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叶雾古和千叶秉烛的力量亦被切开,千叶影儿脱离封锁,直冲陌悲尘。
“云千影,滚回来!”
耳边的魔音让千叶影儿躁乱的心魂猛的震撼,周身如被无数冰针刺入,随之身势也缓缓止在了那里。
她转过身,刚要开口,却瞳光一颤,再无法说出话来,也没有再决绝冲向陌悲尘。
她看到了池妩仸幽邃的魔瞳,平静的面容,以及……唇角缓缓溢下的血痕。
所有人都可以冲动和感性,唯独她不能。
当年,忽然归界的龙白以乾坤龙城天降沧澜,带来的无疑是近乎绝望的压迫。
却不及此刻之万一。
但越是这般境地,身为魔后的她,越是必须保持绝对的冷醒。
“你,云澈?”
陌悲尘的目光冷视着云澈的面孔,而周围之人,他都根本不屑瞥去一眼。
虽然是个问句,但他知道五指间的云澈无法回应他,他也不需要回应。
咔……咔咔!
随着他五指的缓慢收紧,云澈的喉骨层层碎裂,但他无法发出任何的声音,唯有脸上的血色快速褪去。
“呵,好硬的骨头。”
陌悲尘赞许……又或者说赞叹着,瞳中泛动着难抑的异芒:“不愧是混杂着远古龙神的血脉。你体内龙神血脉的纯度,怕是比那群【祖龙】都差不了太多,啧啧。”
“……”云澈全身上下,依旧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视线也在快速的失去着色彩。
池妩仸的魔瞳越发的幽邃,她已是看出,陌悲尘的注意力完全集中于云澈一人之身,且并不会杀他。
否则,以云澈此刻的状态,陌悲尘要杀他,不过弹指之间。
最大的可能,是他已然知晓了云澈身上所负的邪神与魔帝之力,甚至玄天至宝。
若是如此,在想办法夺下他的传承与至宝之前,定不会取他的性命。
“阎一阎二阎三,不得妄动!”池妩仸向三阎祖发出着不可抗拒的帝后之令。
沐玄音和彩脂被传回至水媚音身边,沐玄音伤上加伤,气息已是极为孱弱。但她眸中冰芒缭乱,强撑着不肯失去意识。
身边的彩脂也比她好不了太多。
“救……他……”即使已虚弱至此,沐玄音依旧在挣扎着想要起身,唇间之语,字字染血刺心。
“放心,他会没事。”池妩仸轻声道,然后忽然瞳中黑芒一闪,涅轮魔魂直入沐玄音与彩脂的魂海。
虚弱加上不可能对池妩仸有所防备,她们皆是眼前一黑,意识快速陷入沉寂,昏迷了过去。
池妩仸掌心轻覆,一团朦胧的玄光护住失去意识的沐玄音如彩脂,她看着前方,缓声道:“现在,只有一个办法。”
“!!”千叶影儿猛的一怔,然后瞬间闪身至池妩仸身前,竭力压制着自己几近完全失序的心魂急声问道:“什么办法!”
“呃……呃呜呃呃……”
不断颤荡的空间之中,响起了阵阵痛苦嘶哑的嘶叫。
残存的灵觉感知到了陌悲尘的气息,南昭冥与南昭光拼命发出着所能发出的声音。
他们不求被拯救,只求陌悲尘能马上让他们死,让他们解脱。
因为,哪怕是死后下到最深层的地狱,都不可能如此的痛苦。
但,对于他们的声音,陌悲尘置若罔闻。
他的灵魂和力量都始终集中于云澈一人之身,在亲身感知,亲眼目睹这个以神君境释放半神之力的怪胎后,他对麒天理的话已是再无怀疑。
他甚至无法想象,将这个身负创世神与魔帝双重传承的人献于渊皇,该是何其巨大的功勋。
其他人都死了,这个巨大无比的功劳也将独属他一人。
“此世的帝王?呵!”他冷笑,目光已是愈加的灼灼:“本该第一个杀了你,但庆幸吧,本尊要你活,你自己想死都不能。”
“活着成为献予渊皇的贡品,这就是你此生最大的意义和荣耀。”
他的目光稍稍沉下:“听那只老麒麟说,对你绝不可有半分的轻视与松懈,因为你是个永远能出人意料的人。”
“那么……这样呢?”
低冷的言语中,他的身上玄光微闪。
啪啪啪咔咔咔咔……
云澈身上奇坚无比的龙骨连同他的周身经脉齐齐碎断。裂骨之音震耳如千重雷霆炸裂。
“将他,与云澈分开!”
碎骨之音犹在耳际,池妩仸毫无动容,用最平静简洁的言语给予了回答。
而这个回答,却是直接湮灭了千叶影儿心间刚刚泛起了那一线明光,她痛苦道:“靠近都不能,又怎么让他摆脱……”
“以我们的力量,的确无法靠近。”池妩仸魔眸幽幽转过:“但……乾坤刺可以!”
水媚音与千叶影儿同时眸光一动。
千叶雾古和千叶秉烛也顿有所悟,转过身来。
池妩仸转过的眸光不是落于水媚音之身,而是看向了三阎祖。
“阎一阎二阎三,”她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平静:“以命护主,这是你们最常挂在嘴边的话。”
而这最平静的声音,发出的却是最冰漠绝情的魔后之令:“现在,就是你们为主人献祭生命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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