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
老道长正要展示自家道观的绝学,忽的又听顾川开口打断,他抬剑的动作一顿,转头看向顾川,道:“居士还有什么要说吗?”
顾川笑了笑道:“在下有一个想法,不知道长可否应允?”
“居士请说。”
“既然道长对自家绝学如此自信,那否与在下打个赌?”顾川说道。
打赌?
老道士挑眉,道:“居士且说是什么赌?”
“既然是用剑展示,那么想必道长这绝学是剑法?”顾川说着,接着道:“既然是剑法,正好在下有个朋友也是修剑的,不若这样,让她与道长互相展示一番,且看你们二人的剑法谁更胜一筹。”
“哦?”老道士须眉微挑,目光落在了顾芳瑜的身上,但很快又挪开,注视着顾川道:“既然是赌约,那便有赌注?”
“却是如此。”顾川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这赌注也简单,倘若道长的剑法更胜一筹,那在下便随了道长的愿,拜入凌霄观,今后愿做这观中一小道士。”
老道士呵呵一笑:“若是贫道输了呢?”
“若是道长输了,在下也不会提出什么过分的条件,只需要道长应下一个要求就好。”顾川说道。
老道士闻言沉思良久,旋即点了点头道:“好,这赌约贫道应下了。”
在他看来,自己并不会输,首先是对自家观中绝学的自信,其次便是这次入观的人当中,他并没有看出剑术高超之人。
倒是有个抱着剑的女子,但年纪不大,便是从娘胎开始学剑,十多二十年的功夫,天资再高一点又如何能比得过自己几十年如一日的苦修呢?
在老道士看来,这场赌约的结局已经注定了。
顾川唇角微扬,抬手道:“那就先请道长展示吧。”
待他话音落下,道长已经手持细剑,准备展示剑招。
只见他浑身气势散发而出,飒飒风声顿时萦绕周围一片,手中细剑在低鸣,剑身隐隐散发出淡淡赤芒,犹如龙吟浅唱。
他垂下手,剑尖轻点地面,周遭空气似乎都为之一凝,旋即双眸微闭,赤霄子心神沉入深处。
睁眼的刹那间,天地仿佛与之共鸣,顿时风起云涌,万物皆屏息敛声。
噌!
随着一声清啸,道长剑指苍穹,剑招骤然起势,只见剑气如龙,腾空而起,带着撕裂空气的轰鸣,直冲云霄。
那剑气之威,竟使得天穹为之变色,星光亦为之黯淡,仿佛天地间唯有这一剑之光。
紧接着,剑势一转,一道道剑招紧随其后,赤霄子身影消失在巨石上,身形飘忽于周围,一时间剑光如织。
每一道剑气都似狂风中的利刃,切割着空间,留下道道肉眼难见的裂痕。
剑气所过之处,山石震颤,草木俯首,最终一式,却见赤霄子剑指一引,全身剑气汇聚于剑尖一点,那一刻,天地似乎都为之静止。
随后,剑光爆射,如同天际流星,划破长空!
良久,剑气消散,周围也恢复了宁静,赤霄子重新落于巨石之上,仍旧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居士,此乃我凌霄观绝学之一《赤霄剑法》,乃是当初观中祖师所创,此剑法一共三十六式剑招,每一剑皆可夺命,修至高深处,可入大宗师!”他抚须笑道。
顾川啪啪的拍着巴掌,仍旧面色淡然:“不愧是绝学,果真是惊天动地,道长之前所言,的确非虚!”
老道士笑呵呵的道:“居士过誉了,贫道天资愚钝,还未能将此剑法修至高深处,不过若是以居士的天赋,倘若能静心潜修二十年,定然可以将此剑法修至绝巅。”
“如何?居士可愿入我凌霄观?若是愿意,贫道明日便可将剑法教于居士。”
顾川倏然一笑,摇头道:“道长,我那位朋友还未展示呢,可莫要着急啊。”
老道士颔首道:“那就请居士的朋友展示吧。”
顾川收回目光,落在某处黑暗中,说道:“阿竹姑娘,你要的剑已经有了。”
噌!
便在他话音落下之际,一道璀璨的剑光陡然乍现,而后狂风骤起,如剑刃般凌厉的风刃充斥整个前庭!
只见一道黑影自黑暗中缓步而出,正是抱着剑的阿竹。
阿竹缓步至庭院中央,面对老道士,她轻轻抬手,双指并拢,宛如握着一柄无形的剑。
刹那间,整个天地似乎都成了一柄剑,万物皆为剑,散发出凌厉无匹的剑意。
她身形未动,指剑却已蓄势待发。
周遭的空气仿佛被凝固,连风都为之停滞。
阿竹双眸微眯,心神沉入剑意之中,那一刻,她仿佛与天地共鸣,与万物同呼吸。
倏然,她双指一划,无形的剑气骤然爆发,犹如龙吟虎啸,直冲云霄!
