩起来比较好看一点。
"你这是第二次动手摸我。"
“什么叫动手摸你————!"这话说得极其暖昧,步非澜扯了扯嘴角,她承认卫子戚美色相当诱人,可是自己也不是那种随便发花痴的痴女呀!她只是喜欢欣赏美人儿而已!
“不是吗?”卫子戚抬手,抚了抚额头,舒了口气,“你测试完了?
“嗯,之后又做了一些其他的素质测试,连生命色盲啊听力啊都测了,心电图都做出来了,我好怕我得什么绝症啊。”
步非澜从他身后绕过去,坐进了自己的位置,“不是很懂你们学校大费周章做这些到底要干什么...总觉得..相当令人不安。
“你想的蛮多的。”卫子戚淡淡地接上了她的话,漂亮的眼睛瞄了步非澜一眼,后者靠窗坐着,看着窗外,一头红色头发相当顺滑,光泽有些诱人,
他居然也没有控制住自己,伸手去摸了摸她的头发。
步非澜转身,对上卫子戚有几分仓促的脸,意味深长地挑眉笑了笑,“好了,给你摸回来了,我们扯平。”
"…”卫子戚被她这个脑回路无语到了,不说话,只是手还在放在步非澜的头发上,很久,他出声,“惊澜。”
两个字,步非澜猛地回眸。
被她这样直白的目光盯上,卫子戚愣了愣,难道是他脸上有什么东西?
"干什么...?”少年有些仓促,下意识问了一声。
"你刚刚在喊我?”
步非澜开口,眼神扫过他的脸,眼里有些深意,“没人那么喊过我。”
"辛迪加·慎如何?”卫子戚报出了一个名字,却见步非澜摇了摇头,“不,他从来都不会这么喊我。”
说来也是,他喊自己的次数简直少得可怜,在外人面前会装模作样喊几声妹妹,而更大多数他们独处的时候,他会连名带姓喊她,步非澜。
又或者,在他想对她做一些事情的时候,他会格外亲昵地喊她澜儿。
步非澜眯了眯眼,“挺好听的,我不排斥。”
是的,她觉得她的名字从卫子戚嘴里喊出来很好听,可若是这两个字,从辛迪加,慎的口中说出来的话……
她浑身上下泛起一股恶寒,这情节简直不能想象!
“你应该多笑笑。"卫子戚似乎放松了态度,端着下巴,漂亮的蓝色眸子看向步非澜,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越来越融洽了,想到这里男声挑了挑眉,好看的唇角勾起,“今天要我送你回家吗?"
“嗯?”步非澜漫不经心瞥了他一眼,“你想跟我发展点什么关系?她说话从来都是直截了当,她也不想被对方话里藏话的方式牵着鼻子走,所以不如一开始就干脆把所有想法都说的清清楚楚。
"你这说话方式有点太露骨了。"卫子戚提起了包,却警见了有人从他们教室门口进来,眼里沉淀下几分深邃,随后笑了笑,"看来今天是不行了,改天吧,有空我送你回家
步非澜随便含糊地应了一声,怕是不可能会有这个机会。如果卫子戚知道自己和慎住在一起,那岂不是要爆炸。慎站在他们身后,单肩背着包,灰绿色的眸子地一下眯紧,“澜儿收拾好了吗?"
步非澜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嗯,走吧。
语毕她绕过卫子戚,红色的头发拂过少年清俊的脸,她在他耳畔低吟——“卫子戚,我不是安沐。”
——句话,直接刺醒梦中人,卫子戚浑身一震,随后眼神一点一点沉了下来。
她竟是知道.....?看到卫子戚这副神情,步非澜心中了然地冷笑一声,果然,自己猜对了….步非澜跟着慎一前一后走出教室,校门口司机早早地停在那里,拉开车门的时候,慎终于问她,“我进你教室的时候听到卫子感要送你家。”
步非澜看了眼他的表情,戏谑,又或者说是带着点嘲讽,她也沉默好久,钻入车厢内,将包放在车椅上,“我不是没有同意吗?”
