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逃窜了一日,到了晚上,弓月特尔问道:“那大奉骑兵有没有追来?”
身旁的亲兵道:“回可汗,没有追来。”
“这一次想必是没人了。”
弓月特尔见到又逃了一天一夜,天色已经从黑到微明,黑云罩地。
这个时候,已经是人困马乏,弓月特尔让所有人休息,随身携带的一些干粮也是该吃的吃。
这个时候,剩余的几千人,都是狼狈不堪。
有的士兵是直接倒在地上歇息,有的是靠在树干上乘凉,那些马匹,也都是摘掉它们的鞍具,让它们开始吃草休息。
水月托娅脸上很不好看,她的水月部落,这一次出来五千人,现在却只剩下了数百人,随行的亲兵,更是死了五个。
就在这时,弓月特尔又是哈哈大笑。
一个特勒问道:“可汗,你刚才发笑,引来了那支大奉骑兵,又损失了朵色部落的人马,现在又为何发笑?”
弓月特尔笑道:“我笑那刚才的大奉骑兵将领,智谋不足,若是我用兵,就在此地早早设下一队人马,这可是我们的必经之路,以逸待劳,纵然我们能逃脱,也会重伤。他们却没有,所以我发笑。”
水月托娅冷着脸,可就在这时,又是听到一道大喝:“草原蛮子,纳命来!!”
一声怒吼,如同黑夜之中炸响的惊雷。
本来发笑的弓月特尔,这一刻真是只感觉到亡魂大冒,回头一看,就见到远处的大奉骑兵,又是再度追来!
怎么还紧追着不放??
“快,快,跑!”
弓月特尔在亲兵帮助下,连忙上马,带着人马继续跑,又留下来一个部落人马断后,仓皇而逃。
水月托娅回头,只见到大奉骑兵在屠杀他们留下来断后的人马。
再这样下去,估计都要被杀完。
如此,又是逃亡了一天。
这一刻,所有的草原蛮子,都是感觉到疲惫不堪,这已经连逃三日了,加上之前就是一场大战,现在真的士气低落到了极点。
“可汗,穿过前面的山,就是图木部落,想必我们会安全一些。”
前面有一座小山包,被黄绿色的牧草覆盖。
弓月特尔他们翻上山坡,见到没有大奉骑兵过来,不由又是大笑起来。
“可汗为何又大笑?”
弓月特尔道:“你们都说那大奉骑兵聪明厉害,以我看来,到底是无能之辈。若是在此地派一队骑兵,我等只能束手就擒。”
可结果下一刻,就是见到一个士兵瞪着眼睛。
“可汗不好了,那,那大奉骑兵,又追来了!”
“什么?!”
弓月特尔惊呆得站了起来。
这一刻,无数草原蛮子慌了,水月托娅翻身上马,咬着牙道:“继续走,决不能在此被擒!”
如果不能活着回去,刚建立的乌丸国,必然会分崩离析,重新变为十八个部落,各自为政。
弓月特尔翻身上马,他现在已经很累了,都是需要亲兵将他搀扶上去,身上穿着的白袍猎猎作响。
白虎营再度追来,这一次也没有草原蛮子愿意断后了,都只想跑。
白虎营翻过山坡,见到草原蛮子队伍就在不远处,陈英不由哈哈大笑:“追!”
白虎营迅速追上,跑得慢的草原蛮子,当即就是被追上斩杀。
林尘看着前面逃命的众人,目光一眼就是锁定住了那穿着白袍的可汗!
之前在高台上,那蛮子可汗就是穿着白袍!
林尘当即大喊:“穿白袍的是蛮子可汗!”
赵虎他们眼睛发亮,疯狂朝前冲去!
弓月特尔有些慌,不由问道:“他们说什么?”
当听到水月托娅的翻译后,弓月特尔连忙就是将身上的白袍解开。
林尘见到对方解开白袍,可对方的长胡须非常引人注目,当即大喊:“有长须的是蛮子可汗!”
弓月特尔听完水月托娅的翻译,又急又怒,也顾不得其他,当即就是从身上抽出匕首,将自己的胡须割断!
林尘当即大喊:“短胡须的是蛮子可汗!”
弓月特尔转头见到白虎营士兵越追越近,身后那些护卫军都是被刺死,也是着急不已。
水月托娅此刻也无计可施,但就在这时,她见到前方有着一支军队出现。
她眼睛亮了:“是图木部落的军队!”
弓月特尔也是眼睛亮了,顿时来了力气,当即驾马狂奔!
“公子,对方援军来了!”
赵虎眼中满是不甘,眼看即将追上对方,可没想到到手的兔子还能飞了。
现在他们白虎营都去了重铠,加上长途奔袭,对方那草原军队,人数也多,不好再追了。
朱能也是愤愤然:“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陈英沉声道:“撤!”
白虎营调转方向,朝着回来的路狂奔过去!
这一路追击,足足追了六七日,可惜最后功亏一篑。
看着白虎营逃走,水月托娅终于能停下来喘口气。
她坐在马背上,看着远去的这一支大奉骑兵,眼神之中满是浓浓的复仇!
等着吧,草原与大奉之间,还没有结束!
……
大同。
距离林尘他们消失不见,已经是过去了十二日了!
朱照国虽然还在处理军务,但他最近已经是茶饭不思。
之前的战功奏折,已经是在第三日的时候发了过去,但具体战报没说,想等下时间,看下白虎营是否回来,可现在来看,白虎营,是很有可能回不来了。
杜国公和信国公他们,也不知如何安慰。
朱照国的小儿子在白虎营,林尘也在白虎营,这一次白虎营失踪,很有可能他们都,遭遇了不测。
“老朱,还是写下情况吧,陛下那边自从上次送了奏折回去后,就是一直在等。”
朱照国抬起满是血丝的眼睛:“这让我如何写?”
信国公叹了口气:“就写战死沙场吧。”
朱照国身形一个晃荡。
杜国公道:“没办法,战场上总有一死,这都十二日了,的确是出事了,要不然不可能回不来,而且这种绕后冲阵,风险也大,死亡率非常之高。”
朱照国扶着额头,过了一会后才拿起笔。
这一封奏折,他写得很慢,而且还更换了好几个奏本,原因很简单,他的眼泪打湿了奏本。
等到写好后,杜国公让士兵将奏折交到信使手里,信使快马加鞭,朝着京师方向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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