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父皇,林师当众发放钱财,就是为了鼓励白虎营的士兵,也是让百姓见到,参军是能赚钱的,这能带动百姓参军的热情,能将白虎营名声打出去,也会增强白虎营士兵的认同感,对大奉的忠诚,这是显而易见的第一点好处。
第二点,这笔钱并不是浪费,目前大奉最为严重的问题,土地兼并便是其中之一,而为什么会土地兼并呢,最为直观的一点就是百姓没钱,百姓没钱就只能出卖田地,白虎营的士兵有了钱,他们就会购买田地,生产粮食,从而缴税,扩大税收,这样大奉的税收又能增加,再有,白虎营的士兵有了钱就能安心养家养孩子,大奉的人口就能多了,而白虎营士兵他们有了钱,也会将这笔钱花在购买必须的物品上,比如粮食、衣物,这样又能带动其余人的收入,从而实现一个不断的良性循环。”
说了这么多,太子顿了一下:“父皇,儿臣说得有些浅显,虽然发放白银涉及的人数有些少,但能带来的好处是极多的。”
任天鼎也是眼睛一亮,太子所说,的确是给他打开了不一样的思路。
而江政信等臣子,也是惊呆了,不是,怎么感觉太子说的,有道理啊?
“这些,是谁教你的?”
“回父皇,是林师所教。”
一个臣子沉声道:“太子殿下,林尘他所教的,未必就是对的,如此简单直白的犒赏,会让士兵以后只着重于钱财,而报国之心消减。”
太子道:“伏大人,这句话不对,圣人有个故事,他在鲁国当政时,制订了一系列政令,凡是做了好事就有奖赏,圣人一个弟子做了好事却没要奖赏,圣人将他骂了一遍,因为他不接受钱,那其余人再去做好事,就会受到指责,说他为什么不像别人一样不收钱,可每个人的家境不一样,有些人缺钱,他们需要这笔钱,可道德的指责又会让他们畏首畏尾,一项好的政策就因此夭折。
这也是一样的道理,林师发钱,这是从结果角度来考虑,而伏大人你的指责,却是从动机出发,可治国,不能以动机来考量,要有先见之明,要以结果来推量,再有,为什么有了钱就一定不会报国呢,这两者并不对立。”
看着侃侃而谈的太子,伏大人、言御史等人,都是傻眼了。
任天鼎也是忍不住问道:“这些也是林尘教你的?”
“是,父皇,昨日林师教了我许多,他讲得比较散,儿臣也只能尽量记住这些。”
“好好好。”
任天鼎大喜:“朕就知道那小子不简单。”
他看向其余臣子,这才道:“行了诸位爱卿,林尘既然是大都督,白虎营又是他带出来的,现在白虎营又在太子麾下,他所作所为,没什么问题。”
那些臣子,纵然心有不甘,却也只能称是。
等他们走了,任天鼎满是欣慰:“太子,你改变了许多,朕心甚慰。”
“都是林师教得好。”
任天鼎点点头:“再多学些,以后你登基,他就是大奉的国师。”
太子正要告退,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父皇,昨日在丰乐楼,林师将肃亲王之子揍了一顿,肃亲王可有上奏?”
任天鼎道:“没有,就算他上奏了,朕也会推过去,小辈之间的打闹,还要告到朕这里来?”
太子笑道:“多谢父皇。”
另外一边,林尘直接发钱的消息,也是席卷了整个京师。
无数人议论纷纷,无数百姓又艳羡又向往。
“真的在发钱,我去现场看了,天啊,一个人少说能发上百两呢,少的也有五十两。”
“林公子当真是大手笔啊,此等行为,闻所未闻。”
“林公子是好人啊。”
“是啊,之前都说林公子怎么行凶作恶,可现在想来,他也没欺压过我们啊。”
“不过林公子这么大张旗鼓发钱,那些钱都发到士兵手里,难道就不担心被其余贼寇盯上?”