“他看起来似乎对你有好感。”
"这我不否认。”步非澜撩着头发就笑了,五官一时之间美得有些惊人,“我或许像极了他的旧情人。"旧情人.…?”
车子发动,慎靠在她身侧,两人的身体距离无比接近,步非澜感受到了慎那里传来的热度,随后,脸被人用手抬起。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那双狼一般幽绿的眼睛,以及那张妖邪肆的面孔
“还是说,你曾经就是他的旧情人?”慎看着她,笑容宛若恶魔。
步非澜听到慎这么一说,猛地抬头去看他,笑容有几分僵硬,“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其实步非澜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她关于之前的记忆很清楚,冰迹是她前男友,那么多出来的卫子戚又是怎么回事?
到底什么时候发生过什么?
慎只是笑了笑,让人辨不出喜怒,“我只是说说。”
步非澜半信半疑又看了他一眼,总觉得慎又有什么想法,但是他没说出来,他也不可能对着自己说出来。
她舒了口气,瘫在椅子上,今天一整天测试,紧绷着精神来应对所有环节,让她有些疲惫,她随便挑了个话题,“少爷,问你件事。慎偏着脸看了看她,没说话,好看的唇形似乎是笑着的样子,见他没有表态,步非澜就自顾自往下说着,“卫子戚跟我说了一件事,有关你的。”
"哦?”慎挑了挑眉毛,似乎终于有些好奇,“跟我有关?”
“听说,你之前是学校唯————个用满分通过测试的?”
听她提到这个话题,慎的眼神便一下子变了,有些犀利地对着步非澜道,“你今天接受的测试也是这个?”
步非澜没有反对,轻笑一声,“不是很懂这个学校的用意何在,给一个学生测试这种问题?”
慎没有说话,许久才道,“猜不到的东西就不要去猜。”
“或许有的时候发现真相会太伤人。”
步非澜眼神一紧,“你似乎知道点内情?”
“只是他们肯让我知道那么多。”慎交换了一下姿势,随后看了看身边的红发少女,开口道,“因为碍于辛迪加家族的身份,所以他们会给我一些我所想要知道的东西,但是除此之外,我查不到任何东西。”
“你是说,学校可能还在做着一些别的事情?”步非澜追问道,“这些事情,和我们每年的身体素质测试有关?”
慎微微颔首,伸手拂过步非澜的长发,“还不算太笨。”
"连你都要瞒过的秘密..”
"你怎么会突然之间要了解这么多?”慎凑近了身子,俯身贴近她,“嗯?你是不是也瞒了我很多东西?”
步非澜大脑里面警铃一下子拉响,她摇头,“没有没有.......我就是问问。"慎和她靠的很近,步非澜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细长的眼睫毛,感受到他平稳的呼吸。
真是一张精致而又妖孽的脸,不知道招惹着多少姑娘对他芳心暗许,步非澜眯了眼,道,“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慎摩挲着她的下巴,像极了亲昵至极的恋人,连口吻都如出一辙,“澜儿,如果有天你发现曾经相信的人离开了你,发现这个世界里藏着太多的黑暗与杀机.…...”
"希望你永远都会想起,辛迪加家族的所有人,都永远为你鞍前马后,永不叛。”
慎的这种话,仿佛是一句誓言,步非澜抬头看他,那双灰绿色的眼睛,从前一度让她惊恐万分的眼睛里,多了很多她看不懂的情绪。
她甚至不敢去看懂。
很久很久以后的一天,步非澜才知道,原来慎当日的这句话,就仿佛是一颗定时炸弹,,一旦炸开来了,他们便再也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回到安得列家族的宅子里后,慎出乎意料地并没有来找步非澜,她待在自己房间里也乐得清闲,想着晚上不如去RTR探探有没有发生什么新的事情,于是给EN发了信息,对面回信的速度一直以来都很快,【EN:小姐,晚上好像有人过生日,小姐要来看看吗?】
过生日?步非澜看着手机,勾唇笑了笑,回复道,【来的,我晚点过来,有客人过生日,我这个老板娘肯定要好好招待一番了。】
回完短信后她收起了手机,坐至梳妆台前,拉开抽屉,所有化妆品的排的整整齐齐地装在里面,步非澜从镜子前拎下一瓶化妆水,笑的有些妖冶。
有些日子没有耶里出巡了,今天便做回自己的老本行,去看一看RTR里最近新来了些什么稀客!
