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几年前在陶院的期刊上,看到过新型陶瓷材料的研究报告,上面说这种新型材料能够改变陶瓷易碎的特性,或许适用于我们的产品。大景陶瓷博物馆的黄馆长,他好像在开发这种新型陶瓷材料,能否请他帮个忙?”
齐妙突然想到黄馆长,因为她或多或少听说了大黄安保追小偷的事。齐妙不找我,一是因为我们已经分手,二是黄馆长与我还有旧账,齐雅辉当年大闹拍卖会现场,黄馆长拍来的斗彩将军罐就是我仿制的。
“这倒是个办法,黄馆长还欠我一个人情。”
齐雅辉说着,就要掏出手机打电话给黄馆长,却被齐妙又叫住了。
“等一会儿,爸,你先帮我参考一下,选择哪三种器型比较合适呢?”
两人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研究了齐妙挑选的十种器型,最后敲定了《甘露听雪》瓷板画、青花云龙纹梅瓶和喜字将军罐作为第一批展示的陶瓷产品。
瓷博会定于十月在景市国际会展中心举行,在铁路俱乐部里的大黄安保公司,冯奕奕正在召集人员开会,八斤、陆军以及我父亲曹三宝等人出席。
不料,奕奕开门见山的陈述,让本来激情高涨的父亲和八斤,像泄了气的皮球,顿时没了兴趣。
原来,此次博览会的安保工作没有报酬,纯属公益活动。
“搞了半天,是给国家做公益。”八斤心不在焉地拨弄着放在桌在的头盔。
“我们几个人为市政府做贡献,倒也无所谓;但公司其它人也跟着做义务劳动,不行!公司运营都是有成本的。”
“我能理解,今年政府财政吃紧,主办方没有额外的预算。”奕奕面带尴尬之色,一边解释。
“财政吃紧?没有预算,还要找我们?”八斤不解地反驳。
“主办方将拿出一部分展位,留给安保公司,这是你们向世界展示大黄安保品牌的好机会。”
“有什么好展示的?我们又不是什么大公司,我觉得,还是实在一点比较好。”
“公司有盈利属性,也要有公益属性,总不能一直想着赚钱吧,我认为有责任的企业,才能做大做强。”
正当奕奕和八斤出现争执时,恰逢我及时赶到。
“冯警官说的对,我完全赞同!公司如果没有社会责任,是做不大的。为瓷博会做点公益,也是我们的义务。”
“瓷博会好不好,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少管这些闲事!”八斤不屑一顾,其它员工附和。
“没有关系?大家试想一下,如果瓷博会安保没做好,留给全国艺术家和投资商不好的印象,一些想来景市投资开店和经商的老板,就会去别的地方。这样一来,我们安保公司就会失去这些潜在的客户,这难道与我们无关?!”
“我们都是在景市出生的,谁都不甘心景市落后于其它城市。景市承办这么大的活动,我们没有理由不出一份力。”
奕奕对我支持她的工作备感欣慰,看来暗中协助成立安保公司,是值得的。
当初我父亲向市公安机关提交申请材料时,奕奕就给有关部门说明过,成立安保公司不仅能带动就业,更是缓解了警方在打击盗窃分子上的压力,警民联合出拳,能更加有效地解决景市的治安问题。当然,这是奕奕的官话用词,她也有私心,希望出狱后的我,能重新站起来,干出一番为人称赞的事业。
安保公司离不开得力的人,尤其是景市国际陶瓷博览会这么艰巨的安保任务。冯奕奕向公安局领导汇报,是否要重新考虑《保安服务管理条例》中的条款。
奕奕认为:曹操泊阳湖之行被刑事处罚,入狱三年,但在狱中表现良好,出狱后政治觉悟高,保安公司捉拿了多名盗窃分子,为博物馆、陶瓷店店主挽回了损失。这些都是事实,允许曹操参与经营大黄安保公司,更能发挥他积极正面的作用。
我能否参与大黄安保的运营,这将是我命运的转折点。万幸的是,最终特事特批,我成功了。
有时屋漏偏逢连夜雨,但有时也会好事成双,当我沉浸在被允许运营安保公司的喜悦中,正准备大展身手一场,更令我惊喜的是,齐妙向我发来了信息。
“斗彩将军罐的事,能跟我说说吗?”
