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故意(1 / 1)

几人对视一眼,连连否认。

“齐师弟说笑了,我们怎会是这样的人呢?”

“只是这毒实在是让人遭罪,师弟可怜可怜我们吧。”

“是啊,师弟心善,定不会忍心让我们继续这样的。”

兰晚玉解决不了他们的问题,他们便把主意打到了齐霄身上。

毕竟齐霄之前就经手了一个成功的案例。

齐霄装作愁眉苦脸,低头一叹。

“唉,既然诸位师兄抬举,我又怎么好意思不尽一份力,这岂不是不给诸位师兄面子?”

“这解药我确实还留了一颗,只是药只有一颗,而师兄们有这么多人……”

他低头思索一番,将一个白瓷药瓶放在桌上,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给谁都对剩下的师兄不公平,这件事诸位师兄还是自己决断吧。”

齐霄还没离开,那群弟子便争先恐后地扑到桌子跟前,极力争夺,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

用脚的用脚,用手的用手,各显其招。

“赵师弟,我是师兄,你应该先让我。”

“呸,你是哪门子师兄,少在我面前充大,你要真当自己是师兄,那就把药让给我!”

“你想得美,你再不放手,我就动手了!”

“你以为我怕你啊,来啊!”

……

惨叫声、哀嚎声、惊呼声接连响起,里面乱成一团。

齐霄充耳不闻,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般。

这些人关心的永远都只有利益,有好处便能被他们奉作再生父母,得他们鞍前马后尽心侍奉。

要是没有好处,就会被一脚踹开,被他们奚落辱骂。

他上一世因为这些人排挤奚落,郁郁寡欢,可今日看来,实在是蠢事一件。

这些人想什么、说什么与他何干,他又何必放在心上。

齐霄走后,黄长老听闻声响匆匆赶来,不由拍腿大叹。

“齐霄这小子,实在害我!一声不响弄出这事,等下我非要扒了他的皮不可!”

他匆匆上前劝架,可那些弟子争红了眼,压根没有多余的心思搭理。

最后还是黄长老泄出元婴期气息,这才将诸人镇住。

他走到弟子中,看到那个小白瓷瓶,觉得这实在是个烫手山芋。

他不能拿。

但要是不拿,今日这里高低得弄出点事情来。

齐霄真是给他弄了一个大麻烦!

他强行从一个弟子手中夺过瓷瓶,数道灼热的目光落在其手上,弟子们纷纷凑近。

“黄长老,钱师弟德行不堪,实在没有资格受用这样的好东西,您不如将此药赐给弟子吧?”

“呵呵,他德行不堪,你又算是什么好东西?黄长老,刚才就是他打架打得最凶,这药应该赏给弟子。”

“不,应该给我。”

“应该给我才对!”

……

黄长老攥紧瓷瓶,面容肃冷,大声喝道。

“够了!此药如何处置,我自有决断,你们休要多言。”

说罢,他转身匆匆离去,朝清玄峰的方向飞去。

刚刚飞到清玄峰上空,黄长老便愤怒一喝,声音掺杂着灵力,犹如一道洪钟,荡开数里。

“常义,你给我滚出来!”

常义姗姗来迟,“黄长老,何故发如此大火啊?来来来,去我院中一聚,我给你沏壶好茶,消消火气。”

两人身形一闪,来到别院之中。

黄长老面色不改,“砰”地在桌上搁下一个瓷瓶。

“你还好意思叫我消火?也不看看你们清玄峰的弟子都干了什么好事!”

“那个齐霄明知道那群弟子为了一颗药已经闹翻了天,现在还将这东西拿出来,这不就是在故意挑事?他自己是出了气了,我的药堂却快被掀翻了!”

常义给他递来一杯沏好的茶,黄长老没好气地接过一饮而下,再次嘀咕道。

“这小子的心眼,蔫坏着呢!”

常义笑容淡了淡,劝道,“黄长老,你既然已经知道那群弟子是什么脾性,你又何必再管他们?你将药和人一起丢出去,大门一关,你不就清净了?”

“他们争他们的,与你何关。”

黄长老支支吾吾,低头一叹。

常义继续道,“你现在这样做,他们不仅不感念你的好意,还会在背后记恨你,这又是何苦呢?”

黄长老也明白,虽然他在药堂劳心劳力了这么些时日,对那群弟子来说,有些许恩情,但一旦真涉及自身利益,那些恩情立马就会变成怨恨。

即便明白这些,但他身为逍遥宗的长老,总是难以狠下心真的撒手不管。

他现在一直在尝试别的药方,想要找到不用月见草就能减轻弟子们痛苦的方子。

不过他也知道,机会十分渺茫。

“唉,你说得对,是我管太宽了,我老了,就让这群年轻人自己去解决他们的事情吧。”

黄长老颓丧离去,背影隐隐有些疲倦。

看着他的背影,常义的眉头皱得更深。

另一边,清静峰,药园。

兰晚玉蹲在地上,神情恍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连手中灵液浇歪了地方都没有察觉。

那一小块地被连浇了三四大瓢灵液,灵植喝得太饱,都快被淹死了,锯齿状的叶片微微一抖,在兰晚玉手背割开一道口子。

兰晚玉低头看着伤口,不由怔怔。

她多在院中炼药,这药园便交给了齐霄打理。

从齐霄七岁到十四岁,这么多年都是他在打理,时间太久,兰晚玉竟险些忘了,打理药园是怎样的一个辛苦活。

而小六居然默默为她承担了这么多年,从没有喊过累。

兰晚玉垂下眼,默默攥紧手心,眼神暗淡。

从外头经过的叶修远见状,立刻跑了进来。

他从怀中拿出一方干净的软帕,想要帮兰晚玉包扎伤口,但少女却将自己的手悄悄收了回去。

被割一道口子,又算得了什么?

小六替她照料药园这么久,还不知道被割过多少道口子。

“我没事。”

叶修远一愣,默默收起了手中的软帕,嘴唇抿得死紧。

他看向地上的水瓢,“师姐,你的手受伤了,还是我来帮你浇吧。”

“不必,这片药园颇大,你身体不好,就别干这样的辛苦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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