步非澜来到后台的时候,EN他们还在紧张地筹备,今天过生日包场的客人是大老板,要准备的东西非常多,人手也有点紧张,不过她进去的时候,他们还是很恭敬地打招呼,“小姐晚上好。"
"欢迎小姐回来。”
“小姐好久不见了啊。”
哈哈你们先去忙吧,我不要紧,等会一个人出去转转。
步非澜带着口罩,脑袋上还有一顶鸭舌帽,她将帽檐压得很低,几乎盖过眼睛,身上一件宽松的深色连帽衫卫衣,热裤下两条好看的大腿交叠着,“我去外面大厅看看,你们快去准备手上的事情吧。"
EN在那里切着水果,“不好意思啊小姐今天实在忙....”
“唉没事没事,这地方我熟的跟自己家一样,不会走丢的。”步非澜摆摆手,纤细的身子便往外闪,外面已经开始正常营业,她听到熟悉的电子音乐声,心情有些亢奋。
晚上十一点,那位大人物便会登场,步非澜有些期待,找了个角落坐下,自己人送来了一杯橙汁,她失笑,还是把自己保护得很紧啊,EN那家伙,都不许自己沾到一滴酒。
现在十点,还有一个小时,步非澜百无聊赖地掏出手机来,然而还没怎么玩的时候,对面有个人影闪过,她条件反射整个人一缩,跟着就出招,下一秒手腕别人倏地捏住,冰凉的触感自手腕处脉搏传至四肢百骸。
"你..!”
步非澜没来得及说话,对面的人也一副戴着帽子口罩的打扮,只是很主动地将这些掩饰自己身份的物品摘了下来,露出一张好看的有些过分的脸。
如果说慎是妖孽,容美是温润,卫子戚是清秀的话,那么眼前这位男生,便长了一副极其冷厉的面容,可以笑起来的一瞬间,居然有点邪肆。
没错,此刻他正对着步非澜笑着。
“久闻大名,步非澜。”
从未见过一面的男子,却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如此直接而坦白地道来,而且是在步非澜这番伪装的情况下,让她眼神微微一凛,面上表情不变,语气却多了几分警惕,"“你在说什么?”
对面的男子笑起来仿佛是一只狐狸般,仿佛见到她这样的态度觉得有几分有趣,又道,“怎么,不承认吗?可是我是不会认错人的,RTR的老板步非澜,就是你。”
此时此刻步非澜就算再装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了,何况人家还是一开始就主动把那些帽子口罩摘了的,她眯了眯眼,就将脸上的口罩摘了下来。
他和她之间的距离,足够他看清楚那张脸。
“你看来不怎么喜欢在RTR暴露身份?"少年笑着盯着她,态度从容不迫,仔仔细细看着步非澜,又似乎啧啧赞叹道,“真是一张美得过分的脸。
“过奖了,你是?”步非澜睫毛颤了颤。
对方知道自己名字,而自己却对于他的底细一无所知,步非澜讨厌这种处于弱势的情况,相当没有安全感.
少年跟着又笑了笑,念道,“唐家。”
“唐矢钦。”步非澜脑海中掠过一个名字,那是之前慎告诉她的,莱特学院S级成员之————卫氏卫子戚,容门容玺,唐家唐矢钦。
少年们都身出名门,才华横溢,天之骄子,背负盛名,包括辛迪加·慎在内,他们一个个,都是翩翩贵公子,家族大少爷,可是为什么,忽然之间这些人全都出现在自己身边?
步非澜觉得这未免也太巧了,压低了声音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唐矢钦面上还是那副笑脸,“我说我是来找你的你信吗?”
