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这时机真是掐的刚刚好,晚一分可就要淋到雨了。
匠铺里的客人们发现天色变暗,亦是纷纷离开。
韶宛方才回来就接替了韶宜,正在前头一个一个送客。
今日上午还是艳阳高照的,许多人出门时都未带上油伞,好在铺子里本就多备了几把,韶宛便做主将多出的伞都借了出去。
有来才有往,一把伞不过是顺手的事。
这番举动自是叫人心里头熨帖,客人们连连道谢。
等人都走尽,韶宛插上门栓关闭店门。
三人一道去了后院书房。
“姑娘,金锭都在这儿了。”
外头天色阴沉,风雨飘摇,小书房里点着几盏烛火,十分温馨。
韶宛取出方才郦姝给的盒子,开锁打开。
啪嗒一声——
满匣金锭,璀璨刺目。
韶宜看得呆了一呆,伸手取出一锭掂了掂,惊讶出声:“是足金的!”
她又数了数:足足百金。
这一个多月以来,姑娘除了每月的三只香球外,只做了这一笔生意,竟是直接入账了一百两金子?
韶宜不敢相信般的又数了好几遍,才确定自己没有数错。
她怔愣了好一会儿:现在改行学金工,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韶宛方才已见过这匣金锭,是以不算特别惊讶,只问道:“姑娘,这匣子如何处理?”
江琉一时也想不好,只道:“先收起来吧。”
她环视了一圈,随手指了指书架角落:“就放那儿吧。”
韶宜顺着看过去,不由瞪大了眼:“姑娘,这有些太显眼了吧。”
哪有把这么多的金子放在这么明显的地方的?几乎是一开门就能看到。
唔。
江琉又扫了一圈:小书房就那么大点地方,放哪儿都差不多。
正思考间。
笃笃笃。
只听书房大门忽地被敲响,在阵阵雨声中显得格外突兀。
韶宛和韶宜悚然一惊,不由相互对视一眼:她们竟是没听出有人来了!
是她们方才分神懈怠了,还是来的是个练家子?
隔着微晃的珠帘,一道人影并一把伞影虚浮于门窗之上。
江琉眯起眼:这身形,不是许姐姐。
周老平日里从不往这里走……又会是谁?
她莫名想到了那天夜里在家中遇到的杀手。
说来也奇怪,自那夜之后,她夜里歇觉警醒了不少,可却并未再遇上什么旁人进屋。
兴许是顾公子安排了人手在周围也说不定。
韶宜动作轻巧地将盒子重新盖好,顺手摆在了书架上,再堆了几册书在前挡住。
韶宛沉下脸,握住腰间刀柄,周身戒备起来。
门上的人影原地驻足了好一会儿,似是觉得有些奇怪,又敲了几声房门。
是了,从外头是能看见屋里的灯光的。
江琉想了想,装作才听见敲门声,起身往书房大门走了几步,应声道:“什么人?”
来人听见了,这才开口道:“玖拾,是我。”
这声音……是周老?
周老怎么突然过来了?
江琉足下一顿,快步上前拉开了书房的门。
只见门口站着一人,是熟悉的面孔——正是周忠。
江琉有些纳罕:“周老,您怎么来了?”
“来了怎也不出个声,我差点还以为是生人呢!”
说到后面,她语气中不免多了几分埋怨:真是白叫她担心了好一会儿。
韶宛和韶宜见是熟人,也纷纷收起了戒心。
周忠闻言明显一愣:“我这不是以为屋子里没人嘛。”
“这毕竟是你与闲云的住所,我怎好贸然进去?”
说着,周忠皱起眉头,有些不耐:“诺,你看看,这可是你的东西?”
他右手撑着油伞,左手握成拳状,边说边将左手平展开来给她看:“方才归家时,在门前石阶上看见了此物。”
只见他掌心之中,是一只已被雨水打湿的竹哨——
是小金的青信哨!
“呀!”江琉不由低呼一声,连忙伸手摸了摸腰带——本该挂在腰间的竹哨早已荡然无存。
她竟是不慎弄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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