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

一道听不出男女老少的声音响起，似远似近。

听不出它对方珺的到来感到意外，口吻熟稔得像是多年未见的好友。

主系统在失去星都控制的那一刻，就猜到了会有人过来。

唯独没想到的是只有一个人。

方珺没有靠近大脑，距离百米的位置停了下来。

她随着主系统的口吻回应。

“嗯，你到时间让位了。”

“如你所见，我这种情况还能去哪里？我不过是一个只剩下一个脑子的可怜人罢了。我这模样，怎么控制一个这么大的城市。”

声音如同慈爱的老者，向方珺耐心解释：

“我明白年轻人看不得社会不公，不过你都被他们欺骗了，我怎么可能控制得了三大财团的掌控人。我连走路都没办法走，与世隔绝多年。如今星都是什么样，我都不知道了。”

“我这人有一个奇怪的癖好。”

方珺抬手拿下黄金面具，乌黑的头发刹那间变成银色，眉眼染上雪。

白瞳给人的感觉疏离又冰冷。

“除非特殊情况，我不喜欢留下隐患。星都真正的掌控人是三大财团也好，是一个陈年大脑也罢，只要把你们都解决了，是谁又有什么区别？”

主系统似乎被方珺这种宁愿杀错也不放过的态度给噎住了，久久没有出声。

直到方珺准备出手，它才带着急迫出声阻止：

“等等，你这样又是何必！”

“你解决了我，解决了三大财团又有什么用？现在的局面，是星都自然发展演变而成。就算没有我们，也会有另外的三大财团。星都需要人掌控，星都人也需要被优秀的领导带领。”

“你知道我以前的身份吗？！”

“我就是…”

“曾经不夜军的首领。”

方珺打断主系统的话，平静地接着话说下去。

不夜军成立已经有几百年，大脑是不夜军第一任首领。

曾经带领着星都人反抗财团统治，成功了。

他取代了财团的位置，成为了星都新一任的统治者。

只不过最终没有逃过人类欲望的泥潭，为了一己私欲研究基因锁，机械与肉体的改造技术。

为了长生，抛弃肉身，只剩下一颗连接整个星都的大脑，成为了星都的主系统。

不人不鬼地活了数百年。

如今三大财团的领导者都是他筛选出来，最优质基因的人类。

包括现在不夜军的首领，只是他的傀儡。

空间中的云雾猛然变成灰黑色的乌云，滚滚雷鸣。

主系统声音变得阴冷：“你居然知道？”

他想说的可不是这个身份，而是想说一些拖延时间的话术，没想到方珺直接揭穿他的老底。

方珺看了看周围的云雾，眼眸出神，声音悠悠：

“其实，我并不想干涉星都的未来。”

星都这座城市，颓靡，混乱和堕落是它的底色。

想改变它的人前仆后继，最后都被这座城市所改变。

李墨的性子不适合成为星都的领导者，推翻主系统他们后，重新挑选出来的人，在未来极有可能会成为下一个财团，或者主系统。

历史一直在重复。

李墨所设想的未来发展不会如他所想。

“这么说吧，有些人比较固执，喜欢撞南墙才肯回头。挫折，也是生活的一部分不是吗？”

主系统不想理解：“你不会想和我说，要让李墨撞一下南墙，所以用我们这些无辜的人当南墙？”

方珺听到主系统这么不要脸的话，忍不住笑出了声：“你们可不无辜。”

“星都混乱是一回事，你们经不了诱惑又是另外一回事。我说李墨想要的世界现在不会出现，不代表未来不会出现一位比你们更合适，更好的领导者。”

只不过那个人不是李墨，也不是李忍冬。

主系统嗤笑。

“只要是人，都会有七情六欲。除非你说的那个不是人。”

方珺摇头：“果然活得久了，都会变得无趣，不管是性格还是其他。没有期待，就没有未来。”

“人类的未来在前进，我相信会有那么一个人出现。”

说完这句，停顿一秒，话风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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