步非澜翻了个白眼,手指敲了敲桌面,“别转移话题,我对于我自己可没那么高的评价,能让你堂堂大少爷亲自找我。何况,找我,完全可以来辛迪加家族的府邸,为什么偏偏来酒吧找我?不想说可以不说,要说,就讲点我感兴趣的。"
“真果决。”唐矢钦发出了和容玺一样的感慨,“辛迪加真是养了头狼啊。”
"为什么你们老喜欢扯上少爷?"步非澜眯着眸子,“我是我,他是他,我们不是一个人,我做什么事情,都和他没任何关系。”
"就如同你今天出来辛迪加他不知道一样吗?”
唐矢钦撑着下巴,俊秀的容貌一时之间帅气得有些惊人,“步非澜,你真以为辛迪加,慎什么都不知道吗?”
步非澜浑身一震,周遭气息一下子冷冽无比,“你是什么意思?”
“辛迪加他知道的很多,并且从来不会告诉任何人。”比如他爱你。
唐矢钦那句话没说出口,依旧还是笑着看着步非澜那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声音相当好听,“辛迪加最近在调査一起事件,你大概还不知道,可是我能查到,他经常来你这个酒吧谈事情,这个你应该知道吧?”
唐矢钦这么说话,看来他将她的行踪以及底细调查得相当清楚,步惊咬了咬嘴唇,“知道。”
“你也在观察你家少爷嘛。”
唐矢钦呼出狐狸一样的笑容,对上步非澜的眼睛,“这也是我来找你的理由之一。”
"接近我,从而得知少爷的消息?"步非澜抿着嘴唇笑了笑,“唐矢钦,少爷跟你交情肯定不浅,有什么事你居然要通过我来得知?”
唐矢钦愣了愣,倒是没有想到步非澜能够这么直接,看来步非澜和慎的关系也并非表面上这么好?或者说步非澜也是个实力很深的人?他们就这样互相试探着,谁都不肯先松口。
许久,倒是步非澜先无所谓地笑了,“你从我身上什么都获取不到,这条路一开始就是错的。”
唐矢钦没有说话,原本笑着的脸褪去了玩味的表情,一脸严肃。“我现在对于辛迪加·慎,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有什么。如果我知道,我也什么都不会告诉你。”
男生的眸光一深,随后才露出了原来那种笑容,仿佛刚才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从此不存在过一样,上前贴近了步非澜,压低了声线,眼神有些直白而滚烫,“总有一天你会肯告诉我的。”
那句话代表的含义步非澜不想去多想,可是那眼神,却没由来地让她相当不爽。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十一点,酒吧里放的bqm一下子变了,步非澜才猛地意识到,今天办生日会的正主就要上场了下一秒,眼前的少年缓缓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伸手一把搂住了步非澜,将她整个人都往前带,灯光打到他们两个身上的时候,步非澜的脸色刷的一下子变得惨白。
唐矢钦拽着她来到酒吧舞池中央,步非澜身穿宽大的卫衣,一双大长腿,白皙修长,惊呼声口哨声四起,有人冲着唐矢钦打招呼,“唐少你身边的小姑娘又是谁啊?”
"唐少今天过生日带个小姑娘来?真有情趣!"
步非澜浑身一惊,原来今天生日的正主,就是自己眼前这位唐矢钦?
他拉着自己出面又算是怎么回事?
她想要躲到人群里面去,身体却被唐矢钦狠狠抱着,不能动弹,步非澜挣扎几下,用只有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别急,好戏在后头。少年高深莫测地笑着,仿佛她的慌张将他取悦了一般,“步非澜,你猜我今天生日,辛迪加他,会不会来?”
步非澜瞳孔倏地缩了一下,随后将实现放在人群里,果然,一道冰冷的眼神直直刺在自己身上。她几乎不用花多少力气,便看到了在人群里气质出众面容妖孽的他。
隔着人堆,两人就这样隔空将目光对视上了,一瞬间仿佛有好多话语交错着磨出火花,那双灰绿色的眼睛似乎不带任何情绪,却偏偏邪得要命步非澜深呼吸一口气,她不能在这里被他看到!
这等于暴露了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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