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锦帽貂裘,腰间挂着一个巨大的玉牌,这一身行头的价值,抵得过普通农户劳作二十年的收成。
“爹!”小男孩对王浚叫道。
王浚笑眯眯地回应:“桓儿来了,快坐下,和爹一起喝粥。”
“好!”
王浚拉着薛氏和王桓两人坐下,给他们三人分别舀了一碗粥,然后三人一起喝下肉粥。
正喝着肉粥,薛氏突然听到屋外传来一阵喧闹的杂音。
“谁在外面,怎么这样吵闹?”
薛氏起身想去屋外看看情况,但被王浚抓住了手腕。
“不管他,我们一家人好好吃顿饭。”
“好。”
薛氏笑笑,也重新坐了下来,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喝粥。
……
覃鲁得到朱祐樘的命令后,当即便带上了西厂的一众番子,快马加鞭地赶到了王源的府邸。
从抓到刘棕和张海开始,覃鲁就一边将情报传回西厂,一边收集证据,调查瑞安伯王源。
这些天来,从静海县官员提供的证据,再到百姓的供词,覃鲁已经将王氏兄弟侵占农户田亩的事情,掌握得清清楚楚。
缉拿王氏兄弟之后,随时可以将其定罪!
很快,王源的府邸便出现在覃鲁的眼前。
此刻王源的府邸大门紧闭,里面也寂静一片,没什么声音。
覃鲁下令:“抄!王氏三兄弟要活的,其他如有反抗者,杀无赦!”
“是,二档头!”
有了覃鲁的命令,上百位西厂番子围住了王源的府邸,防止有人逃跑。
原本覃鲁只带了十几位西厂的番子,来监督清丈田亩的工作。
为了抄家王源,汪直特意又挑了百来名西厂番子,送来给覃鲁驱使。
上百位西厂番子将王源的府邸围住之后,便有人上前叫门。
但大门迟迟不开,于是西厂番子们便破门而入。
“砰!”
王氏府邸的黑漆大门被西厂番子砍烂,大量的西厂番子冲进王氏府邸之后,才发现里面布满了大量手持利刃的护卫。
看那模样和架势,和之前袭击覃鲁的那批人,一模一样。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家丁和丫鬟,都躲在守卫身后。
护卫聚集在主厅之前,将身后的主厅牢牢保护了起来。
“你们是谁?!”
“这是朝廷命官的家宅,你们快速速退去,不然大明朝廷追究起来,你们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护卫身后,一个管家打扮的中年人,站在主厅之前的台阶上,对着西厂众人,色厉内荏地吼道。
覃鲁冷哼:“我们西厂,抓的就是朝廷命官。”
“老实交代,王源,王清和王浚三人在哪里?!”
管家神色慌张,眼神一直在向外瞟。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里是刘棕刘员外的家,没有你们说的那三个人,你们找错地方了。”
“你要找瑞安伯,得去瑞安伯府去找啊,来刘员外的家里干嘛?!”
覃鲁懒得与之废话:“搜!”
“是,二档头!”
西厂番子立刻朝内屋搜去,管家面色突变,大吼一声:“我看谁敢!”
没人理会他,西厂番子的脚步依旧不停。
管家无力阻止,急得脸色发白,浑身颤抖。
而在西厂番子即将冲到面前时,那些护卫倒是率先动手,手持利刃向西厂众番杀来。
转瞬间,双方人马便在府邸里短兵相接,展开械斗。
而另一边,被王氏兄弟欺压七八年的附近农户们,正成群结队地赶来。
在之前那个农户的带领下,众多农户纷纷奔向王氏府邸。
一路上,他们呼朋引伴,召集这十里八乡,所有被王氏兄弟强行占田的农户们。
农户们听说有位从朝廷来的大人,要为他们做主,去找王氏兄弟的麻烦,顿时就兴奋了起来。
一传十,十传百,到了最后,竟有数百农户,前来看热闹。
当他们来到王氏府邸附近时,还未走近,便听到王氏府邸里传来喊杀声,惨叫声,痛呼声和求饶声。
这些叫喊声仿佛某种神奇的咒语一般,解开了这些农户隐藏在种田天赋下的,另一种天性。
他们的心脏跳的飞快,呼吸变得急促,眼睛变得通红,太阳穴突突地向外跳动,有什么东西要从他们的体内挣脱开来了。
他们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来到王氏府邸之前,迎面而来就是一副惨烈的景象。
整个王氏府邸内,地上,墙上,门上,窗上,到处都布满了鲜血。
地上一个个死不瞑目的尸体,睁大着眼睛,无神地看着天空。
西厂番子们一身鲜血,穷凶极恶地追杀着所有敢于反抗西厂抓捕的护卫。
而王家的家丁丫鬟们,则是尖叫着四处躲避,模样狼狈不堪。
这些画面冲击着围观农户们的大脑,令他们热血上涌,体内有种戾气在喧嚣沸腾,急需将其发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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