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意外,正是楚海龙。
应该有盯梢的眼线告诉楚海龙,我的车停在派出所门前,他有意从这里经过,彰显他的存在。
韩风一看到楚海龙,眼中就冒出了火苗。
“狗日的杂碎!”
韩风开口就骂,还朝着车窗外啐了一口。
楚海龙哼笑连连,直接威胁道:“韩风,监狱的大门已经敞开了,你一定会回到那里,牢底坐穿。”
“槽,先进去的,一定是你。”韩风唾弃。
“拭目以待吧!”
楚海龙冷哼一声,越野车骤然加速,消失在前方的路上。
铁卫开着轿车来到了KTV,跟破军一道,守在了门前。
我跟韩风走了进去,员工们还没上班,KTV倒是显得冷冷清清,只有郑娟盯着一头炸毛,穿着宽大的睡衣,打着哈欠从楼上下来。
韩风也没理她,我们直接来到了办公室。
韩风从抽屉里拿出烟,点上一支,长长吐了一口,这才感激道:“兄弟,谢谢你,哥哥本以为要在派出所过夜呢,没想到还能回来吃午饭。”
“风哥有难,兄弟当然全力以赴。”
我挺了挺胸膛,这才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被抓的小比崽子,昨天傍晚确实来过,下跪磕头想要加入风云堂。我没答应,原因有两点,一则他不是经人介绍的,再则看着也不像稳当。没想到,这狗日的回头就把我给咬了,真是个畜生。”韩风愤愤骂着。
“你没让人去打砸游戏厅?”
“当然!”
韩风回答得很干脆,“到了哥哥这个年纪,哪能干这种低级报复的事儿。再说了,我为什么要去砸游戏厅?又不是竞争对手,那不是脑子有病嘛!”
“游戏厅是义和堂二把手季向北开的。”我点明了。
韩风愣了下,不由后悔道:“是我大意了,这货竟然隐藏得很深,平时露面的时候应该不多。”
“风哥觉得,谁砸了游戏厅?”
我还是想不通,如今的东安地界上,能称得上江湖帮派的,也只有义和堂和风云堂,其余人都难成规模。
韩风眉头拧成疙瘩,苦思冥想,忽然拍了下桌子,骂道:“瘪犊子,这招玩得可真阴险,无所不用其极啊。”
韩风认为,是楚海龙安排人,砸了自家的游戏厅。
那个小混混也是故意被警方抓到的,目的就是诬陷嫁祸给韩风,让他一时难以洗清。
我恍然大悟,认为韩风分析得没错。
楚海龙首先想嫁祸的目标是我,但显而易见,秦所长等人碍于我的各种社会关系,不敢随便抓。
于是,下一个目标韩风,就被带走了。
好阴险!
这也有不惜代价的架势。
“风哥,这是治安事件,楚海龙这么闹腾有意义吗?退一万步,即便你被关两天,也必须得放出来。”
我的心头还有疑问。
哼!
韩风鼻腔哼出一股冷气:“楚海龙那杂种,是属王八的!一旦咬住,绝不松口。如果我还在里面,他一定会安排更多对我不利的证据,咬死都不会让我出来。”
韩风面色沉了沉,又继续分析。
“义和堂还会趁机散播消息,说我被抓了,犯了重罪等等,之前参加风云堂的兄弟们就会动摇,或许被他拉过去。”
我一时间竟然无语,无论是义和堂还是风云堂,其实都没有存在的意义。
这些被社会嫌弃的小混混们,加入所谓的帮会,无非是想给自己的脸上贴点金,本身都是不稳定的因素。
随着法制的不断健全,江湖帮派的生存空间越来越小,已经没落了。
最终,他们一定会唱起哀歌,做鸟兽散场。
门开了,老黑从武馆赶来,询问了情况。
老黑很生气,冲动得很想召集武馆的学员,真去把游戏厅砸了。
韩风当然不同意,这等于火上浇油。
如今的形势,先静观其变。
韩风很有信心,一定能把楚海龙彻底逼疯,最终在疯狂中灭亡。
我们兄弟三人,就在附近饭店吃了顿午饭,韩风喝了不少酒,一再拍着我的肩膀,感慨这个兄弟交对了。
不知不觉中,我已经有了社会网,能替韩风摆平一些事。
这是他之前不曾想到的,昔日的小弟,俨然成了依靠。
饭后,我回到了公司。
在下午的阳光中,我独自坐了会儿,还是拿起手机,又打给了秦所长。
“周岩,又有什么事?”
秦所长的声音沙哑虚弱,听起来很没有精神。
“你怎么了?”
“刚才晕倒了,正在医院挂吊瓶呢!”秦所长解释道。
“我去看看你,可以吗?”
“好吧!”
秦所长竟然答应了,“什么事情当面谈吧!”
问清了秦所长所在的医院和病床号,我又去刘芳菲那里,拿了一万现金,这才驱车赶了过去。
不是单人病房,只是临近的病床没人。
秦所长挂着吊瓶,正倚靠在床头上,神情呆滞,这一刻有点像是年迈的老人。
“秦所长,怎么这副样子?检查结果怎么样?”我问道。
“没大毛病,就是精神压力过大,疲劳过度,挂点水就行了。”
秦所长摆摆手,继而感叹道:“人啊,不服年龄不行,自己觉得身体不错,其实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
“非常抱歉,都是我一再给你添麻烦。”
“这是我的工作职责,也没怎么干好,能正常退休都是烧高香了。”
秦所长摇头苦笑,皱皱眉问道:“周岩,找我到底什么事儿?”
“那个游戏厅是季向北开的。”
“我知道。”
“实不相瞒,我认真问过韩风,他没干。所以我怀疑,是季向北搞的一场苦肉计,自己安排人砸了游戏厅,嫁祸我不成,继而嫁祸给韩风。”我直言道。
“我们考虑过这一点,但那个小崽子嘴巴很硬,死活就说是韩风安排的,其余人也一直没抓到。”
秦所长恼火地骂了句,太激动的缘故,不由咳了起来。
忽然间,我觉得他也挺不容易。
他虽然是个派出所所长,身份令人忌惮,其实赚到的工资,根本无法支撑这个家。
更何况,还有个患病的儿子。
我从包里拿出一万块钱,塞到他的枕头下面。
秦所长愣住了,急忙说道:“周岩,这可不行,你到底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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