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娇微怔,顿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原来废物也能这么理直气壮,她倒要看看她一会儿出的丑有多么见不得人。
但表面上却一脸焦急。
“姐姐,你不要做傻事,若是受了罚,母亲会担心你的。”
沈清颜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而是恭敬地对皇后道。
“娘娘,可以开始了。”
顾如潇虽然从始至终没有说话,但一双清亮的眸子一直探究地打量着沈清颜,神色晦暗不明。
这个废物沈清颜,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舒缓的奏乐缓缓响起,沈清颜眉头微皱,朗声道:“麻烦将奏乐换成节奏明快一些的。”
《惊凰舞》的动作和舞步都气势磅礴,轻盈灵动,若用舒缓的音乐反而展现不住它的美。
随着明快的奏乐响起,沈清颜也有了动作。
她脚步轻移,衣袖猎猎,手腕翻转,如同一只俏皮活泼的猫儿追逐着蝴蝶,明媚可爱。
这是身为凤凰的幼期,天真烂漫。
原本众人都眼露不屑,以为沈清颜就算会跳舞,也跳的一塌糊涂,可渐渐的她们发现都错了。
沈清颜的舞步越来越快,从轻灵猫儿变成了辗转飞跃的鸟儿,她的身体好似没有重量,可以在空中随意转动身体,衣袂翻飞,身姿绝美。
这是凤凰的成年时期,已有些许稳重,但有一颗向往自由的心。
奏乐的乐女们见状,立即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生怕跟不上沈清颜的步子。
众人已经从一开始的震惊,转为惊艳,有些坐直了身子,紧紧盯着沈清颜,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动作。
沈云娇完全呆住了,这怎么可能?沈清颜这个废物怎么会跳舞?还跳的这么好?
而对岸的游船上,一众男子包括顾北淮和顾宸安,全都看着沈清颜的表演,神色各异。
顾北淮眼底的惊讶一闪而过,随后便是无尽的深意。
沈清颜,你还有多少秘密是本王不知道的?
而顾宸安则是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对面船上那个惊艳绝尘的女子。
沈清颜怎么会跳舞?且比娇儿跳的还要好,还要美……他忽然有些后悔了。
其他男子则是惊艳到沉醉其中,有些直接拍手叫好,却被顾北淮的冷眼一扫,吓得连忙把手缩了回去。
这边,沈清颜的舞步没有停。
接下来便到了凤凰遭遇挫折,涅槃重生的关键时期了。
她借助轻功技巧,足尖轻点,宛如一个从天界下凡的仙子,轻灵美艳,翩若惊鸿。
奏乐的乐女手指都快跟不上了,随着越来越热烈的舞姿,她们的手指微微发烫。
忽然,“铮”的一声响,其中一个乐女的琴弦居然断了。
巧的是,这恰好是沈清颜的最后一步舞,通过这一声断弦声,完美落幕。
众人呆呆地看着沈清颜,意犹未尽,都不曾意识到已经结束了。
顾如潇最先反应过来,热烈鼓掌,爆发出一声“好”,把一旁的皇后都吓了一跳。
沈清颜一福身,姿态优雅,“臣女献丑了。”
皇后缓缓起身,神色并没有和众人一样惊艳万分,而是透着一股阴霾和恨意,但也只是一闪而过。
她红唇轻启,缓缓开口,神情有些许恍惚,“竟是惊凰舞。”
众人一听,大为吃惊。
“什么?惊凰舞?沈清颜刚才跳的是当年名动京城的惊凰舞?”
“这怎么可能?惊凰舞不是已经失传了吗?我记得当年只有皓月夫人跳过……”
“你是傻了不成,这皓月夫人,不就是沈清颜的母亲吗?”
听到这话,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本以为惊凰舞已经失传了,没想到沈清颜竟然继承了她母亲的衣钵,跳的如此完美。
皇后的手死死抓着扶手,眼含恨意。
她已经很多年没听到过皓月夫人这个名字了。
皓月夫人,也就是褚清月,那个即便死了,也让她记恨一辈子的女人。
她是那么的完美,可以在战场上英姿飒爽,也可以在琴棋书画中惊艳全场,所以当年才将皇帝迷的七荤八素,硬要将她纳入后宫为后。
可褚清月不愿做一只困在后宫的笼中鸟,宁死不从。
后来在一次宫宴中,皇上偶然见到了褚清月的表妹,也就是如今的皇后褚晚荷,迅速将她纳入后宫。
本以为皇上是对自己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不料却是因为她和褚清月有七八分相像。
侍寝那晚,皇上冷冽的话语还在耳边回荡。
“能有几分像清月,是你的福气。”
所以她恨,恨褚清月,恨皇上。
褚清月死后她痛快了不少,可褚清月的女儿现在却让她不痛快了。
当知道才貌双全的褚清月的女儿是个废物的时候,她很是心情愉悦了一阵,如今事实证明,谣言不可信。
“母后,母后?你怎么了?”
顾如潇的声音唤回了皇后的思绪,她迅速收起阴沉的神色,转而露出一副标准的皇后微笑。
“沈清颜,你跳的不错,颇得你母亲的真传。”
若是能传得你母亲早死的命,那就更好了。
沈清颜笑容潋滟,清丽婉约,仙姿玉色,细看之下与褚清月有八九分相似。
皇后说完便没了下文,好似刚开始许诺的赏赐和惩罚不存在一样。
“皇后娘娘,臣女的赏赐……”
“怎么,本宫还能言而无信不成?”皇后冷冷打断她的话。
“臣女不是这个意思。”沈清颜巧笑嫣然,看的皇后有些心烦,“这赏赐臣女不要了,臣女想把这个赏赐转为惩罚,用在我的妹妹沈云娇身上。”
“什么?”
众人齐齐震惊,尤其是沈云娇。
她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白了,强颜欢笑地道:“姐姐,你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沈清颜无辜地眨眨眼,“妹妹,我也是为你好,只有惩罚才能让你长记性,下次好不再狗眼看人低。”
“你……”
沈清颜打断她的话,“不用谢,这都是我身为姐姐应该做的。”
沈云娇急了,转头就要向皇后求助,却被顾如潇抢先开口。
“说的好,沈云娇有你这样的姐姐,是她的福气。”
沈清颜立即配合地把话接了过去,“公主所言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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