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觉得惊讶吧!我特意打听了。”
分明此处除她们二人外再无旁人,可许闲云仍是压低了声音:“听说……是撞墙自尽的。”
撞墙自尽?
江琉直觉不对。
昨夜狱中,王夫人的话浮现在耳畔。
“我既怕疼又怕苦,与其日后让人抹了脖子,亦或是被发派边境死在路上,倒不如就在此地了结自己,也算走得干净。”
王夫人早已心存死志,若要撞墙自尽,何须等到此刻?
这不是白白多挨了几天的苦?
江琉脸色沉了下来。
是银镯。
唯一的变故,就是那只银镯。
她慢慢攥紧掌心。
“我本姓陆,名柔嘉。”
女子柔柔的低语宛若丧钟低鸣。
是因自己将银镯的古怪之处当面揭开,这才导致王夫人忽然决意赴死么?
不对。
江琉缓缓摇头。
王夫人见到虫尸的时候,分明只有惊讶,并无愤恨,何至于赴死?
江琉仔细回忆着昨夜半柱香的时间里她们二人说过的话。
片刻后,她赫然抬眸——
她是在知道虫尸或许与王老爷的死有关后,才变得低沉寡言的。
她甚至还曾与自己二次确认。
是自己想差了。
王夫人也许……并非对孙万福的事情一无所知。
她或许只是未曾料到东西就藏在她贴身佩戴的银镯中。
许闲云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江琉不断变换的神色,知她正在思虑,也不打扰她。
半晌。
江琉蹙着眉问道:“那王放的案子如何了?”
“这我也打听了。”许闲云将从守门官差口中听来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与她听:“王家案今日一早就结案了。”
“说是王夫人先前已在认罪书上捺印画押,罪证具清,现孙万福与王夫人均已就地伏法,案子便算了结。”
结案了?
若是如此……那只银镯现在又在何处?
王夫人是否已将镯子交给了官府?
……
子城里,府衙二堂。
议事厅大门紧闭,可说话声仍是隐约可闻——里面似是起了争执。
屋内并非旁人,是扬州府衙的霍英霍长史与杜文斌杜参军。
眼见着门内的声音越来越大,门口守着的差役皆是面面相觑,既好奇想听,又不敢细听。
大门吱呀一声开了。
里面缓缓走出来一人——是杜大人身边的文官行恺。
行恺面色平静地吩咐道:“你们都自去办差吧,此处有我守着。”
杜文斌杜老爷是六曹参军事之一,握有官职实权,行恺则是常伴其身侧的心腹,门口的差役自然认得。
这行大人的话,便是杜大人的话。
差役们便知里头谈的事不是他们能听的,忙低着头纷纷离开。
很快人便散了干净。
行恺垂袖立着。
许久,他轻叹一声:“难。”
……
议事厅内的气氛可谓是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杜文斌冷着脸问:“为何不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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