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徐恩盛了碗骨头汤放在阮沅手边,脸上挂着笑,“阿沅,你吃了多补补。”
阮沅意味不明地抬头望了眼脸上装着笑看不透的阮徐恩。
阮沅没有动,阮徐恩就那么一直不坐着,似乎要看着阮沅吃完才罢休。
阮沅冷呵,这是存心隔应她呢?
一直没发话的阮临安放下筷子,扫了眼两人,蹙眉:“阮沅,你没瞧见徐恩一直等你喝?人家是为了你好,还能害你不成。”
阮沅好笑,没什么温度地看了眼阮临安,“凭什么她给我我就要喝?那是不是她给我毒药我也得吞下去?”
“阿沅,你不用把我想得这么恶毒。我是医生,自然知道分寸。而且骨头汤本身对你的伤就比较好。”
阮徐恩话里多了几分软弱,眉眼低垂,时不时地瞟了眼傅景深,这模样倒像是她欺负了阮徐恩似的。
阮沅没什么胃口,放下筷子,多少觉得恶心。
“骨折一周内不适合喝骨头汤,不想喝就不喝。阮叔,阿沅这几年在外面野惯了,说话不知道分寸,你也别跟她见识,毕竟是……亲生的。”
傅景深说完直接掠过旁人,将阮沅边上的骨头汤给端开了。
阮沅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扭头看了眼傅景深,见他面色正常,没有半点情绪露出。
这话分明就是向着阮沅,阮徐恩眼底阴郁一片,连同被阮临安护着的那抹得意也消失殆尽。
阮临安也被傅景深那句话冲得脸色一僵,视线落在阮沅身上,阮临安眼底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愧疚。
再吃也吃不下去了,阮沅放下碗筷,拿起边上的拐杖准备上楼。
傅景深突然站起来,推开凳子,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将阮沅给抱了上楼。
两人离开,阮徐恩也找了个借口出了门。
周于静望着两人的背影眼里滑过几分思索,想了想,周于静朝旁边的阮临安指责:“临安,你对阿沅能不能好点?不知道的还以为不是你亲生的!你以后要是再偏心,那可别怪我!”
“于静,是我偏心还是阮沅太胡闹了?她那性子要是不改改还得了?再说了,徐恩不是你亲侄女?当初要不是……”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有苦衷,虽说那是我亲侄女,可总归沅沅是我肚子里掉下来的肉我不可能不心疼!”
周于静说完也没心情吃了,放下筷子上了楼。
阮沅被傅景深抱上了卧室,阮沅坐在卧室的床上,慢悠悠地开口:“既然你这么有空,那送我回雅苑,我不太乐意在这待。”
傅景深皱眉,忍不住拒绝:“你回去谁照顾你?”
“那你觉得我在这能心情好?伤能好得快?还是你觉得我看着阮徐恩那张脸能吃得下饭?”
傅景深被阮沅怼得哑口无言,双手插在裤兜里,倚靠在书桌上,沉吟片刻。
“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傅景深的话里明显带了几分担心。
阮沅眉眼带着寡淡,连同看傅景深的眸子里都多了几分冷笑:“我一个人你不放心?我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有什么不放心的?还有……我十八岁那年不照样一个人么。”
傅景深脸上顿时僵硬,连同整个身子都定住了一般,傅景深静静地望着阮沅,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所以……你还是在怪我?”
“我为什么要怪你,那都是我自作自受。只是傅景深,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想到看到你,也不想跟你扯上任何关系,我希望你消失懂么?”
阮沅话里没有半分留情,甚至对于傅景深来说是残忍。
傅景深身形差点不稳,眸子深处里的疼痛蔓延开来将傅景深整个人身上都萦绕了一股子的失落。
傅景深喉咙紧了紧,只觉得嘴里满口苦涩,“阮沅,你这辈子还真打算就这么跟我老死不相往来了是么?”
阮沅咬了咬唇,手心捏紧,没什么情绪地开口:“是,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好,我如你所愿。”
傅景深淡淡地开腔,望了眼坐在床榻上的阮沅,转身出了卧室。
连卧室门口的周于静都被傅景深浑身的冷气给吓到了,还没出声,傅景深就已经大步下了楼。
周于静进卧室的时候,阮沅正坐在床上出神,眼里带着泪花,压根儿不似刚刚那般强硬。
周于静心疼,搂住阮沅的肩膀叹气:“你这孩子啊什么都好,就是嘴硬,我看你以后还怎么跟小深自处。”
阮沅抬手擦了擦不由自主掉下来的泪,咬唇:“妈,以后别提了,我和他没关系。我都说了,我和他不会在一起。从六年前我离家出走那天开始,就不会了。”
阮沅的声音很轻很柔,轻到如羽毛滑过,可话里的坚决却是谁也不能改变的。
周于静见劝不动阮沅,只得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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