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两封从滇州和桂州出发的题本,被送到了京城。
安南大肆侵犯大明边境,杀死无数大明边境子民的消息,立刻传遍了京城。
朱祐樘大怒,随即召见内阁众臣,于弘德殿议事。
紫禁城。
弘德殿。
朱祐樘阴沉着脸,坐在龙椅上,手中是两位布政使上书的题本。
内阁的三位成员,刘健,李东阳,谢迁都站在朱祐樘的面前,面色忧愁。
“岂有此理!”
“区区一个安南,当年还是我大明的一个交趾省,现在竟敢进犯我大明的土地,屠杀我大明的百姓!”
“简直无法无天,自取死路!”
朱祐樘语气里满含怒气,心中杀意已起。
“陛下息怒,此事不宜冲动,应从长计议。”
内阁次辅刘健出声劝道:“安南侵扰边境,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不足为患。”
“不足为患?”朱祐樘冷冷地看向刘健:“那你说说,应该如何处理此事?”
“以臣之见,只需派滇州和桂州两州的都卫官兵,前去阻挡即可。”
“同时,再派使节入安南,向安南国王黎灏陈情利弊,威胁黎灏若再不退兵,就会惹怒朝廷,朝廷一怒,就会出兵攻打安南。”
“黎灏听后,就会退兵,而滇州,桂州无事矣。”
朱祐樘冷笑:“哦?大明威胁一下,安南就会退兵?”
“你是在糊弄朕吗?!”
刘健连忙解释道:“陛下,此举确实行之有效啊!”
“成化十九年时,安南便多有骚扰边疆之举,并且还把占城的首都给攻陷了。”
“前兵部尚书马文升就曾派人出使安南,使臣进言:朝廷一旦赫然震怒,天兵压境,如永乐故事,得无悔乎?”
“安南国王黎灏听后,大感惶恐,立刻便退兵了。”
朱祐樘讥讽道:“既然如此,那这才过去几年,安南又为何还敢再犯我大明?!”
“就算这次安南继续退兵了,你就能保证安南再也不犯朕的大明了吗?!”
“啊?这……这……”
刘健顿时哑口无言,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话。
他就是大明的一个官员,他只求在他的任期内,不再出现大规模战事,那后世对他的评价,就一定是贤臣,能臣。
至于以后安南还打不打大明,关他屁事!
他那个时候早就死了,安南再打大明,那也是以后的大臣该操心的事,他管那么多干嘛?
这大明的天下是朱家的,又不是他刘家的。
反正能拖一天就是一天,拖到他致仕回家就算成功。
刘健支支吾吾地,说了一句很不负责任的话:“安南乃蛮夷之地,不堪教化,是这样子的……”
朱祐樘愤怒地拍了龙案:“那难道朕就这么看着安南,一次又一次地屠杀朕的百姓吗?!”
“朕的大明,是他想打就打,想退就退的吗?!”
“既然先帝已经派人警告过一次了,那朕今日就要效永乐故事,发兵安南,重新郡县安南!”
朱祐樘此话一出,三位内阁大臣皆是一惊。
谢迁直接就跪到了地上,磕头不止,口中高呼圣明。
“陛下圣明!安南小贼,屡次犯我大明,必需发兵安南,以耀大明国威,震慑四夷!”
“你!”
刘健不敢置信地看着谢迁,万万想不到在这关键时刻,在内阁里一向乖巧听话的谢迁,会公然背刺他,和他唱反调。
刘健感觉自己受到了深深的背叛,不过他动作也不慢,立刻也跟着跪了下来。
“陛下!不可啊陛下!”
“如今大明远征军刚灭了察合台汗国,尚在西北未归,而陛下欲再次郡县安南,则需要大量的兵力。”
“各地卫所如今正是春种之时,大明已经抽不出足够的兵力征讨安南了啊!”
“何况安南兵衅一开,西南立糜烂矣!”
最后一位李东阳,左右看了看自己的两位同僚,也跟着跪了下去,不过一声都没吭,没参与他俩的争论。
朱祐樘脸色铁青,突然看向旁边的汪直。
“汪直,你意下如何?”
汪直早在成化十七年就曾请求先帝,发兵征讨安南,此时当然是主战派。
汪直拱手以对:“陛下,微臣在成化十七年就曾谏言过先帝。”
“这安南,非打不可!”
“好!那就打!”
刘健失声大叫:“陛下!三思啊!”
“朕意已决,勿要再言!”
朱祐樘最后拍板:“安南寻衅已久,怀有不臣之心,朕今日便发兵安南,重新郡县安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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