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那水娘子是什么?”
在风平浪静的时刻,这声询问打破了短暂的宁静。
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船夫身上。
船夫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那气息仿佛带着岁月的沉重。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悠远地望着河的远处,河面上波光粼粼,却好似藏着无数的秘密。
“水娘子是那些被猪笼入水的姑娘啊。”
船夫缓缓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在以前,那些姑娘并没有犯错,可那些有钱老爷为了所谓的祭祀河神,把她们买下来活祭。当时,在那些老爷们看来,这是一件好事,是在祈求河神庇佑。”
说到这儿,船夫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忍。
“可是解放后啊,那些被残忍祭祀的姑娘们,她们的冤魂不散,都化成了害人的水娘子。每次要害人的时候,她们就会化作溺水的模样。那模样,别提多可怜了,楚楚可怜地在水里挣扎,蛊惑着好心人去救她。一旦有人靠近,被她迷惑,她就会跟着那人上船。”
众人都静静地听着,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凝重的神色。
船夫继续说道:“上船之后,那水娘子就会露出狰狞的面目,开始杀人。那场面,血腥得很。在这河上讨生活的人,最怕的就是遇到这水娘子。夜里行船的时候,有时候都能隐隐听到凄惨的哭声,那可能就是水娘子在寻找下一个目标呢。”
周围安静得只剩下河水流动的声音,所有人都沉浸在船夫讲述的这个既恐怖又令人心酸的故事里,心中对这神秘的河有了一种新的敬畏,同时也对那些水娘子产生了怜悯之心。
船在河面上摇摇晃晃地前行,好似一片飘零的落叶。
老汉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眼神空洞,仿佛陷入了对往昔岁月的沉思。
他那布满皱纹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只有那深深的沟壑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马玲花斜睨了一眼老汉,目光落在他那双穿着绣花鞋的脚上,嘴角微微一扯,眼里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在她看来,这个老汉的话就当个屁放了就行了。
“梨花,冷不冷?”马玲花转头温柔地问身旁的马梨花。
“奶,不冷,就是有些渴。”马梨花有些虚弱地回答。
马玲花听闻,赶忙在袋子里翻找起来,很快就找到了水壶。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壶盖,如同守护着最珍贵的宝贝,然后将水壶递给马梨花。
马梨花接过,小口小口地喝着人参水,那清甜的味道顺着喉咙流淌下去,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身子也暖和了许多。
“奶,她的故事说得可真好。”马梨花回味着老汉讲的水娘子的故事,一脸意犹未尽。
“嗨!鬼话连篇,这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这世上穷苦人可多了,也不差她们那几个。”马玲花不屑地哼了一声。
一直沉默的老汉听到这话,缓缓转过头,看了一眼马玲花。
他的手不自觉地紧紧捏着划桨,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而且脸色愈发阴沉,好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那眼神中,有愤怒,有无奈,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悲伤。
在他心里,那些被活祭的姑娘们的遭遇是如此真实而惨痛,却被马玲花轻易地否定,这让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无名之火。
“快到岸了,快,划过去。”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嗓子,顿时,船上的人们都兴奋起来。
“很快就要进工厂,挣钱了。”一个年轻后生满脸憧憬,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热切期望。
“等挣了钱,我就娶一个婆娘,让她给老子生一个大胖小子。”一个粗壮的汉子咧着嘴,豪放地大笑起来,周围的人也跟着起哄,“哈哈哈……有志气。”
船夫老汉用力地划着桨,额头上青筋暴起,汗水顺着脸颊滚落。
然而,诡异的是,那岸边看似近在咫尺,却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将船阻隔。
每次眼看船就要触碰到岸边的泥土了,可下一秒,船却又莫名其妙地漂回了河中,就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操控着一切。
人们的欢呼声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疑惑和不安。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划不到岸?”有人开始小声嘀咕。
众人的目光都紧张地盯着越来越近却又始终无法抵达的岸边,心跳仿佛都随着船桨的划动而加速。
风在耳边呼啸,吹得人心烦意乱。
“大伯,你到底行不行啊?”一个急性子忍不住冲着老汉喊道。
老汉没有回话,只是咬着牙,更加拼命地划着。
但船依旧在原地打转,仿佛陷入了一个无法挣脱的漩涡,那近在眼前的岸边,此时却变得遥不可及,如同海市蜃楼一般虚幻。
“娘希皮的,别划了,你装着不累吗?我看着都累。”
马荷花的声音突然从水里冒了出来,如同鬼魅一般。
船上的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纷纷惊恐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马荷花湿漉漉的脑袋从水里探出,水珠顺着她的发丝滚落。
“回来了?”马玲花的沉声问道。
“昂!娘,我可没惹事,我收拾了他们后就来了,对了,我还在河上找到了一块木板。”
马荷花一脸得意地说道。
话音刚落,她便像一只灵活的水獭般从水里一跃而起,轻松地登上了岸。
接着,她把木板搭在船与岸之间,那距离竟分毫不差,船上的人看到这一幕,脸色大喜。
“闺女,娘,快过来,这天就快亮了,可不能让这晦气的东西破了我们的财运。”
马荷花的母亲催促着,还对着划船的老汉翻了一个白眼,那眼神中满是嫌弃。
马家三人很快就到了岸上,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那木板被吹落掉入河中。
船上的人顿时心急如焚。
“唉!我们还没上岸呢!”有人焦急地喊道。
“是啊!这怎么回事?”众人纷纷附和,七嘴八舌地叫嚷起来。
“大伯,你倒是把船靠岸啊!到了。”有人冲着老汉喊道。
马荷花一听,转过身,站在岸上,一脸冷漠地看着他们。
“别叫了,你们上不了岸的,好好看看他。”
她的声音如同冰锥般冷冽。
众人的目光顺着马荷花的指引看向老汉,只见老汉原本木然的脸瞬间变了脸色,那脸色如同被乌云笼罩般阴沉。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诡异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弧度。
老汉缓缓放下手中的船桨,那船桨落入水中,发出“扑通”一声,仿佛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他慢慢地站起身来,身躯在风中显得有些佝偻,但却莫名地给人一种压迫感。
“你们以为,这河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老汉的声音变得沙哑而低沉,与之前的憨厚截然不同,仿佛是从地狱传来的呢喃。
船上的人被老汉的变化吓得瑟瑟发抖,他们惊恐地看着老汉,眼中满是不解和恐惧。
有人试图拿起船桨自己划船靠岸,但却发现无论他们怎么用力,船都纹丝不动,就像被钉在了河中央一样。
“你们这些自私,贪心的家伙,为了钱财,什么都不顾。”老汉的脸上露出一丝狰狞,“我们可不能白死,所以你们这些被选中的人,还是乖乖的留下来陪我们吧。”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这才意识到,自己陷入了一个可怕的境地。
而马家三人则站在岸上,冷冷地看着这一切,仿佛这一切都在她们的意料之中。
此时的河岸,弥漫着一种诡异而压抑的气氛,让人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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