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漠千佑匆匆而入,急声道:“父王!有重要的客人……”
“我刚说了,”漠西风向后摆手:“今日谁也不再见。”
漠千佑扫了一眼四周,还是低声道:“是净土的贵客。”
“净土贵客”四字一出,本是喧闹的大厅霎时安寂无声,就连那跪地哀求者都停止了哀吼,如闻不可亵渎的天谕。
漠西风的身躯一瞬转回,面露惊惶,随之匆匆向外奔去:“快!快随我出去相迎。”
踏出厅门,漠西风一眼看到了那个白色的身影。
他一身银白色的轻甲,平静的双目含着淡淡的威光,只是安静的站立于那里,无形的威严便仿佛已笼罩了整片天地,湮灭着一切的躁乱与罪恶。
漠西风立刻垂首向前,躬身而拜:“玄漠界王漠西风,恭迎深渊骑士尊临。”
白榆淡淡开口:“深渊骑士第一百七十二位,‘苍白之刃’白榆。”
漠西风心中猛的一震……难怪如此恐怖的威压,竟是排位前两百的深渊骑士!
这个排位,所对应的修为……神灭境七级!
漠西风腰身顿时又矮下一身,诚惶诚恐道:“不知骑士大人尊临此地,是有何要事?”
白榆道:“的确是有一件要事,需要你玄漠界王帮个小忙。”
漠西风心间“咯噔”,他已隐隐猜到是和什么有关,但唯有硬着头皮应道:“如能有幸为骑士大人效劳,我玄漠界上下定不遗余力。”
“如此便好。”白榆颔首,直言道:“传闻,五日之前,那自称‘雾皇’的罪徒,给予你一枚可引他现身的渊石,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漠西风声音开始带上了艰涩。
白榆命令道:“很好。即刻随我们入雾海,将那罪徒唤出。亵渎渊皇,惑乱人心,他的把戏与他的罪孽,当在今日终结。”
净土之令,谁敢违抗?
漠西风却是没有马上应声,他咬了咬牙,终于还是道:“骑士大人,雾……他自称的名讳虽有亵渎之罪,但他终究对我玄漠界有大恩。那枚渊石是他施恩之后又给予的恩赐。除却这些恩赐,他对我玄漠界从未有过任何索求,更谈不上罪孽。我……漠西风……怎可恩将仇……报……”
他这番话说完,玄漠界上下无不是面如土色。
白榆的目光陡然转冷:“你要违抗净土之令?”
漠西风抬头,目光所触,却是面色一个比一个灰白的至亲同门……他唯有再次垂首,声音嘶哑:“不敢。骑士大人有令,漠西风自当遵从。”
空间的僵冷微微缓和,白榆转过身去,缓步踏向了雾海的方向:“玄漠界王,情义这种东西,可千万不要给错了人。你放心,净土从不会忘却任何人的功劳。”
漠西风看向身旁,用眼神示意所有人留下,孤身跟随白榆而去。
但,停留玄漠界的玄者无不是被惊动,全部放下手中之事远远跟随……关于雾皇的传闻终于还是惊动了净土。也让净土终于发动了对雾皇的制裁。
这宛若天赐的良机,他们岂能不亲眼见证。
无人注意到,一处偏僻隐蔽的角落,一个打扮和相貌都平平无奇的男子缓缓消失在了原地。
雾海浅处,云澈的身影从虚空中缓步走出。
“和我预想的时间差不多。”云澈自言自语:“一个位列一百七十二位的深渊骑士,外加七个随从骑士。”
他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沉思。
“有何不妥?”黎娑问。
云澈没有马上回答,须臾,他睁开了眼睛,低念一声:“黄雀在后!?”
黎娑:“?”
“我造了一年的势,才撒这么一个堪称千载难逢的机会,净土不可能只派一个深渊骑士。我的预想中,至少也该三个高位的深渊骑士。”
“但我又完全没察觉到任何他人的存在。除非是……”
神极境!
感受到了云澈心魂的震荡,黎娑道:“若事不可为,应当暂避,待下一次时机。只要潜身雾海,无人可轻易探知你的存在,所以毫无必要置身风险。”
云澈皱眉,随之却是淡淡冷笑:“巨大的风险,又何尝不伴随着巨大的收获。”
“看来要稍稍调整下计划。若当真有神极境的力量暗伏在侧,为最大程度规避危险,我便不能使用真身。”
他手臂一伸,无色玄罡飞射而出,遁入翻滚的渊雾之中,然后在渊雾之上睁开那两道属于雾皇的诡异灰瞳。
“若是神极境之力,控驭玄罡的极限范围依旧在危险之内……如此,只能直接动用底牌了。”
云澈的目光投向雾海边缘,他的真身在渊尘中远远消逝,归于无形,只余下一声极低的呢喃:“希望你们此行,给带给本皇足够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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