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屏气凝神了一瞬,下一瞬抬眸定定的看着孟柚宁,“主子,奴婢知道奴婢是刚进府的,很多东西都不明白,可今日奴婢想问您一件事。”
“什么事?”孟柚宁轻笑了声,微抬了抬手,“有什么起来回话就是。”
木叶犹豫了一瞬,终究还是跪得笔直。
“这两日木香姐姐也教了奴婢很多东西,但有关于药材之事,奴婢想告诉您,木香姐姐在回来之前已经自己拿了一些出来,方才主子又给了她。”
话落,她又指了指桌上的其中一碎银,“这个,就是方才在回府之前,木香姐姐给奴婢的。”
木叶整个人面黄肌瘦,嘴唇严重干裂,上面隐隐渗出丝丝血迹。
可她恍然若觉般,低眉顺眼地继续道;“奴婢告诉您这些,并无他意,只是想主子不要错信了身边人,以免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孟柚宁正欲张口,却突然猛咳了几声,眉心紧紧拧在一起。
见此一幕,木叶心下一慌,连忙起身,上前一步,从袖中抽出一张帕巾,小心翼翼地在孟柚宁身旁伺候。
孟柚宁神色缓和了些过后,这才不紧不慢的瞥了木叶一眼,“这就是你要和我说的事?”
木叶一愣,接着又很快反应过来,“是。”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孟柚宁随意的摆了摆手。
木叶刚出去,就遇见急急忙忙进入云烟阁的祁然。
云烟阁主屋内。
祁然双手半握成拳,分别放至下颚处。
他整个人趴在桌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的孟柚宁。
孟柚宁端过一旁的茶盏,仰头轻啜了几口。
她身边的茶盏早就被替换过了,里面装的都是白水。
她喝着也就只能润润喉。
她正打算给自己再倒一杯白水,祁然抢先她一步。
孟柚宁不禁抬眸瞥了眼祁然,面上的狐疑很是明显。
祁然今日吃错药了?
她竟然在祁然身上看到了狗腿子的模样。
他在她面前狗腿子,可能吗?
孟柚宁微敛了敛思绪,默默的调转了下身子。
谁知,她移到哪个方向,祁然就跟着她一起移动。
孟柚宁将手中的茶盏缓缓放下,“世子爷,您有什么不妨直说。”
祁然正了正神色,一本正经的道:“我上次和你说的事,你再考虑考虑呗?”
见孟柚宁一脸不解,祁然立马提醒了一句,“上次在偏厅的时候……”
“世子是想要让我再重复一遍,先前在今朝醉时,我是如何赢下的?”
祁然忙不迭的点了点头,眸光里闪烁着点点亮光。
祁然突然拍桌,“万事好商量嘛对不对,这样,你教教我你是怎么做到的,你偏厅的那些东西我也不会再说,如何?”
他顿了顿,又赶忙补充了一句,“不过,你制成的成品我到时也要先看看才行。”
孟柚宁微微侧身,抬眸看了眼祁然,微微挑眉,“当真?”
祁然一见有望,兴致变得更加高昂,“比真金还真。”
孟柚宁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轻点了点头,“我可以给你再重复一遍,但不能教你。”
“这样啊。”祁然有些失望,不过也能理解,倒是没有再缠着让孟柚宁教他。
何况,他这么天资聪颖,说不定看一遍之后,就无师自通了呢?
祁然从回来后,就一直在想这件事,所以身上早早就将东西准备好了。
半炷香后。
祁然一脸懵的看了看孟柚宁,又看了看她手中竹筒下的石子。
就……就结束了?
*
桑鸾一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动静后,一脸欣喜,连忙起身,小跑着上前。
她朝着前方招了招手,“在这里!”
见到一行人邹走来时,桑鸾瞬间安心了不少。
她转过头,下意识看向倚靠在树下的封珩之,却见封珩之正双眼紧闭,脑袋偏向一旁。
桑鸾呼吸一滞,连忙伸手在封珩之鼻下探了探。
没有鼻息!
她小心翼翼地轻戳了戳封珩之的肩膀,试探性地叫了叫,“封珩之?”
没有反应。
桑鸾面上的笑已经转变为苦笑,“珩之哥哥?”
依旧是没有任何反应。
眼看着前方的人离得越来越近,桑鸾心下有些着急。
她双手抱住封珩之的一只手,直接高声哭嚎着,“夫君,你别丢下鸾儿一个人啊夫君!你去了留下鸾儿一个人该怎么活啊!”
她鼻子一皱,眼角的泪说来就来,眼泪大颗大颗的砸在封珩之的手背上。
她哭的实在伤心欲绝,正在往这边赶的几人面上一怔,接着以极快的速度到了桑鸾两人跟前。
桑鸾哭的难以自己,望着眼前的几人,默默流泪,“你们可算是来了,只是珩之哥哥他……他……”
话音还未落下,她便将脑袋扭向了一旁,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一口气,似是有惋惜,似是有悔恨,又夹杂着一丝伤心。
桑鸾默默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如今她的演技可真是越来越好了。
瞅瞅这情绪,拿捏。
瞅瞅这眼泪,美人落泪。
说着说着,桑鸾更加伤心,一把将封珩之紧紧抱住。
赶来的几人本身很是慌乱,只是在看向桑鸾身后时,身形猛然一顿,几人面上顿时闪过一抹迟疑。
沉浸在悲伤之中的桑鸾并未觉得有任何不对,她哭得愈发伤心。
回到府中的玉珀自觉就清醒了,她一听到要来救自家小姐连忙举手,给几人带路。
玉珀弱弱的指了指桑鸾身后,“您要不先看看首辅大人的情况如何呢?”
桑鸾的哭声戛然而止,双手依旧搭在封珩之的肩膀上,整个人略微往后仰去,一脸狐疑的看了眼封珩之。
封珩之缓缓睁开了双眼,“你就这么想我出事?”
这就尴尬了。
桑鸾默默地摸了摸鼻子,打着哈哈,“怎么会,方才只是被吓到了。”
她默了一瞬,不可置信的盯着眼前的人。
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封珩之的脸,又在封珩之鼻息下探了探。
桑鸾紧盯着封珩之,眸底迅速划过一抹失而复得地惊喜。
这情绪切切实实的落在了封珩之的眼中。
“原来你没死啊,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玉珀无辜望天,小姐啊,咱语气当中的失望能再明显一点吗?
“我现在是没事。”封珩之拍了拍桑鸾的手,艰难开口,“你若是再不松开,就不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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