那剑气之威,竟使得天地为之色变,仿佛连星辰都为之黯淡!
剑气如织,每一道都似狂风中的利刃,切割着空间,留下道道肉眼难见的裂痕。
山石震颤,草木俯首,阿竹的指剑仿佛化作了天地间最锐利的剑锋!
她的剑法没有固定的招式,每一划、每一刺都随心所欲,却又恰到好处。
剑意所至,万物皆为其所用,皆化作了她的剑。
“手中无剑?!”
凌霄子早已瞠目结舌,什么时候,江湖上出现了如此剑道天骄,无剑也能令剑法拥有如此威能?
他从未见过如此剑法,如此剑意,万物皆可为剑,剑意存乎一心,这是何等剑道境界?
终于,一式终了,阿竹收指而立,周遭万物复归宁静。
凌霄子呆立许久,良久才回过神来。
“居士,是贫道输了。”他长叹一声,心中却无半点不甘:“诚如贫道方才所言,居士可随意提出要求来,贫道都应下了。”
顾川淡然一笑,并未第一时间提出要求,只是道:“道长,还是有了执念,若非不想在下拜入观中,也不会输这一场。”
凌霄子一愣,而后哈哈大笑:“居士方才所言,既要拿得起,也要放得下,贫道想让居士入观中修行,是拿的起,如今输了也认,便是放得下,输一场又何足道哉?”
“道长说的极是!”顾川倏然一笑,旋即说道:“那在下可就提出要求了?”
“居士尽管提。”
“也没有其他想要的,在下看这柄剑很适合阿竹姑娘,便求道长手中之剑如何?”顾川缓缓说道。
凌霄子闻言默然,看了一眼手中之剑,道:“居士可知,此剑乃我凌霄观镇观之宝,已经传承数百年的时间?”
“自然是知道的,道长方才说过。”顾川点了点头,道:“倘若道长觉得为难的话,在下也就不强求了。”
“诶,贫道并非这个意思。”凌霄子闻言,摇了摇头道:“愿赌服输,只是这传承之物干系重大,居士想要求取,这赌约也有些不太够。”
说着,他沉思片刻,才接着道:“这样,贫道可以做主将此剑赠与这位女居士,但居士也要给我凌霄观留下一物,如何?”
靠一个赌约,要人家传承之宝,确实有点不太厚道。
凌霄子提出的这个要求也算合理,顾川点了点头道:“可以,那我便留下一门剑法,用以换取道长手中的凌霄剑,道长以为如何?”
“可!”凌霄子欣然点头。
顾川看向一旁的阿竹,对她说道:“阿竹姑娘,借你的剑一用。”
阿竹点头,将怀中的剑递给了顾川。
接过剑,他便对凌霄子说道:“道长,我这门剑法,也出自道家一位高人,当是不逊色你观中绝学。”
“那贫道可要好好看看。”凌霄子闻言,露出笑容来,倒不是觉得顾川有夸大其词,毕竟刚才那个黑衣少女已经给他上了一课。
夜幕低垂,月影婆娑,道观之内,一片清幽。
庭院中,顾川手持长剑,剑身隐隐泛着寒光,与他一袭素衣相映,随风轻轻摇曳。
他双眸微闭,心神沉浸,渐渐的周身散发出一股宁静而深邃的气息。
忽而,顾川缓缓抬手,长剑轻挥,于虚空之中舞动。
刹那间,整个道观仿佛都融入了一种玄妙的意境之中,万物皆与之共鸣,共舞于这剑下。
剑光流转,每一道都蕴含着阴阳交替、刚柔并蓄的奥妙,宛如一幅流动的太极图谱。
那一招一式,宛如天地间最柔和又最坚韧的笔触,每一划、每一刺,皆带起一阵微风,引得四周草木轻轻摇曳,仿佛也在随着顾川的剑法舞动。
身形轻似风,脚下踏乾坤,其剑光所过之处,空气似被一分为二,留下一道道隐约可见的剑气轨迹。
时而如春水涓涓,柔和而连绵,时而似夏雷轰鸣,激烈而迅猛。
剑法之中,蕴含着顾川的感悟,每一式都仿佛是一名剑者在细心传授,道尽太极的奥秘。
“这剑法……”
凌霄子早在顾川起手时,便已经看出这门剑法不凡。
如今看顾川演示,这剑法特点甚明,细腻严谨,轻柔和缓,见演练之时,动作连绵,如行云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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