自从上次齐妙母亲带着高桥来铁路俱乐部大闹一场后,我本以为和齐妙再无可能,却不曾想她主动找我。
但是齐妙为什么突然对斗彩将军罐感兴趣,我原以为斗彩将军罐将成为我人生中的一段小插曲,往事随风而逝。
“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我怀疑青花将军罐被盗,斗彩将军罐被调包,是同一个人干的。”
我对齐妙的这条短信很震惊,为求证真相,我拨通了齐妙的电话。
“喂。”
齐妙接电话的声音略带迟疑,两人都很尴尬。
“青花将军罐不是我拿的。”
“对不起。”
齐妙清了清嗓子,对之前听信高桥的话,怀疑我盗窃青花将军罐一事感到抱歉。
“你知道,为什么有人一定要拿到斗彩将军罐吗?仅仅是为了贩卖文物赚钱吗?”
“如果只是为了贩卖文物,不可能用这样的方式,得罪了上海老板,将来也没法出手啊。”
“斗彩将军罐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不管齐妙是关心斗彩将军罐,还是关心青花将军罐,她能把焦点从责怪我,转移到探究事情的本源上,我心里还是很开心的。我把斗彩将军罐能够安抚亡灵的传说,告诉了齐妙,当然还有更多的秘密。
“更重要的是,据说斗彩将军罐上,藏有康熙年间海上瓷器走私的路线图,而这走私路线上有大量沉船宝藏,这些都是你爸告诉我的。”
“我爸?原来如此……”
“当年莫大盛还找你爸询问过斗彩将军罐的事,只是不清楚除了莫大盛之外,同样觊觎将军罐,从我手里调包并陷害于我的人是谁?”
“除了莫老板,还有其它人?你见过吗?”
“没有!你为什么说青花将军罐被盗,斗彩将军罐被调包,是同一个人干的?”
“我也是猜测而已,你知道青花将军罐有没有什么秘密?”
“不清楚,这要去问你爸。”
“他什么也没说。”
突如其来的沉默,横亘在我们之间,我还记得那天齐妙临走时拿银行卡羞辱我的场面。
“你怎么突然信我了?”我开口低声问道。
“高桥他……”齐妙欲言又止。
“高桥对你做了什么?”
“没有,他有些奇怪。哎呀,女人的直觉,你别问了。”齐妙突然打断了我的疑问,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她也不想随便说别人什么。其实那天高桥别墅的事,齐妙发现自己可能被利用有点生气,但是反而让她放下心来。因为在齐妙心里,还是愿意相信我是被陷害的那个。
虽然齐妙向我道了歉,我们的关系却并没有立马修复,有太多误会和伤害曾存在于两人之间。
想到自己被特事特批,可以正常参与到大黄安保公司的运营和管理中,再回想高桥陷害我的计谋落空,我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
“妙妙,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又可以回到安保公司了。”
“恭喜你,是我怪错你了,你会生我的气吗?”
“我可不是那种小肚鸡肠,你最近还好吗?”
“我也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我自己的陶瓷品牌已经成立了。”
“真的吗?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上市?在哪里可以买到。”
“我打算在今年的瓷博会上推出来,名字我取了‘御窑之上’,你觉得怎么样?”
“御窑之上,御窑,是一种精益求精的匠人精神;之上,是传承和创新,很不错;如果要我来取名,我会取御窑之下。”
“御窑之下?为什么?你说具体一点。”
“你想想看,以前御窑都是给皇上生产瓷器的,平民老百姓没有这个福份,如果你生产的瓷器既有御窑的品质,又能结合老百姓的需要,是不是更容易占领市场?”
“有道理……”
“这只是我的个人意见,你可以把御窑之上,御窑之下,都注册起来。”
“嗯,御窑之上,主打高端市场;御窑之下,面向中端。”
当齐妙对陶瓷艺术的憧憬,化作对创立品牌的追求,我能感受到齐妙在成长,这种成长能迸发出她无穷的力量。而此刻的我,已不可能再投身到陶瓷事业中,我已经与大黄安保公司命运相连。
我从小就有武侠情结,现在的安保公司,犹如古代的镖局,拿人钱财,替人分忧,保护着人们的财产和人身安全。面对瓷博会的安保任务,我认为,安保公司盈利赚钱是基础,但也要有公益责任,这是不能计较的。
两年半的牢狱之灾,一系列还未解开的迷,我无法忘掉。眼下瓷博会的事情重要而紧急,作为公司的核心,我必须立马投入到瓷博会安保工作的筹备中去。安保公司必须抓紧训练安保人员,应对国际陶瓷博览会。
没想到此时的八斤,却给公司带来了乐极生悲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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