“你傻啊,白虎营的将士都是住一起的,而且都是上阵杀过蛮子的,谁敢来啊,去了弄不好还不等报官,腿都给打断了。”
晁春是白虎营中的一名士兵,他这一次,总共领了两百一十两,虽然这些钱和其余同僚比起来不算多,但对他而言,算是天价了。
他和同袍王信一起回去,经过路边摊的胭脂摊,晁春停下脚步。
王信打趣:“哟,想起要给婆娘买些胭脂了?”
晁春笑道:“是啊,之前是没钱,现在有钱了,怎么也得买一些。”
他挑选了一个簪子,随后路过一些酒楼小吃店的时候,也是进去买了烧鸡、包子、糖葫芦,还有一些之前舍不得买的点心,这一次买了许多。
王信也差不多。
两人回到自己住的坊里,左邻右舍的邻居见到他们回来,满是艳羡。
“晁春,王信,你们买了这么多东西?”
“我听说林公子今天发钱了,是不是真的?”
晁春笑道:“是的,发了不少。”
“哎呀,真羡慕啊。”
晁春道:“不用羡慕,对了,王冲家嫂子在吗?让她去领钱,王冲不是阵亡了吗,抚恤金有挺多的。”
一个眼睛红肿的妇女走了出来:“晁大郎,我丈夫死了吗?”
“阵亡了,节哀。”
那妇女抹了抹泪:“昨日我就知晓了,我做了最坏的打算,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养大这孩子。”
她的身边,还牵着一个不知所措、有些迷茫的男孩。
王信道:“嫂子别哭,林公子说了,但凡阵亡的士卒,抚恤金两百两起步,过些天林公子的领地要招人,并且要修建学堂,你可以直接通过,孩子也可以直接上学堂,到时候林公子请国子监的大儒来教导。”
此话一出,那妇女都愣了一下:“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等忙完这一阵,林公子就要颁布这个消息了,到时候我也打算举家搬到林公子的领地去,就我所知,最少田是能免费分的,阵亡士兵的家属,分得肯定更多,而且前些年,都不需要交税。”
此言一出,旁边那些邻居大妈,也是惊得睁大了眼。
有人安慰道:“王冲婆娘,你也不用伤心,王冲这是用命给你孤儿寡母搏了一个好前程啊。”
“是啊,国子监的大儒来教,以后你儿子就有出息了,就能赚钱了。”
本来眼睛红了的王冲妻子,此刻抹去眼泪,红扑扑的眼睛里,也是逐渐明亮起来。
生活还没有失去希望。
“谢谢你们,晁大郎,谢谢你。”
“谢我干什么,谢林公子啊,你快去领钱,对了带上你的户籍册,林公子要验证的,抚恤金不能冒领。”
王冲妻子连忙急急回屋,拿起东西就去了。
左邻右舍邻居见到晁春他们回屋了,也是在议论。
“看来这林公子是真不错啊。”
“是啊,他不是要招子民了吗,到时候我们去报名,看看他要不要。”
而晁春回到家里,一个有膝盖高的小孩,当即扑入怀中。
“爹。”
正在洗衣的妻子也是笑道:“今个儿领钱了?”
“那是,公子发了足足一百多两呢,我还给你买了胭脂。”
晁春将买的东西拿出来,足足十几个牛油纸包的东西,妻子有些埋怨:“怎么这么破费?”
晁春嘿嘿笑道:“不破费,你跟着我受苦了,应该的。”
他又是取出了剩下的银子,看得他妻子也是愣住了。
“这么多吗?”
“公子是好人。”
他妻子小心将钱收起:“公子对我们不薄,你要好生效力。”
“那肯定,对了,等公子的封地招人了,我们将户籍迁过去吧,到时候公子免费给我们发田呢,而且还开设学堂,我们家炎儿也能免费念书了,有国子监的大儒教呢。”
晁春的妻子眼睛亮了:“迁,必须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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